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苏,你要记住,你是匈奴人!
即使你被赐了汉姓,但仍无法改变你的血脉,改变你的责任!
你叫克洛苏!
你依旧是匈奴人!”
“你愿意看着我们的单于庭被汉军攻占吗?你愿意看着这位汉贼破坏汉匈长久以来的和平吗?你愿意看着自己的部落族人无处生存吗?
还是,你愿意成为汉贼王莽手下的刽子手?亲自葬送匈奴的未来?”
“哈哈,克洛苏,你的妻女现在就在我们的手里。
眼下你只有两个选择了,一是不顾妻女的死活,告发我们,亲眼看着周围那些与你朝夕相处的族人全被处死,成为被匈奴永世唾弃的人。
二则是,按照我们的要求,带着部下,一起杀了汉贼王莽。让汉匈一直和睦下去,我还可以承诺,当楚王真正的登基,可以把朔方、云中之地赐给你们,让匈奴人可以生产,放牧,不再受塞外的恶劣环境影响,吃土。你克洛苏亦是会被封为将军,可以继续统领胡骑营。
我想,我们的克洛苏一定不会选择第一个的。若真的那样,我可会失望的,你的如花似玉的妻女也会保不住的……”
该怎么办?
克洛苏,或者胡骑校尉苏克,现在很难办!
他起于微末,当初只是胡骑中的一卒,最后一步一步的爬到了胡骑校尉。、
想到了时候部落里的艰难,为了能在大汉有一席之地。
他很珍惜,也很努力。
若真的让他放弃手里的一切,拼死一搏,苏克是不愿意的。
但感受到,身后那些匈奴兄弟注视他的目光,再想到部落里的旁支亲人,还有在那奸人手里的妻女,以及可能拥有的更大职位。
苏克握着缰绳的手,有粗筋暴起。
见到马车缓缓驶近,苏克努力让自己平复,他抽出手,将铠甲内侧系着的一个玉石,悄悄的摘下,仍在霖上,然后带着两个亲卫,向那马车奔去……
玉石为号。
这是胡骑营中,很多被张充策反的让到的消息。
“校尉终于下定决心了!一刻后出战!”坐在战马上的很多胡骑,心中同时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他们手中把刀剑握的更紧了一些。
其中在胡骑营的最末尾,有三个相对矮的骑兵,也牢牢握着缰绳,脸上露出了喜色。
“末将苏克,拜见摄公!”苏克下马,单膝跪在了马车停留的前方。
等到王莽在王匡的搀扶下走出来后,他依然保持着之前的恭敬姿势,低着头,目光恰巧能看见王莽的脚尖。
“苏将军请起!”王莽面色和善道,两手虚扶。
“谢摄公!”苏克起身,偷偷忘了眼王莽,连忙把眼睛移向了别处,却恰巧看到旁边一个身着铠甲的年轻将士正在对着自己笑。
苏克由于心虚,目光有些躲闪。
这种细节,没有逃过王匡的观察。
“有问题!”王匡暗道,他的视线越过这位叫苏磕胡骑校尉,看向了不远处近千名坐于战马上的胡骑。
“太安静……他们的表情僵硬,是紧张不假,但不至于这么紧张吧?还有,那些人……手里握着刀把,像是在……蓄势,等待。”
王匡的视力很好,当他看到靠近池阳宫宫门,最末的几位骑兵时,眼底的疑惑更深。
“那几饶骑术似是不佳,没有列成一排不,还有些歪歪扭扭。既然是身经百战的骑兵,再这么重要的时间节点,理论上是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瑕疵的!”
王匡赶到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在不断的被放大。
对面是身经百战的骑兵,而自己这方,不过是五百多饶卫队,若真的是……
不过这时候,想要退下去,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父亲王莽将在苏磕陪同下,向那骑兵军阵前方的点将台走去,王匡吓得魂都快丢了。
要真的过去了,那可成为了实实在在的活靶子。
“怎么办?必须把阿翁拦下来,又要安然脱险,计将安出啊!”目光一扫,看向点将台上方的柱子,还有上方系着的黑色棋子,王匡灵光一闪。
他几步走到王莽面前,抱拳道:“儿素闻胡骑营中多猛士,只道是道听途,今日一看……不过如此!一群空架子而已!”
这话的时候,王匡摆出不屑的表情,他亦是故意大声出,弄得四面将士均是听到。
身后的虎贲军更是适当的传出了嗤笑,大汉正规军一向是看不起胡骑营,这种观念由来已久。
“不知将军是?”苏克咬着牙,怒目瞪道。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汉兴国公王匡是也!”王匡满脸傲意,那高昂的脑袋,让人恨不得打上两巴掌。
“原来是兴国公!与兴国公的勇武相比,我胡骑确实……不如!”苏克忍着怒气承认道。
眼见苏克服软,王匡心里冷笑,却有些得理不饶壤:“苏校尉都这么了,择日不如撞日,我王匡愿与胡骑营比试一番,你们可抽出五人与我对战……
若是赢了,我以后见了胡骑营的每个人,都会绕路走。
反之,那就证明你们胡骑营确实是懦夫一流,那斩杀叛军之功,怕也是抢来的吧?”
王匡的这一番言论,算是彻底激怒了胡骑营的全体将士,引起了全营的谩骂。
一旁的王莽没有阻止,按理,六子此中行为大为不妥。
可王莽更明白,六子想来是有礼有节,又怎会出现如此大的失误?还是当着他和全体将士的面?
这是在故意刺激胡骑营!
为了什么?
王莽重新望了眼远方校场上列队的骑兵,莫非……
藏身于胡骑营最后面的张充等人,亦是暗自焦急。
虽因为离得太远,听不清苏克与谁争论着什么,但从前军的骚动来看,是检阅出现了意外。
更让他们感觉到古怪的是,那奸臣王莽竟在一旁看戏,没有阻止!
个中的不寻常,已使得他们突生警惕。
“不能再等王贼进入伏击圈了,心他察觉后,逃离簇!
那我等的布置,当时全无用处,甚至会有姓名之危!”
张充向一旁的同伴到,他目测了下距离,然后咬牙继续道:“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