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闲这段时间的心情不错。
长陵有病,还是很重的病。
就连长安城中的那位京兆尹也没有办法,但偏偏被他这位县令治好了。
自从听了王家郎的建议,杜闲就对长陵开始了“刮骨”疗法,效果很显着,尤其经过一年后,这种效果早已由内在变成了外在。
一年的时间,他先是聚拢那些向他靠拢的大户人家,然后对于游走在泼皮及游侠身后的大家族逐个击破,没有了这些家族的撑腰,长陵的混乱分子少了一大半。
这么做当然不能根除,走了旧的,会来新的,比如之前向他倒戈的那些长陵本地大户,还有其他一些新兴势力。
但至少,他控制住了局面,并将长陵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郑
“儿子又尿床了?”杜闲正在县寺内一边看公文,一边喝茶。
茶叶这种东西,算是长安近段时间流行起来的新风尚,听在长安的大街上,开始有茶馆建立,去的人络绎不绝。
“也不知道这子是不是跟你学的,尿床,不过多亏了王家庄子发明的尿不湿,才没让他受凉。”杜闲的夫人解氏将手里的尿不湿交给身边的丫鬟,和杜闲坐在了一块,将儿子抱在怀里。
一岁的婴儿,不仅爱睡,还很能吃。
“听王家郎调到了北军当了校尉,辞了我长陵的农监,看来是还要升官啊!”杜闲无不羡慕道。
他十五岁的时候,还在家里苦读,准备去县里的县学求读。
“只愿当父亲的,起点高点,儿孙们能少吃一些苦。”杜闲看着夫人怀里的儿子,放下了手里的公文道。
正在这时,有仆人走来,解氏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抱着儿子回了屋。
外面,刚好起风了。
“上吏,有北军新兵校尉王匡在门外拜见。”仆从躬身道。
“快快有请!”杜闲面色一整。
还真的如同王家郎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曹操,曹操到”,听王家郎解释过这句话的意思后,杜闲越加认定现在的时机,很适合这句话。
今,王匡请了个假,专门来拜访杜希
长陵的农监虽然不做了,但与杜闲的关系依旧在,甚至比之前还要牢固。
来还是王家庄子进驻长陵后,给这位杜县令带来了许许多多的十足好处,比如税收,比如闵泽领导的情报人员,可以帮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当然,王匡对王家庄子的少年一直有过命令,不许打好饶主意。
世界上的好人不容易,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在进了县寺的侧门后,抵达了专门让县令及其家眷居住的院。
这里种满了花花草草,甚至不远处的池塘里还养着几条鱼,可以看出这位杜县令近一段时间的心境不错。
王匡还没走到侧院的门,就看到杜闲伸出了那双胖乎乎的手。
“杜闲好久不见郎,快请!”
还别,大冬的,握了一会杜闲的胖手,蛮暖和的。
王匡适时的挣脱了杜闲的手,躬身一礼:“多谢杜兄的照顾。”
至于这里的照顾,王匡听闵泽和在长陵主管生意的王新多次提及过,他心里也属实感激。
“郎的事,就是我杜闲的事,自家兄弟这么话,真是见外。若真的那样,杜某每次见到郎,莫不是要叫一声兴武侯?”杜闲佯装生气道。
“兄长哪里的话,侄儿可好?”王匡打了个哈哈,他对于官员间的交际已慢慢适应,问起了杜闲的孩子。
在每个父母的眼里,儿女都是最重要的,尤其找不到话题的时候,可以夸夸他们的孩子。
一起儿子,杜闲眉飞色舞:“犬子已满周岁,这段时间,还要多谢你送来的尿不湿。”
杜闲有一女一子,女儿已经四岁,也被待在身边,但却有些胆,平时很少见人,到是随她母亲解氏。
“杜兄有儿有女,当真是好福气。起那尿不湿,若是用完了,自让嫂夫人派人去庄子取,杜兄的谢字可过了。”
……
两人有有笑,今年岁旦的时候,因为事情众多,王匡没来及亲自拜访杜闲及长安的一些其他朋友,到是按照各家各户的不同,送了一些礼物,杜家送的是杜闲口中的“尿不湿”。
“尿不湿”是王匡作坊计划的一环,针对的当然是大汉的妇孺,设计图纸他当时无意的写写画画,却没想到被徐徐,还有庄子的一群少女改造出来了。
聊了一会,王匡起了此行的正事。
“我欲让新兵营的兵卒,下地帮农人种田,春耕已至,长陵肯定很缺饶,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毕竟是带兵外出,王匡不光要请示上级将军,还要和当地的行政长官。
对于老丈人孙建,王匡有信心服,他现在是看看杜闲的态度。
这件事好在,王匡第五新兵营本就驻扎在上林宛,旁边就是大片的农田。
借此事,不仅可以为新兵五营做出名声,更在于可以全方位的锻炼新兵营兵卒的体魄,这也是除了抬木棍外,王匡所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此时可成。”杜闲略一斟酌,同意了下来。
杜闲没有问题,王匡松了一口气,虽然两人称兄道弟,但有的事还是需要讲开的,他继续道:“具体的地点,我们准备放在上林宛,这里距离我新兵营距离最近,而且不扰民。”
杜闲听得连连点头,有些地方,王家郎思考的很全面,到时候他只需出面明一下就好,省得到时御史弹劾。
下午,王匡在县寺吃了晚饭,就骑着马赶回了新兵营。
当夜,向孙建请示后。
北军第五新兵营,下乡劳作的消息便传开了。
“郎啊,这便是你的方法?我们毕竟是北军!”冯异揉了揉额头。
潜台词就是,北军是打仗的,不是种地的。
“兄长此言差矣,我们所食用的,所穿的,无不是农人辛勤劳作的结果。有一句话的好,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