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
持剑男子眼神一凌,提剑刺向夏芸韵,身后两人紧随出手,都是绝杀之招,剑剑刺向要害。
陈尘目光发紧,夏芸韵出手他是见过的,不过面对生死大敌还是头一次。
“铛”
几声碰撞,陈尘的眼睛骤然大睁,唇齿微动颇为无奈,这场打斗实在是过于儿戏了,夏芸韵随手挥舞几剑就将三人的武器击落在地。
三人也是愣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头皮发麻,虎口刚刚受到剧烈震荡还在颤抖。
“少爷,都杀了吗?”
夏芸韵俯身坐下,将剑往桌上一拍,自斟一杯茶水递到嘴边,轻吐香气吹起热风,杀人见血的话说的无比平静。
刺客三人面色剧变,碰见这样的女人,哪还敢有什么杀意,一个个摩挲着脚往后退去。
“算了,柴陵重地别惹麻烦,把他们捆了吧!”陈尘摆了摆手。
三人瞳孔放大,听到这句,转身就跑。
夏芸韵起身一跃,凌空一记扫腿,三人全部撞在墙壁上晕了过去,简单直接,连绳子都省了。
易太和陈尘偷偷吐着舌头,看来平日里跟这女人说话时还是小心为妙。
从刺杀开始到结束也不过几息之间,易太打开房门左右查探,茸阁中一片安静,仅有几处房里亮着灯火,却无人声响动,这才放下心来。
“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急!”陈尘起身走到三个刺客面前,蹲下身子打量了一番,眼中略有疑惑,回身看向夏芸韵:“这三人的武力算什么水平?”
“几个学过把式的庄稼汉!”
“周爷来刺杀淳公这么大的人物,随身的护卫不应该只有这样的身手啊!”陈尘摸着下巴。
夏芸韵的身手高超不假,可敌人也弱的有点匪夷所思了。
“寻常商人都不善武,而且少爷的身型也不魁梧,他们也许是低估了咱们的实力!”易太猜测道。
“低估了咱们的实力?”陈尘脑海一道灵光乍现,猛然起身:“不好!中计了!”
“啊?”易太惊呼。
夏芸韵也立刻投来疑惑目光。
“夏姑娘在茸阁大显身手,他们就在一旁看着,派这几个三脚猫来刺杀,岂不是自寻死路?这三个人一定有问题,不能放在这里!”
陈尘费力的扛起其中一名男子,忙声吩咐下去。
易太一听也扔下菜刀,一手抓起一个。
“啪啪啪”
门外一阵掌声传来。
周爷和羽娆二人推门而入,均是面带笑容,似是大局已握入手中。
“羽娆说阁下仅凭十枚铜钱就猜中了我们要刺杀淳公,本以为无稽之谈,现在周某是信了,果然是才智过人!”
说话的是周爷,正眯着满眼笑容。
陈尘面色渐沉,将肩头的男子扔到了地上,已经来不及处理了。
“今天我倒想看看,以阁下的才智打算如何应对当下之事!”
周爷坐在夏芸韵对面,呼吸平和,自顾自的倒了两杯茶水递给羽娆一杯,邀她入座。
羽娆迈起步子,绸衣随夜风而起,与陈尘擦肩而过,轻挑的撇了一眼,一副胜者之姿。
“何须应对,我拥有这世上出剑最快的护卫,谁能杀我?”陈尘心中翻涌,面色却很镇定,因为他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也许夏芸韵今天也得失手。
“这位姑娘的身手确实不俗,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费这么大周折设下此计!”
话音落下,周爷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拍在桌上,目光紧紧瞪着陈尘。
“找死!”夏芸韵抬手握剑上挑。
周爷面色一变,拔出腰间一柄短刃挡在胸前。
即便如此也还是难以承受这份巨力袭来,被撞的倒飞出去。
陈尘渐松了一口气,嘴角上扬:“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梦幻泡影!”
“好剑法!”周爷捂着胸膛,口中鲜血溢出,这一剑完全超脱了他的预料,不过从他的眼中依旧看不出丝毫惊慌。
“杀了他吗?”夏芸韵试探着开口。
陈尘并未应答,在片刻沉默后看着周爷:“其实你可以相信我的,因为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你也是来杀淳公的?”周爷面色惊诧。
羽娆却皱起了眉头,心中起疑,陈尘之前可没有说过他是来杀淳公的,否则也不会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陈尘摇了摇头:“不是来杀淳公的,我不过是要踩着淳公这颗垫脚石而上!”
“你..”夏芸韵上前一步想要制止,毕竟这事关她师父的大仇,怎能轻易泄露与人。
“放心!”陈尘低声开口,向夏芸韵暗示摇头。
“踩着淳公而上?”周爷不解。
“我要杀了他,然后顶替他,接管柴陵!”陈尘眼神一眯,杀意乍现。
“什么!”周爷惊呼一声,心中是惊涛骇浪。
淳公已是雾国大城主之一了,是要受人敬仰跪拜,甚至不敢直视的存在。
直视尚且不敢,何谈杀之,替代之?更何况还是出自一位初到雾国的商人之口?
