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这是目前这个世界过于低下的科技水平所带来的不便。

为了将火药的制作方式送到帝国和圣教国，古蕾雅只能带着张成花费整整三天时间走一个三角形的路线——从克莱村到帝都风暴城，再到圣教国首都永光城，再返回克莱村。

考虑到节省时间，张成将火药制作方式做成了一个尽可能简易的说明书，并且打算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将说明书交到两国军队高层的手中。

……

第二天，张成先来看了看金水村西边的砖厂和混凝土厂的建造情况，随后就让古蕾雅带着自己出发了。

古蕾雅离开克莱村之后，由于能源供应不足，金水村那边的钢材便暂时停产了，不过发电厂还能够以任何可燃物为燃料来发电，这些电能用来供应村子的照明是绰绰有余的了。

……

下午六点，正驮着张成向西北方风暴城飞行的古蕾雅突然看到了视野尽头的野地中升起的一道浓烟。

“北边有个奇怪的东西，我们去看看吗？”古蕾雅在脑海中叫醒了正在打盹的张成，“我觉得它……似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呃……黑烟？”张成也眯着眼睛朝北方看去——确实，那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坠毁了。

“那就去看看吧！”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之后，张成便赶紧对古蕾雅说道。

如果那是某个坠毁的飞行器的话，那它必定不是当前阿诺德大陆的产物……那它到底是什么呢？火箭？飞机？……外星飞船？

随着古蕾雅渐渐接近目标地点，张成也慢慢看清楚了浓烟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燃烧——一架坠毁的穿梭机。

“苍日公司？！”从古蕾雅的背上下来之后，张成走上了前去，而他立刻便认出了穿梭机侧面的，一块被烤的焦黑但却依稀能辨别出形状的图标。

如果张成没记错的话，这款穿梭机他曾今在新闻上看到过，是由苍日公司开发的，专门用来在火星大气层内使用的载人飞行器，它还有一个载货的姐妹型号。

这架穿梭机已经坠毁有一段时间了，泄露的燃料也烧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堆破铜烂铁……如果仔细往里看的话，似乎还能发现早就被烧成焦炭的……人。

“这是……你说的那种叫飞机的交通工具吗？”看着眼前的残骸，古蕾雅好奇的向张成问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准确来讲，它应该是火星穿梭机，”张成挠挠头，“而它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很有可能和我以及上官涵灵从地球穿越到泽尔达的原因一样——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那台名为拉斐尔的设备……算了，先起飞吧，我们在路上继续说。”

“啊，拉斐尔……说起来我好像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来着，是关于暗影大陆的，”古蕾雅变回巨龙，轻轻将尾巴轻轻放在了地上，她一边等待着张成爬上自己的后背，一边对他说道：“虚空裂隙消失之前，我看到了一只来自暗影大陆的生物——暗影龙。”

“暗影龙？那也是龙的一种吗？”张成问道。

“我听说暗影龙并不是真正的巨龙，但除了不能使用魔法以外，它们的其他力量和我们差不多，身体也和我们用魔力强化过的身体一样强大。”古蕾雅解释道，“我之前看到它的时候它站在一群巨大的感染兽之间，我还没认出来，当时它似乎是受到了虚空裂隙的影响。后来，在承受住了我的一发全力攻击之后不但毫发无伤，反而恢复了原样，后来便逃走了——而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几乎将魔力耗完，没法去追。当时我想着先睡一觉恢复魔力，有空再告诉你，但不知怎么的就忘了。”

“暗影龙吗……我记住了，”张成点点头，“那你还想起其他相关的什么事情没？”

“暗影龙的来历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想说的是，它们不会受到黑风海峡的影响，因为它们不使用魔力，能够凭借着那无比强大的身躯本身来抵抗风暴，”古蕾雅说道，“也就是说……如果你能造出那种飞机或者穿梭机的话，探索暗影大陆便不是问题。”

“我那个世界的交通工具……吗……”张成尴尬的笑了笑，“虽然莱特兄弟在一百多年前就造出了飞机，但那样的飞机并不足以抵抗黑风海峡那样的风暴……按照我们现在的科技发展速度，要想造出和刚才我们看到的那架坠毁的穿梭机一样水平的飞行器，不知道得多少年去了——我感觉还是造船，再在舰鼻里装上声纳一类的探测设备来规避暗礁更实际一些。”

“声纳……？”古蕾雅偏了偏脑袋，有些不明表张成刚刚在说些什么。

“嘛……一种电子设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以后可以让我或者上官涵灵给你讲讲。”张成解释道。

