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几日我就在洼云城内。”诸葛晗昱缓缓道:“据我观察,贵教没有任何产业,不知是否如此?”
“嗯。此话不假。”农黎依旧淡然道:“不知诸葛兄有何良策?”
“如果帮主不嫌弃,我愿出任教中总管一职。”
诸葛晗煜起身作揖道:“由我负责开源节流,保证让我教财源滚滚,蒸蒸日上。”
农黎闻言心中窃喜,假装思量片刻后颔首道:“如此甚好。就不知诸葛兄有何要求?”
“教主快人快语,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诸葛晗煜道:“首先,希望教主全力庇护我。其次,每年刨除各项收支,结余银两中需分我一成。”
“分你一成自是应当,不过庇护一事,咱需得有言在先,如若是你罪有应得,我可不会插手丝毫。”
“那是自然。”诸葛晗煜再次作揖笑道:“属下拜见教主!”
一夜之间,涤夜教的产业开始悄然兴起,从商铺到酒楼,再到客栈镖局,很快占据了半个洼云城。而最醒目的是,每处产业都挂有一面绣着“夜”字的金色大旗。
这日,宗俊曜正在领队操练,一名手下神色匆匆地走来。
“什么?小猴子被人打了!”宗俊曜诧异道:“快说说怎么回事。”
原来,宗俊曜率领的三队中,外号“小猴子”的少年是江宁城石岭镇人氏,这段时间因祖父病逝回家奔丧,谁知遇上当地豪绅来收取丧葬费。
“小猴子”据理力争,不但连铳被抢去,还被当场打断几根肋骨,家里人无奈之下缴纳了两倍的所谓丧葬费,才算息事宁人。
“什么狗屁丧葬费!这与强盗何异?”宗俊曜怒道:“他没提我们涤夜教?”
“提了,没用。对方可说了,这是在江宁城地界,别拿什么涤夜教来唬人。”
“妈的!不知死活!”
宗俊曜火冒三丈:“马上集结队伍,我要灭了这伙土匪。”
消息不胫而走,一队长农雨和二队长农昊提出一同带队前往,被宗俊曜断然拒绝。
“就这点事用不着麻烦二位,我这三十余人绰绰有余。”宗俊曜自信满满道:“你们就留在这里,万一教主另有安排。”
这事农黎很快便知,只是忙于与诸葛晗昱研究开设商行,就默许了宗俊曜的行动。
又过了几日,万紫灵面色沉重地来到农黎跟前。
“哥哥,刚收到太初院传来的消息,路老走了..”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我去看他,不是还好好的!”农黎不可置信道。
“就在昨日,路老说是去见一个多年老友,便出了太初院。晚上回来的时候也好好的,第二天便浑身僵硬,没了气息。”
“带我去看看尸体。”
农黎面若冰霜,来到停尸房,见仵作正在验尸。当看到路老安详的面孔,忍不住热泪盈眶,悲愤交加下,双眸开始变得血红。
“回禀教主城主。”
仵作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男子,顿了顿道:“据在下观察,应该是中毒而亡。只是这毒药甚是厉害,能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睡梦中便命丧黄泉..”
“那你怎么断定是中毒身亡?”农黎皱眉道。
“路老虽年迈。可尸检情况来看,身体各个器官都没有太大问题,而且肌肤完好,也未找到任何遭受攻击的痕迹。”
仵作犹豫片刻,继续说道:“当然,最为棘手的是,也无法找到中毒迹象。但在下依旧坚持判定中毒身亡,至于原因,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农黎催促道。
“教主且看。”仵作掰开尸身双眸道:“死者瞳孔大小正常,这就是最为诡异之处。但凡身死魂消之人,瞳孔都会放大数倍,而如果是受惊吓而亡,瞳孔更是要放大十余倍,面容也会变得狰狞,不可能如这般祥和。”
“而据我所知,只有魂灭在前,特别是三魂中的胎光寂灭,才能如路老这般,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痛苦的离开人世。要做到这些,只能依靠那些专门攻击魂魄的毒药才能做到,所以在下才做出如此大胆的推测。”
“又是魂魄攻击..”想起南麓天手中的斩魂剑,农黎至今仍心有余悸。
“路老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是谁害你,也一定会为你报仇,我发誓!”
农黎说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当初自己在太初院饱受欺凌,只有国学馆的几位先生,特别是路老把自己当成亲人一般,这种温暖让他终身难忘。
“路老的遗物中能否查出蛛丝马迹?”农黎问道。
“并无线索,只是..”万紫灵停了停,继续道:“路老有不少的手札,记录着许多光怪陆离的荒诞之事。”
“让我瞧瞧。”农黎交代好生安葬路老后,便返回了城主府。
很快。便有人将路老手札放在一个方形竹筐中送到了城主府,农黎随手翻看,觉得书中所记确实匪夷所思。
书中云。世间除了人族侏儒和精灵外,还有妖族鬼族和仙家。传说中的地府和仙界是存在的,而且三界互通,只是通道极为隐秘,一直处于变化和移动中。
“也许路老也是道听途说吧。”
农黎觉得书中所记挺有意思,却也没当一回事,确认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后,便将其放到了一边。
“教主!”
就在农黎将要睡下,一声凄厉地惨叫声由远及近传来。
“教主!属下该死!”
房门被推开,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青年扑通一声跪倒,身侧站立着王朗儿和刘庞两人。
“曜哥!”
农黎细细一瞧,才发现来人是宗俊曜,连忙起身将其扶起:“发什么什么事了,慢慢说。”
宗俊曜神情恍惚,又惊又惧的说道。那日为了给小猴子报仇,他领着麾下数十众,乘快马来到江宁城石岭镇。稍一打听,便知无恶不作的豪绅李家,便是那日强征丧葬费并殴打小猴子之人。
而当宗俊曜率队杀入李府,却发现府内空无一人,正当众人惊觉不妙,房顶上突然传来水缸破裂的砰砰声,逾千斤的水流顺着屋檐倾泻,眨眼便将众人淋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