冯宁知道刘子真不好对付,所以那一脚踢得力道十足。
但他从来也没想到过,用脚踢人竟然落空。
由于出其不意,尽管身负仙功,他仍然失去重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然而,那倒霉的左脚刚才绊倒了他,现在还是不依不饶。就在他正要爬起的时候,左脚猛然生出一股强大的牵引力,倒提着他在地上胡乱摔打起来。那样子就像有人抓着他的腿,用他当苍蝇拍,四处拍打苍蝇。
冯宁只好任凭左脚折腾,身子像虾米般用力勾起,终于看到了左脚上的情况。
鞋底上贴附着一柄手指大小的桃木剑。
这一看,他更是惊骇万分。
那正是他的飞行法器。
他与焦亚楠都是筑基期满、开光初期,刚刚实现了以太外放。他们将凝结着生命密码的以太炼入桃木剑,使之成为代步之物。
这好不容易练就的法器,应该由自己随心所欲。现在怎么和我作对,欺负起主人来了?
“是我呀……”砰!
“你是我的飞剑……”砰!
“怎么摔起主人来了……”砰!
他喊一声,便被摔一下。
喊了多声,对桃木剑丝毫不起作用。你喊你的,我摔我的。
在艰难困苦之中,他看到了站着的刘子真。
这小子被我和焦亚楠踹断了腿,怎么还能站起来?
难道他是假装的?他的功力比我们还要厉害?或者他会什么邪术,能控制我的法器?
此时他已经被摔得鼻青脸肿,顾不得仔细分析,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
“刘子真……”砰!
“你是我爷爷……”砰!
“快点停手啊……”砰!
刘子真正看得莫名其妙,听到冯宁叫喊,立刻明白过来,对方以为自己被摔打,是我干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站起来。只是刚才对方要致自己死地,他本能地要跳起来抗击。跳起来之后,还没来得及细想自己的事情,就看到冯宁突然“疯了”。
“你也是我爷爷……求求你,放过他吧。”焦亚楠眼含热泪,低声向刘子真求饶。他和冯宁极为要好,看到冯宁被摔得死去活来,他很心疼。
“又不是我摔的,求我有什么用?”刘子真说。
其实他看得挺过瘾的。
赵安琪双眉紧锁,向四周巡视着。看那样子,是怀疑附近有高手在帮刘子真。
焦亚楠央求着:“刘子真哪,你现在全须全尾的,我们又没害成你。你、你放过他吧。”
刘子真活动活动双腿,感觉真得是一点伤都没有,于是优哉游哉地说:“要我放过他也行,你们都得跟我叫声爷爷。”
“爷爷……”砰!
刘子真话音刚落,冯宁便高声叫道。
“爷爷。”焦亚楠也毫不犹豫。
刘子真望向赵安琪。
赵安琪转脸望向远山。
“你也叫呀!”焦亚楠低声催促赵安琪。
赵安琪转向刘子真,不屑地说:“用不着装腔作势,在这儿作妖!有志气你就把他摔死!”
焦亚楠急道:“你这是什么话?你不叫就不叫,别再火上浇油啊!”
冯宁也急了,高声骂道:
“赵安琪……”砰!
“我日你姥姥……”砰!
刘子真笑道:“行吧,收了两个孙子我已经很知足了。不过,我也只能试试。我这功夫时灵时不灵的,不见得叫停就能停。”
焦亚楠狠劲点头。
赵安琪向地上啐了一口。
冯宁已是慌不择路,病急乱投医。焦亚楠见冯宁哀求刘子真,便也信以为真。
不过,既然有人在暗中相助刘子真,即便是冯宁都被轻易收拾,因此,赵安琪也不敢再鼓动焦亚楠向刘子真动手,自己更是不敢妄动。
“行了,就这样吧,别再摔他了。”
刘子真轻声说。
扑通一声,冯宁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再折腾了。
刘子真自己也十分惊讶。
嘿!还真管用哎!
他和蔼地向焦亚楠说:“看来收了你们这两个孙子,我一高兴,这功夫也变得灵光了。”
焦亚楠敷衍道:“谢谢,谢谢。”冲过去搀扶起冯宁。
冯宁满脸是血,指指赵安琪,对焦亚楠说:“别管那个王八蛋!咱们自己飞回去!”
“你敢!”赵安琪恶狠狠地说。
冯宁咳嗽了两声,嘀咕道:“我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带你?”
想来是迫于赵安琪的强大势力,冯宁又软了下来。
焦亚楠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不施法护住身体呢?”
冯宁哭腔说:“我施法了!特莫不管用啊!真是邪门!”
刘子真温和地说道:“两位孙子,你们三个是一起来的,最好还是一起回去。再辛苦辛苦吧。”
冯焦二人面面相觑。
你瞧,他特莫又成了好人了!
二人并不答话,一起走到赵安琪身边,重新架起“那个王八蛋”,踉踉跄跄地飞走了。
刘子真宁可孤零零地呆在这儿,孤零零地往回赶,也不愿意留下赵安琪这个对头陪着自己。
在回返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
冯宁的飞剑为什么摔自己的主人?又为什么我喊停它就停?
他隐隐约约领悟到:有人在暗中帮我。
如果是有人帮我,那他或她的仙功得有多么高超!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使我折断了的骨骼复原;用绝对优势镇压住已经能够飞行了的冯宁,让他自己的飞剑折磨他自己,而且不让他用法术护身。
帮我的人是师父疯师叔吗?他为什么不现身呢?想要刷神秘感吗?
另外,他还想到其它问题:
出于什么原因,以至于赵安琪他们非要致我死地?只是因为我不同意加入建国社吗?
采药女是个什么角色?执法院又是什么鬼地方?
这所有的古怪,都需要请疯师叔解答。
眼下,还是要回到育秀峰。不管是不是刘毅迪设局害我,我都要回去面对他。
好在时间还早。
刘子真向着绝壁对面的方向奔去。
他记得赵安琪说过,育秀峰对面便是断尘崖。如果这里就是断尘崖,那它的对面应该就是育秀峰。但愿这就是断尘崖。
尽管总是没入又深又密的草木之中,但那绝壁很高,始终能够看得到。能看到绝壁,也就能找到方向。
奔行了两个多小时,刘子真终于再次爬上了育秀峰。
看到那高低不平、绿茵茵的草地,看到那些盘坐练功的校花校草,刘子真内心十分激动。
刚刚登上北坡坡顶,猛见刘毅迪满脸杀机地挡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