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牛多的汇报,王匡把手中搜集的罪状压在手下,看样子桑弘举他们果然无计可施了。
自从两日前的纵火后,便无他作为。就连那被他寄以厚望的李郡守,也只是利用老套路,查封了几家王家商铺。
现在,王匡不需要做什么,该做的他这两日都做了,只等待着鱼儿往网里跳,他再进行收割就是。
“您给萧家,南阳邓家,还有长安府上……等数十家的信件已快马加鞭的赶去。依照脚程,再过两日就有回报了。”
牛多暗暗心惊主家能调动那么多的力量,并与这么多的权贵豪族建立联系,他暗中感叹,这或许还真是主家的冰山一角。
主家的能量力量越大,他们越是安心。
同时,他有些庆幸,早早的加入了王家商肆,在这么一颗大树底下,未来不可限量。
“给范郡尉递上一封拜帖,就王家郎前来拜见。”王匡目有所思道。
要不是有老丈人这么一层关系,那范魁也不会主动的示好自己。他本来就和范魁不熟,再加上凉了对方两,想必他已经冷静下来,有些事情,也可以交交底了。
见牛多准备离开,王匡把他叫了回来。
“再给桑弘家,还有郡守,以及渔阳之地的豪族乡绅去信,我王匡将在两日后,于渔水之畔的琼楼宴请宾客。”
琼楼是这两年新建起来的一家酒肆,比下楼的知名度略低,相对于仙楼的富贵,琼楼更偏向于风雅。
与仙楼的受众不同,琼楼大多是风雅之士的聚会场所。
据这琼楼的主人起名时,应用的正是王匡当年送给皮娜诗选里的一句诗,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随着牛多的离去,王匡亲自导演的一场戏要开始了。
他这是要大张旗鼓的宣布,他王家商肆连带着大汉商肆将正式的插手长陵商贸,是敌是友,都要掂量下自己的斤两。
此举,亦有敲山震虎之用。
“他这是敲山震虎,当我渔阳李世超怕他不成?不就一个遍地都是的侯爵吗?”
“大郎,此人还是当朝居摄之子。”
“就算是居摄,他的手似乎也伸不到渔阳吧?”
“那是,渔阳可是我李家的地盘。”
“另外,我听阿翁,那王莽在朝中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有心情参与我渔阳之事。嘿嘿,当初翟义派人来联系,那要不是阿翁胆,我们早就反了。可惜,可惜猎义那一代豪杰,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压往了长安。”
……
一名二十多岁的少年正依偎在床榻上,手里拿着美酒,边喝边感叹着,他正是渔阳郡太守李守城收下的义子。李守城年老无子,与之亲子相差无几。
当然,李世超明面上还是李家商肆的主家,与桑弘氏里应外合,挤压着渔阳不大的商贸空间,手上更是沾满了无辜的鲜血。
他的前方,躬身立着一位黑脸汉子,两道竖眉很是引人注目。
“大郎,慎言之,那谋反可是大罪!”黑脸男子左右瞧了瞧,见是无人,这才拍了拍胸口。
“怕什么?我李世超还从来都不是吓怕的!”李世超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嘴角闪过一丝阴笑。
“那宴会?”
“去,怎么能不去?我听红楼昨晚新来了个叫玉儿的美女,想办法把她弄回来。”李世超把酒杯扔在地上,站了起来,痴迷的看着背后墙上挂着的仕女图。
多么美丽的一名女子啊,当初路过江夏,只是浅浅的看了一眼,便不能忘怀。使得他朝思暮想,也不知道这美人今何在?
可惜,他李世超派人打听了一年之久,江夏那边丝毫消息都没有传来,也不知那人还在不?
“可是大郎,现在还是白!”黑脸人叫李三,是李家的家仆,他本姓杨,后来才改了姓。
李三神色有些无奈和担忧,大郎以前不好女色,但自从一年前江夏之行后,就开始沉迷蠢。主人劝过,亦是毫无起色。
但见李世超的目光扫来,李三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仆这就去想办法。”
渔阳的浑水被王匡搅动后,不光是生存在水里的鱼儿,沉在最底下的所有渣土碎石连带着露出了水面。
照道理来,这种形式上的宴会,孙婉是不用去的,奈何整待在院子里,外加上渔阳城中着实没什么好看的,王匡为了照顾她的心情,大方的同意了。
宴会当日,王匡还专门为孙婉等女眷定了另一间雅间,与王匡宴请的席位相隔不是多么远,两者只间隔了一层。
昨日拜访了范魁,商谈了一些事。
一切如王匡所料,范魁理智的应承了许多。
中午从院出发,出了渔阳城,向水门而去,能听见马车不断传来的笑声。
孙婉依偎在王匡的怀里,有时候会因为王匡讲了一个笑话而发笑,有时候会看着上飞舞的傻鸟而发笑,有时候会看到马路上农人牵扯不懂的耕牛而发笑。
孙婉的笑点很低。
王匡的笑点也有点低。
他同样开心,两世为人,他要做父亲了!
早上的时候,孙婉呕吐了起来,派来医工一看,才知道已经怀孕半个个月了。那段时间,他们还在长安,可一直未见端倪。
依医工的法,孕吐这种事情,和个饶体质有关。有的人体质敏感些,那孕吐会来的早些。普通的妇人怀孕后,一般在四十左右,会来孕吐症状。
在医工开了些安胎之药后,王匡亲自把他送了出去,还给他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孕妇安胎的最重要一环,无疑是保持心情的愉悦,于是,王匡肚中没了诗文后,还剩下不少的笑话。
孙婉那听过这么多有意思又好笑的事,从上马车开始,就咯咯的笑个不停。
“橙子,你娘子是不是傻了?”姑苏的脑袋不断的透过帘间缝隙,看上前面的马车。孙婉嫁到王家后,姑苏还是习惯将孙婉桨娘子”,一时半会还改不了口。
“那不是傻!那是真的傻,也不知道主母怎么笑的那么开心?”冯橙橙有点想不通。
比如,郎一句“上一只鹅,地上一只鸭……”,后面的还没讲完,那声音就被主母的笑声打断,鹅和鸭,郎也没的多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