……

前往暴风城的路上，张成一直忍不住在思考一个他之前纠结了很久，但目前却无解，或者说只能假设的问题——为什么自己，上官涵灵，另外五名穿越者，以及刚刚见到的那架火星穿梭机会出现在阿诺德大陆？？？

无论怎么猜测，这些可能性都与拉斐尔有关，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张成为什么在自己家里戴上个潜入设备登录游戏就会被传送到另一个世界——那不是目前人类的科技所能够做到的。

“不是人类的科技……”张成不禁捏了捏下巴，不禁想起了在泽尔达的传说中的古文明。

虚空裂隙，拉斐尔，博特伦遗迹，暗影风暴还有之前自己和古蕾雅在那奇怪的地下瀑布中发现的水晶棺材——目前只能把这些未解之谜归结到那个神秘的超级古代文明上。

“所以说现在还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寻找暗影风暴和博特伦遗迹上吗……它们到底存不存在都还是个未知数啊……”张成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个水晶棺也打不开……”

“从刚才起，你一直在纠结什么呢？”这时，传入张成脑海中的古蕾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你就那么急着返回自己以前的世界吗？”

“不……我只是在思考今后的规划罢了……我可不想到时候出什么岔子，”张成解释道，“虽然有些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慎重过头了，但我还是觉得我们行动之前应该三思，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古文明真的存在，强大到能够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之间修建传送门的他们是怎么灭绝的？苍日公司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开发泽尔达的资源吗？为什么他们会放弃已经进行的有所成果的火星开发，转而将所有资金投入到拉斐尔的研究上？为什么大洋彼岸的超级大国没有介入这件事，而是让这样一个公司独自发展？我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操控——而且他或者他们的权力一定很大，比如某个势力庞大政治团体……？那我的行为有没有影响到这些团体的利益？我想要调查的事情会不会是他们想要隐瞒的？”

古蕾雅：“算了……你别讲了，我头大……不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安全。不管你思考再多，经历过什么，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算有一些事情我们无法相互理解，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都能一直像这样并肩前行……这样就够了，你要做什么，就放开去做吧。”

“古蕾雅……”原本在思考事情的张成听古蕾雅这么一说，不禁感觉轻松了许多，但不知为何，他却感觉自己的鼻子变得有点酸。

张成竟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古蕾雅了——从两人从在卡姆斯森林的邂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虽说关系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进展，但他还是明白古蕾雅对自己的好感的……或者说如果这都不明白的话，说他是钢铁直男都是在侮辱钢铁直男的情商了。

作为一个比较慎重，而且不算特别外向的人，张成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去随意的揣测古蕾雅的心思，他害怕自己会因此失去判断而做出伤害对方的举动。

后来，古蕾雅的一次次表态似乎都是在明示自己对他的好感……但不知为什么，每次在张成觉得自己和古蕾雅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的时候，她都会做出一副妥协的样子来否认自己内心原本的想法。

傲娇吗？但为什么……？古蕾雅并不像是那样的性格——自己刚开始遇见她的时候，她表现出的明明是一副直爽而又开朗的样子。

难道是她在担心什么？是害怕自己会拒绝她的示好，然后让两人的关系产生裂缝吗？也不太可能——毕竟自己已经信誓旦旦说过，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和她走到这场旅途的终点。

不行……自己一定要搞明白为什么。

就这样沉默了半天，张成才鼓起勇气，轻轻抚摸着自己眼前的两块美丽的鳞片，说道：“古蕾雅……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很高兴。”

“毕竟我们……我们是搭档嘛，就应该这样相互支持对方才对。”尽管古蕾雅的话语是通过她的意识直接传递到张成脑海中的，但张成还是能清楚感受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止如此……古蕾雅，”张成摇摇头，“不止是搭档……即使有一天我们可能会面临分道扬镳的选择，但我也会选择和你在一起。”

“那如果我们不得不分开呢？无论如何，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都会比你更久。”古蕾雅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向张成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不会的，你比我在以前那个世界所留恋的东西加起来都要宝贵，”张成毫不犹豫地便回答道，“如果不能带上你一起，那我便会留在泽尔达，留在你身边。”

“可是我……”

古蕾雅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见状，张成安慰道：“没事……有些事情并不是一下子就能决定的。”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原谅我的自私，我觉得……我们……我们还是像现在这样做搭档就好。”

古蕾雅几乎是哭着说出的最后一句话，那悲伤而又颤抖的声音让人心碎。

张成也并不知道自己理解错了古蕾雅刚才所说的“分开”的含义。

就这样，两人在后半段旅途中也保持着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过多久，帝国首都暴风城就已经出现在视野当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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