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远正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与警惕,道:“既然前辈不愿见我,在下也不勉强!”
话落,他身形消失在原地。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探测一下酒楼,态度保持着绝对的敬畏。
他这一走,藏在附近人群中的几位老相识,也是微微欠身,然后约好似的离去。
而街道上瞬间陷入了一片哗然之中。
无数人愕然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天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柯远正是什么人?那可是未辉郡的悟道境后期第一人,地位、实力在郡城内无人能及。
如斯人物,被晾在一旁都不敢有半点怨艾,那酒楼的神秘强者得强到什么地步?
一念于此,之前那些往酒楼冲刺的武者立即不寒而栗,身子打起摆子来。
“前辈,恕罪……”
“前辈,饶命,我们不是有意打扰的……”
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一大片的武者们弯腰行礼,嘴里不断地说着“求饶”之类的话语。
另外一边,酒楼里不少武者脸色绷紧,身上冷汗连连,再也不敢大声喧哗,就连喝起酒来,也变得蹑手蹑脚。
毕竟连柯远正都畏惧的无名强者,就在酒楼呆着,谁要是说错一句话,或者做出什么举动,惹到对方,那可就自寻死路。
……
房间里,陈玄安等人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就在天道降下七彩光柱之际,他们这间房间就被玄之又玄的力量给笼罩住。而他们同样是无心顾及外界,因为一人大小的七彩光团,凭空出现,晃悠悠地涌入幽希静的身子。
幽希宁俏脸充斥着喜意,芳心雀跃:“太好了,终于成功了。”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陈玄安依然是双眸紧闭,在自己的回忆里无法自拔,嘴里的哼唱如行云流水般,回荡在房间里。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啊…啊……”
意犹未尽地唱完最后一句,陈玄安深呼吸,随即有些忐忑地睁开眼眸。
他已经尽力,如果还是不行,那他也没辙了。
一睁开双眼,他就见到好几双红红的美眸,顿时吓了一跳。
“你们都哭了?”陈玄安小声道。
“谁哭了?老娘才没哭!”扬柳杏双手叉腰,气势汹汹:“是你眼瞎了!”
陈玄安撇撇嘴,心说这位大娘,几人里就数你眼睛最红,这要不是哭的,我跟你姓。
没心思和扬柳杏争辩,陈玄安目光落在幽希静身上,其余几人也随之看向后者。
此时,躲在宽大黑袍里的幽希静,似有所感,身子颤了颤。
“小静,让姐姐看看你的情况!”幽希宁柔声道,“这次一定没有问题的。”
“嗯!”幽希静低声应了一下。
幽希宁柳眉微凝,难掩紧张地坐下,缓缓地凑近黑袍下的面容。
下一刻,她柳眉弯成月牙状,随即一把抱住自家妹妹,喜极而泣:“小静,你没事了,全没了,红斑都没了!”
闻言,陈玄安松了一口气,上天还是站在他这一边,他专治灭武症的金字招牌,总算是保住了。
“太好了!”扬柳杏也揽住秦小落的肩膀,兴奋地道。
“姐姐,别哭别哭。”幽希静小大人似的劝说,道:“哭丑了,就嫁不出去了!”
幽希宁噗嗤一笑,梨花带雨的样子尤其惊艳:“你个小机灵。”
自从得了灭武症后,自家妹妹就变得沉默寡言,哪有像现在这样的调皮。
“我当然机灵啦,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妹妹。”幽希静在幽希宁怀里一阵搞怪,嘻嘻哈哈地道。
“你啊!”幽希宁一脸的宠溺之意,任由对方闹腾。
两姐妹打闹了一会儿,幽希宁才牵着幽希静站起,旋即朝着陈玄安深深地一躬身,诚恳地道:“前辈大恩,小女子必定铭记于心!”
“医者父母心!”陈玄安连忙扶起前者,“你不用行那么大礼,这样我怎么好意思跟你拿报酬啊!”
“前辈,你说笑了。”幽希宁唇角轻弯,笑盈盈地道,“我这就让人将三幽草送来。”
“不急不急!”陈玄安违心道。
啪嗒!
幽希静掀开头罩,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蓝色的大眼睛盯着某人,道:“前辈,多谢你的出手救治。”
说话之间,她像模像样地拱拱手,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继续道:“怎么你样子这么年轻的?看起来比我姐姐还小。”
陈玄安乐了,拱手道:“哈,本来我就年轻呗,今年二十岁左右,你们不用叫我前辈,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那怎么可以?”幽希宁眼里划过一丝讶然,回答道。
陈玄安摆手,随口道:“就是一个称呼,不用这么较真。”
幽希静大眼睛里泛起浓浓的狡黠,忽然道:“玄安哥哥,你这是要追求我姐姐嘛,所以才不让她叫你前辈嘛?”
此话一出,陈玄安差点被噎死。
丫头,你的年龄和我师父差不多,脑回路怎么完全不一样?
幽希宁脸上飞过一丝红晕,轻轻地敲了自己妹妹一个板栗,道:“不要胡说道。”
“我哪有胡说?”幽希静不满地晃晃脑袋,看向陈玄安,道:“你虽然长得不是很俊朗,但勉强可以达到入门的第一关。”
陈玄安无语,神特么的勉强可以。
“丫头,你太夸奖我了,我的样子平平无奇!”陈玄安轻笑地出声,“你就不要乱拉红线了。”
说着,他使劲地揉着幽希静的脑袋瓜,恶趣味地弄乱后者的头发。
“可恶……”幽希静尖叫一声,躲到自家姐姐身后,冲着陈玄安挤眉弄眼,令众人都莞尔一笑。
幽希静嘟嘟嘴,随即视线转移,落到秦小落身上,眼睛顿时一亮。
……
翌日早上,当陈玄安和幽希宁联袂出现在酒楼时,那些男武者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红丝几乎遍布眼眶。
幽希宁无视旁人的目光,优雅地给陈玄安煮茶,一颦一笑都透着亲近之意。
这一幕,落在某些人的眼中,更是怒火中烧,巴不得一脚踹开碍眼的陈玄安,自己取而代之。
他们看得清楚,和昨天相比,幽希宁的态度截然不同,偌大的未辉郡怕是没有哪个男的,受过如此待遇。
“谢了。”陈玄安接过茶杯,客气了一句。
幽希宁抿嘴轻笑,道:“是我谢谢你才对,昨天的事情,要不是你的馈赠,恐怕我现在都不得清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