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声鸡鸣。
任重睁开眼睛。
站起身,沐浴在朝霞之中,任重神清气爽。
握了握拳头,任重心里震惊万分。
昨晚训练营高强度的训练,非但没有把自己折腾的精疲力竭。
一觉醒来,反而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
昨晚训练营学习的那个呼吸之法,看似简单,一学就会。
不过,任重直觉告诉自己,这种能增强身体体质的方式,绝非凡品!
难不成,这是道家所谓的‘吐纳’?
咱这是重生啊,又不是修仙!
前世对这些东西,任重向来嗤之以鼻。
要说养生的话,可能会有些作用,至于说其他的,开玩笑呢。神舟都上月球溜达好几回了,也没见到嫦娥不是?
不过,这种呼吸方法的确强悍无匹。
要不然的话,昨晚自己在模拟的小通河中,早就不知淹死几次了!
掌握呼吸方法之后,任重在模拟的小通河中,可是足足憋气分钟!
要知道,一名花样游泳运动员,在静态的泳池中,也不过是坚持三分钟左右。
一旦运动消耗,极限时间也就短短的三十秒!
可任重在水流湍急的小通河底,竟然能坚持分钟!
这已经打破人类极限,甚至不能用变态来形容了。
这,才是第一天的训练,要是完成所有训练时段,估计任重在小通河底睡一觉都没问题。
屋顶房檐上,压着几块火砖,任重想了想,伸手拿过一块,左手握拳,一拳击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火砖被一拳打成两截!
看着砖头断口露出的黑心,任重惊骇不已!
黑心砖啊!
这可是火砖里最硬的,竟然被自己就这么轻易的打断了!
这才一晚上的训练,要是达到系统要求的训练标准,那岂不是成超人了?!
强人缔造师,师者,缔造强人!
果然牛!
收拾好东西走下房顶,老妈沈凤英已经在灶房开始做饭。
跟老妈打了个招呼,任重钻进洗浴间。
刚才一醒来,任重就觉得身上汗津津的,好像还有些污垢黏在皮肤上,很是难受。
洗好换身衣服,任重无事可做,只好坐在院子里的饭桌旁等着开饭。
“娘,今天咱娘俩一口气把剩下的那点锄完吧,我看过几天又得下雨。”
“算了吧,你手打了水泡也干不成,今天你就在家呆着。那点活儿我一个人一天也差不多了。”
沈凤英坐在灶坑里捅着火,舍不得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受苦。
“我昨晚上托人给你小舅捎了个信,看看开学后那个班老师教的好,你打今天开始,好好温习书吧。地里的活儿,就甭操心了。”
任重刻意保持着昨晚在训练营学会的呼吸方法,发现竟然真的可以。
虽然效果没有在训练营里的效果好,可还是感觉到身体中一股微弱的气息流动,在慢慢的洗涤改造自己的身体。
“娘,我想好了。不去复读了,我打算直接读职校。”
任重觉得,既然已经做好决定,还是早点告诉老妈比较好。
专心烧火的沈凤英一呆,随即坚决反对:“不行!职校那都是那些调皮捣蛋,没前景的孩子混日子的,去哪干嘛?!”
“浪费时间,浪费钱,混个三年回来,还能干嘛?
要是前几年还能有个铁饭碗,毕业后分配到厂里上班.现在国家都不包分配了,不是瞎胡闹么?不能去。”
任重苦涩一笑。
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哪怕自家孩子再丑,还是觉得自家的好。
哪怕自己的孩子再普通寻常,还是抱有望子成龙的期望。
“这事我想好了。娘您可能不知道,我一同学的姑父是职校的老师,他说职校毕业了,还能接着考大学,毕业后还能分配到学校当老师呢。”
任重知道,要是按照一般方式劝说老妈,肯定不行。
要是给老妈一个希望,尤其是现在这个年代,能做一名优秀的教师,那可是所有农村人对子女最大的渴望!
“你说的是真的?!”
果不其然,沈凤英连饭都不做了,抄着烧火棍就跑了出来。
任重忍住笑,信誓旦旦保证:“当然真的!我同学都前几天都报完名了。”
沈凤英立马急了,烧火棍一扔,拽起任重就往屋里走。
“那你还坐着干啥?还不赶紧收拾东西,趁着天还早,去城里学校报名去。”
任重不知沈凤英哪来这么大的气力,愣是被拽的踉踉跄跄。
“娘您先等会儿,从咱家到城里几十里路呢。好歹您的让我把饭吃了吧。”
沈凤英一拍额头,拉着任重往回走。
“你看我这脑子!这都糊涂了,可不是得先吃了饭,几十里路得走一个多钟头呢。吃饭,赶紧吃饭。”
把饭菜摆放在桌子上,沈凤英让任重先吃,自己又跑回屋里抓了几个鸡蛋去灶房里煮。
“娘,这事不急。离九月一号开学还早呢,报名下个月也不晚。”
“什么不急?早点报名早省心!你安心温习功课,到时候入学考试考的好一点,别到时候又临时抱佛脚。”
任重摇摇头,知道劝不动自己老妈,索性不再言语,专心致志的吃饭。
“哦,对了。”
任重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娘,咱家那块玉米种地您锄完草后,剩下北坡那块就不要管了。”
“你吃你的饭!地里的事不要瞎操心。”
沈凤英煮着鸡蛋,让任重赶紧吃,吃完赶紧出发。
“不是啊。今年你也看到了,雨水充沛,小通河里的水都涨到河沿了,我觉得弄不好,小通河得发洪水,到时候咱们村北坡的庄稼都保不住。
既然保不住了,您费那劲干嘛?”
“那块地比玉米种的地要好,不管咋行?还有啊,别跟你爹似的没个正形,这话走到大街上说出去,让人笑话不死你!”
沈凤英瞪了任重一眼,这混账玩意儿,又跟他爹似的满嘴跑火车了。现在这么点年纪就胡说道,谁会看得起?
任重老家深受儒家圣人熏陶,最讲究仁智礼仪信。一旦这人讲话不靠谱,没有人会再信他,名声慢慢的也就臭了。
得,任重就知道会是这样。
自家老妈那主意一旦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本来任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能劝动就劝,劝不动的话,唉,就当让老妈锻炼身体了吧。
吃过饭,沈凤英已经把鸡蛋煮好,用冰凉的井水浸透了半天,包好放在任重背包里。
并且从屋里拿出两百块钱,叮嘱任重一定要装好,别马虎大意给弄丢了。
其实不用老妈嘱咐,任重也会注意。
这两百块钱估计是家里仅有的压箱底钱,真要是弄丢了,自己逃脱不了挨揍的下场。
嘱咐完后,把任重赶出了家门。
眯了眼看看已经三竿的日头,任重把草帽扣到头上,骑着车子直奔县城。
九七年的今天,还没有村村通公路,乡间全是小路。
任重就这么骑着车,顺着坑洼不平的土路,先骑到镇上。
从镇上踏上省道柏油路,再顺着路一直东行。
一个多小时后,任重到了LC县郊外。
一个叫十里牌的村旁边,就是任重前世也是这次要上学的职业学校。
走到校门口,学校大门,那道铁门依旧是记忆中的斑驳沉重。
这里,有着任重难以释怀的记忆。
深吸了口气,抑制住‘砰砰’的心跳,任重推车走向旁边敞开的侧门。
前世,自己来学校报名,就是在报名处见到了她。
从此之后,她就印进自己的心里,好像刀刻斧凿,再也没能忘记。
不过,时间上来说,自己这一次来的早了,不会遇到她了。
任重有些释然,更多的却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