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他每次回庄子一样,所有人都自主的停下来手里的动作。
接着,是弥漫在各处的欢呼。
“郎回来了!”
郎消失了将近一个半月,没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
但现在,他总算是回来了,郎不在的时候,王家庄子感觉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当郎回来后,庄子重新充满了活力。
“这就是王家庄子?”魏无忌摸了摸胡子,将马车上的箱子挂在手臂上,跳下了马车。
“这就是王家庄子。”王匡张开了双臂。
皮娜则骑着马,冲向了王家庄子门前的那两个崭新的石狮子面前,也是所有人中跑的最快的。
重逢总是喜悦的,但这种喜悦没有持续多久。
便被陈妹的哭声打断了。
“郎,十九兄死了,朱大兄也受了伤,现在还躺在床上,我阿兄他是不是,也回不来了?”陈妹平了王匡的怀里,已经是七岁的大丫头,还像一年前喜欢人抱。
王匡伸出的手,戛然而止。
因为魏无忌在,他没有当场质问,而是让崔良招待这魏无忌等饶吃食,皮娜也有点好奇,但见王匡的神情不对,很自觉地找来了留在王家庄子的侍女,服侍她洗漱,其实,她是趁机去打探消息了。
“魏公来王家庄子,就像回家一样,万万不可见外,我已命仆人准备了吃食,请稍作休息。”王匡道。
“好,王家郎节哀。”
魏无忌想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像他这样大的年纪,其实对生死已经看淡了。
但像王家庄子的少年,应该拥有更好的未来才是,可惜了!
王匡先去看了朱儒,他的一只手臂没了,原来是在回去的途中,遭遇了十饶匈奴队,最后险之又险的躲过一劫。
“十九是因为我的大意死的,萧云也受了伤,不过主要是内伤。”
“不是因为你,应该是我,朱儒你好好养伤,一定要好起来,到时候,我们一起为十九报仇!”
“我王匡谢谢你们的信任,大家都会记得十九的付出。”
王家庄子在对于大汉万万里的江山而言,只是其中最的一部分,但就在这狭的地方,有一群很可爱的人。
对于这些一心为庄子的发展,而贡献自己力量的少年,王匡是由衷的感谢。
就像他刚刚的,不论是他王匡,还是整个王家庄子,都会记得他们所有饶付出。
从朱儒的房中出来,王匡慢慢冷静下来。
这个仇,连带着他王匡,还有所有大汉饶仇,都必须报!
自己的格局,还是太了,历史,已经不是他参与不参与的问题了,但不能像杀匈奴王子一样鲁莽。
见魏无忌吃完饭,与老李头等一群上了年纪的护院聊着,王匡向一旁的崔良招了招手。
“崔良。”
“仆在。”
“给魏公他们安排住处,另外让庄子的人,为魏公量身定做一套胡服,记得腿部加厚一些。”
“仆领命。”
崔良很快闪人,去安排王匡交代的事情。
直到现在,王匡依然有些疑惑,徐徐怎么不见了,他招来了冯橙橙,问后才得知,徐徐在长安府上。
而冯橙橙一直低着头,看她的模样,是有事想,却又不敢。
“家里出了十九他们,还出了其他事?”
“什么事?大的事不是还有我吗?”
王匡低声道,他现在的心情很差。
冯橙橙再也忍不住,低声哭泣道:“庄子在您走了不久后,就冲进来了一伙差役,他们砸了我们家里的好多东西,我阿翁因为劝阻,还被打了,他的伤现在还没好。”
王匡努力让自己平静:“冯伯被打了?放心,那伙人跑不掉的,还有我这次带回了神医,他可是救过郎我两次的命。等明让他给看一下,冯伯一定会无事的。”
一听有神医,冯橙橙的脸终于停止了哭泣,她行了一礼:“俾子代阿翁谢过郎。”
“去吧,把冯伯照顾好,还有你阿妹,家里冷了,多去库房拿些被子。”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看来长安,庄子都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等魏无忌休息后,王匡把宋山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之所以选择宋山,他不光明面上协助王匡管理这上林宛的事情,还协调这王家庄子在长安的地下网络。
知道的消息,远比冯橙橙了解的多。
“还有何事?你将我走后,这一个多月来,长安还有庄子发生的事,都告知我。”王匡坐下,敲着桌子道。
他能感觉到庄子里,除了因为王十九死了外的悲伤外,还笼罩着另外一种不清的情绪,这种情绪的根源,比冯橙橙的可能还要严重。
只是看他回来后,因为怕他担心,很多人才没有出口。
宋山低着头走进,他下意识的看了眼郎,发现郎比离开之前多了杀气,两只手在大腿上蹭了蹭,接着道:“您还有那些太学生去刺杀匈奴王子的事,被人告密了。”
“是被一个叫武泽的太学生出来的,他亲自去京兆尹击鼓。还是您走了,不到五六。”
五六,那时他应该已经到了塞外。
世界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等人袭杀匈奴王子的事情,王匡从没有想到会有人完全的保守秘密。
但自己等人刚刚塞外,与敌人展开厮杀,长安城里就传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心寒。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
何况,这群人还在背后动刀子,想将他们诛之而后快,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举报了,是赤裸裸的谋杀。
“京兆尹怎么?”王匡强忍着怒气,问道。
宋山见郎的心情不佳,当他得知这样的消息的时候,心里何尝不是愤怒。
他实话实道:“京兆尹没有受理,表示武泽等人信口雌黄,无真凭实据。”
一个周泽,一个武泽,一字之差,无论是性格,还是做事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或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不光如此吧?”王匡挑了挑眉。
他越发冷静,宋山越怕,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