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斧吞咽着口水,声线发颤的说,“它在钱堆下边。”
“一股铜臭味....”
艾伦也跟着咽咽口水,惊恐的盯着那对巨大的深褐色瞳孔,嘴角有点儿抽搐,“难以想象,我们竟然没它一颗眼球大!”
“你在发抖,胆小的家伙。”铁斧抽出腰间战斧,粗暴的呼出一口气,“没什么好怕的。”
“那你说话别发颤呀。”
艾伦低头瞪了眼铁斧,双手紧握着左轮。
哐当——
钱币大面积的滑落,一颗硕大的头颅探出,头顶上生有四根散发着黑炎的犄角,全身隐隐发红的深黑色鳞片覆盖住燃烧的熔岩甲壳。
黑龙微微收拢巨大的双翼,鼻子中轻哼出灼热的气息。
“嗬!”
艾伦倒吸一口气,纵使眼前的黑色巨龙趴在地上,他也只能仰视。
体形庞大的黑龙慵懒的扫视一眼水晶石座上的骷髅架,进而露出不屑的目光。
它只是打了一个盹儿,可西境老领主的女儿就饿死了,果然人族脆弱的如同蝼蚁。
偷拿钱财的士兵惊慌失措的往后撤,可还没跑几步就是被黑龙一爪子拍死。
它偏着头,瞥了眼地上的血肉,爪子微弹开后不屑的瞄着艾伦等人。
“铁斧,你别乱动。”
当巨龙的目光瞟来,艾伦眼珠子转动,额头冒出汗水,忽联想起自己幼年遇见恶狗时的窘态。
“我去砸碎那俩颗蛋。”铁斧快速的跑向水晶石座的侧手边。
黑龙只是目光一瞟,双翼微微的煽动,一个侧转就是朝着铁斧吐出一口烈焰。
铁斧脚步一个踉跄,胡子被烧去大半。
站在铁斧不远处的艾伦也被牵累,右手满是燎泡,一股烧焦味。他剧烈的呼气,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让他视野恍惚。
“你没事吧。”铁斧瞅见艾伦的右臂,忍不住边跑向艾伦,边着急的开口问道。
“你别靠近我!”
艾伦瞪着快速朝他靠拢的铁斧,瞬间被吓了一大跳,他觉得铁斧就是猪一般的队友,砸碎龙蛋的行为毫无疑问很招黑龙的仇恨,同铁斧保持一大段距离,无疑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你的手受伤了,我有药!”铁斧见艾伦受伤严重,急忙从衣兜里摸出一小瓶药剂。
与此同时,艾伦瞟见黑龙跟着铁斧的步伐向他靠近,他急忙撒开双腿逃跑,冲着身后的铁斧吼道:
“你个蠢货,不要靠近我。”
铁斧往后一瞄,黑龙张开血盆大口之时,他急忙压低重心,一个翻滚将艾伦的身躯暴露在烈焰下。
噗——
艾伦只是听到衣物被引燃的声响,后背就是传来让他难以忍受的灼痛。
他歪头看向背后的大火,高高的跳起后,急忙卧倒在地上打滚,无比的郁闷。
明明错在猪一般的队友,可受伤的却总是他。
“你没事吧?”
铁斧颤颤巍巍地站起,缩着脖子大声地问艾伦。
艾伦痛的嗷嗷大叫,不想回答铁斧。
当黑龙从钱堆中彻底站起的时候,枪声彼此起伏的响起。
老马丁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右手用力的握着断剑,深吸着气注视不远处的黑龙。
他打算用黑龙的熔岩之甲重铸断剑,恢复家族昔日的辉煌。
黑龙抬起羽翼挡住自己的眼睛,弹丸在它的鳞片上只是留下淡淡的痕迹。
当第二排射击即将开始的时候,黑龙不耐的挥动羽翼,一枚枚弹丸被弹射回去,数个士兵只是闷哼一声就是栽倒在地上。
“哈...哈...让人垂涎...”
老马丁双手握住断剑,猛地大步朝着黑龙逼近。
他身后的西蒙等人交换一下眼神,皆是兴奋地冲上去。
“接着,把这药抹匀在你伤口上。”
铁斧把掌心中的药剂抛向艾伦,忐忑中又无比的振奋。
作为矮人族的战士,他渴望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战士。
艾伦右手接住药,还未反应过来就是看到老马丁一行人把黑龙团团包围住,他趁机抽出刀,硬生生的将左臂的烧焦部位削去,咬牙涂上药。
当他处理好伤口以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俩颗巨大的龙蛋上,忌惮中侧转身,向背后的士兵吩咐道:
“你们去把龙蛋给我拿过来!”
士兵们面面相觑,皆是不敢鲁莽行动。
“你们都是聋子吗?”艾伦加重嗓音。
“我们的任务是屠杀恶龙,拯救西境老领主的女儿,可不是偷龙蛋。”
为首的士兵深吸一口气后,抬起手微握拳,冲着身后的同伴吩咐道:
“散开,利用龙蛋分散巨龙的注意力,给伯爵等人创造机会。”
其余士兵立刻寻找掩体,为首的士兵扣动扳机,故意向龙蛋射击。
枪声立刻吸引了黑龙的注意力,它竭力的想要摆脱老马丁一行人的纠缠。
艾伦看出士兵们的意图,微微感到恶寒。
老马丁挑人的眼神的确非常恶毒,在这种凶险万分的处境下,部分士兵依然能够保持镇定的思考问题,佯装损坏龙蛋吸引黑龙的注意力,从而给老马丁等人创造屠杀黑龙的机会。
艾伦躲在一大块紫水晶后边,看着散落在各处的士兵不断假装向龙蛋射击。
黑龙逐渐陷入暴躁的情绪之中,一个不注意将自己脆弱的部位暴露在老马丁等人眼皮底下。
大片的血液溅起之时,老马丁用剑在黑龙的胸口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
众人见后立刻大喜,可下一刻黑龙通体发红,覆盖在熔岩甲壳上的逆鳞如同被烧红的铁片,一股灼热的气息以黑龙为中心向着四周爆发。
地上的尘灰卷起,随着黑龙的一声咆哮,烈焰一般的缝隙出现在黑龙体表的鳞片接洽位置。
它抖动一下身体,煽动羽翼之时一爪子向着离他最近的西蒙抓去。
西蒙瞬间发出惨叫,腰部被龙爪狠狠地钳住,他剧烈地挣扎之时,其腰部顷刻间冒出大量的燎泡。
“咣当!”
西蒙用力的将刀插向龙爪,随后他的刀被折断。他有些失神,难以置信的盯着手中的断刀,信念被近在咫尺的死亡气息一点点的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