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定了定神,和蔼的问道:“神医在鄙府住的可还习惯?”
“自然,糜家不亏是巨富之家,所用之物尽是好东西。”
“神医喜欢就好,这几天怠慢之处还望神医见谅。”糜竺拱手说道。
两人一直互相恭维,你来我往,都在试探着对方。
“子仲先生可知道我的身份!”
“你不是袁神医吗?”
“我说的是另一层身份。”
“哦?那我到时不曾了解。”
袁显看着他,也不打算隐瞒,毕竟自己是要拉拢他,让他为自己服务,不用真实身份怎么行?
“正式介绍一下,我姓袁名显,字文烈,出生于汝南汝阳,我的父亲是后将军袁公路。”
糜竺越听心越沉,“原来是袁公子,失敬失敬。”
“子仲先生,你对糜家的未来有什么打算?”
“袁公子有何见教?”
“糜家身为商贾巨族,手中握着让人眼红的财富,在这乱世之中,如果没有保护住手中财富的能力,会引来很多麻烦,甚至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糜竺摇摇头,“袁公子这话严重了吧,我糜家虽富,但也不是富可敌国,这个时代,财富还是在世家手中,就像你们袁家,绝对就比我们糜家有钱。”
这糜竺还真耿直,袁显心里想到,这样也好,自己更有把握说服他。
“子仲先生这话可不对,按实力来说,袁家确实强,但财富却不一定比糜家多,世家强在权,商贾强在财。”
“袁公子来找我所为何事,糜某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袁家注意的。”糜竺不打算和袁显扯皮,直截了当的问道。
袁显盯着糜竺,“不是袁家找你,是我找你。”
“有什么区别吗?”糜竺没反应过来。
“我只代表我个人,不代表袁氏,来找子仲先生或者说是糜家,是来谈一些合作的。”袁显一直一句的对着糜竺说道。
糜竺震惊的盯着袁显,代表个人?“我不太明白袁公子的意思。”
“不,你明白,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
袁显细细品着茶,也不催促,他知道糜竺现在在取舍。
“袁公子为何来找我?”
“我说了,糜家有足够让人心动的家产,我需要钱,袁家不可能给我,只有来寻求子仲先生帮助了。”
“我们糜家能得到什么?”
“你们要什么?”
糜竺摇摇头,“我并不觉得你能给予我们什么,所以请恕我不能帮助你。”
“我知道,现在的我没有任何资本能让你下决定,我也没准备让你现在做选择。”
“那公子的目的是?”
“三年,我们彼此给对方一个期限,三年之后再做选择,我只是希望这三年内糜家不投靠任何势力,三年后再做选择。”
“哦?公子觉得三年之后你有足够的资本让糜家选择你?”
袁显笑了笑,自信的说道:“那就请你拭目以待吧!”
糜竺看着他年轻的面容,或许是被他的自信所吸引,“好,我答应你,袁公子,我等着你。”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袁显便轻松多了,他打算向糜竺辞行,留给自己的时间可不多了,得抓紧时间。
“袁公子,其实我现在有件事要寻求你的帮助。”糜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有难言之隐。
嗯?袁显有些诧异,糜竺仁义君子,什么事会让他这般开不了口?
“子仲先生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做的,一定全力帮助。”开玩笑,有这种机会自然要努力打好关系了。
糜竺咬咬牙,“袁公子有神医之名,能够医治一些疑难杂症,不知一些女子身上的病症袁公子可能治?”
女子身上的病症?这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说道:“子仲先生,这病症自然是要对症下药,我连看都没看到,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你叫我怎么回答?”
“你要当面诊断?”
“当然,如果看都不看就能开药,那是神仙,不对,神仙逗不会那么做,只有神棍会那么做。”
听了袁显的话,糜竺有些犹豫不定,袁显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既然是女子得病,估计是怕名声问题吧。
这样看来因该是个未婚女子,能让糜竺如此的未婚女子,恐怕也就呼之欲出了。
正史中糜夫人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刘备被吕布夺了徐州,正是落魄的时候,糜竺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他,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而且关于糜夫人还有几个疑点,按理来说,刘备的四个妻子中,孙夫人娘家势力最强,糜夫人和吴夫人其次,甘夫人最弱,而且按亲疏关系来看,糜家最受刘备信任,而且对刘备的帮助更大。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四个夫人中只有糜夫人没有被记入史,而且没有追封。
袁显越想越觉得有理,或许糜夫人有隐疾,活的时间不长,又或者因为有隐疾被刘备不喜,而她的兄长也因为她自身的原因没有找刘备的麻烦。
糜竺沉默良久,然后下定决心,“袁公子跟我来吧。”
袁显跟着糜竺去到糜家后院,一名二十多岁的妇人迎上来唤了一声,“老爷。”
“嗯,小妹在干什么?”
“哎,还能干什么,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现在是冬天,她只能待在房里。”
“我知道了,过去看看。”
妇人点点头,又看了看糜竺身后的袁显,“老爷,这位是?”
“夫人,这位是袁神医,我请他来给小妹看看。”
那少妇有些惊讶,毕竟小妹的是隐疾,不能让人知道,所以也一直没有请医者,都是弄一些偏方。
“糜夫人有礼。”袁显拱手说道。
“不敢,神医之名我也有耳闻,这次麻烦神医了。”
三人边走边谈,很快就到了糜小姐住的院子,走进屋里,便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大兄大嫂,你们怎么过来了?”
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丝丝愁绪,袁显跟着糜竺夫妇进屋,只见一名女子正坐于榻,她十四五岁的年纪,身上披着狐裘,正在看着竹简。
“贞儿,大哥近段时间一直在想,觉得对不起你,我请来了近来在徐州赫赫有名的神医,想让他给你看看。”糜竺看着妹妹略显苍白的脸,开门见山的说道,说完又觉得有些愧疚。
他知道,妹妹有着自己的骄傲,此次无论病症是否能成功治好,都会让她留下心病,这种事会让她觉得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