“你昨夜与我可不是这样说的!”羽娆突然开口,厉声反驳。
陈尘营造的氛围瞬间破碎。
周爷眼眸的震惊也渐渐平静下来,嘴角挂起笑意:“如此匪夷所思的言论,阁下以为我会信吗?顶替淳公?真是可笑!”
“听闻淳公临位前也不过是一户难民逃到了柴陵!他都能做到,我为何不可?”陈尘摊着手,这故事也是他从暴徒哪里听来的。
大家相传,正是因为出身问题,淳公才会对难民如此善待。
“淳公与我有仇不假,可你一个商户,如此高谈阔论,如何取信?还不如杀了你来的痛快些!”
“杀了我?”陈尘惊然,指着身旁的夏芸韵:“难道足下还看不清楚形势吗?现在可是你的命在我手里握着!”
周爷吐净口中鲜血,将手中短刃扔到地上,向羽娆挑了挑眉头:“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羽娆轻缓点头,唇齿间一股若隐若现的笑容。
“啪!”易太最先倒地。
接着陈尘也觉得眼前一片晕眩,灯火愈发昏暗,一个趔趄,幸得夏芸韵扶住了他。
“迷药!”夏芸韵柳眉微簇,手中长剑坠落,身子一软,随着陈尘齐齐摔倒在地。
到是没人注意,陈尘在夏芸韵耳畔简短的一声细语。
“哈哈哈,任你剑术超绝,才智惊人,也逃不过羽娆姑娘手里的迷香!”
周爷站在羽娆身旁,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陈尘躺在地上后,意识渐渐恢复了些,通过感受可以得知,这大概是摄入了某种化学气体,能短暂的麻痹神经,只要不运动并不会有过多的反应。
古代的人可不知晓这些东西,将其统称为迷香。
“杀我前,能不能给个理由!”
陈尘依靠在墙壁上,夏芸韵则半依在他的怀中,尽管男女有别,如此亲密已让她烫红了脸,心跳加剧,可受迷香作用,实在难以动弹。
“理由?所有影响我计划的人都得死!”周爷恶狠狠的说着。
陈尘脸色已然苍白,唇齿艰难的撬动:“我问的是羽娆姑娘!”
“问我与问周爷有什么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想杀淳公的是周爷,却让你去送死,别告诉我你们是一伙的,我可不信!”
陈尘用尽身体里的所有的力量,才能咬着牙关与之对话。
羽娆手臂一颤,即便是第二次听到这话,可还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杀了淳公她定然是没有逃脱的可能,这次来完全是奉师父之命,抱必死决心。
周爷心中暗道不好,抬手怒指陈尘:“休要挑拨离间!”
“周爷不希望我破坏他的计划,杀我理所应当!可你杀我实在令人费解,我已经说了可以救你性命,难不成你连命都不想要吗?”
陈尘喘着气,缓缓将头抬起,眼白中血丝浮现,死死盯着羽娆。
“哼!”羽娆冷嗤一声,拂袖间面色冷若冰霜:“周爷刺杀淳公已筹备多年,岂是你个初到雾国的商人随手就能做成的?”
“为保性命,难道姑娘不愿意赌一赌吗?除了我谁能救你!”
陈尘声音如迷幻之音,言辞更是抓住人的软肋直击。
“为了性命,任何人都愿意一赌,但与你这样的人合作,我却做不到!”
“我这种人?”陈尘额头几道皱纹,自问从认识羽娆开始,他还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羽娆的事!
周爷听着二人对话,愈发不安。
若是说动了羽娆,届时不配合他的计划,那数年的筹备就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里,他决不能允许陈尘再说下去,拳头紧握,狠狠冲了过去:“不需与他多言,杀了便省事!”
“诶...”羽娆下意识抬手,却顿在半空又落下了。
在黎国时,夏芸韵曾于夜间以剑锋试探陈尘,而后无理由的奉其为主。
这正是武宗传承百年的祖训。
放弃与陈尘合作,便是琴宗的规矩,也是羽娆心中的信仰。
所有轻浮男子,在琴宗眼里都是极为肮脏之辈,不可信之人!
正如武宗手握无上剑术,能在十步内格杀任何一人,所以她们很难取得主人的信任。
琴宗历来都是些美艳绝伦的女弟子,更是精通琴艺欢愉之道,便经常会被些谈恋美色之人诱骗。
这些看似荒诞至极的门规祖训,其实都是老祖宗弟子们的保护。
只是传到后代成了一种难以改变的信仰,被无理由的信奉而不追溯根源,才成了迂腐。
陈尘又如何能想到自己败给了一句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