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卧槽’是很奇怪的发音,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可方才诡异的发音又的确从她面前的猫嘴里吐出。
她蹲下抓住艾伦的前肢,好奇的审视着艾伦,学着艾伦刚刚的腔调,滑稽的开口,“卧槽...”
艾伦瞪大双眼,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眼前的铲屎官,他扭动着自己的身躯,试图跑开。
“悠米,别乱动。你刚才是在叫卧槽...吗?”
安娜握牢艾伦的前抓,轻轻的往上抬靠近艾伦琥珀般的双眼,催促道:“叫啊,叫啊,再叫一声呀。”
艾伦喉结滚动,咽咽口水,安娜在他眼中宛如一个沙雕一般,在安娜的再三催促下,他开口悠长的叫了一声,“喵呜”
“叫卧槽。”
安娜伸出右手轻戳艾伦的嘴角,重复道:“卧槽!”
艾伦翻了一个死鱼眼,安娜现在简直就是复读机,他剧烈的扭动,小口的咬在安娜的虎口处,咽喉中发出‘呼呼’的哽咽声。
安娜痛叫一声,连忙松开去看自己的手,好在她的虎口并没有损伤,只是留了一个淡淡的痕迹。
“还敢咬我。”
安娜瞪着逃走的艾伦,气得牙痒痒,小心翼翼的揉着自己的虎口,轻声抱怨道:
“白喂你那么久了。”
艾伦寻个好位置,打起瞌睡,他现在每天能睡十几个小时,不过近乎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只是假寐。
他慢慢进入幻梦境,仰头望向迷惑之森的上空,那儿有一道裂痕,宛如一枚竖眼。
自从艾伦醒来进入幻梦境以后,他就发现了异常,迷惑之森的上空不仅多了一枚竖眼,其面积也更加广阔。
他陷入思考之中,怀疑迷惑之森面积的增长可能和诡秘迷城的亡灵有关,那些亡灵通过魔源血戒到达迷惑之森得到最后的归属,而亡灵极有可能是迷惑之森的养料。
倘若真和他猜测的一般,那么魔源血戒无疑增大了迷惑之森的信息容量。
“也许能延伸到这片大陆的尽头外边...”
艾伦低喃几声,心中有个巨大的猜想,他或许可以通过迷惑之森发现新大陆。
片刻后,艾伦收回自己的心神,他打算利用迷惑之森的属性在大陆各处发展下线,建立监控以及收集信息的系统。
他慢慢走向迷惑之森,站在一株深蓝之木面前,感受着做梦之人的想法。
“杀死你,我要杀死你....”
艾伦感知的梦境之中,一个女人蜷缩在阴暗中,不敢面对施加暴力的丈夫,双手环着膝盖拼命的摇头哭泣,“艾斯,不要,不要再打我啦,我是你的妻子。”
“呵,妻子?你只是一个我用一头羊换来的女人而已。”
男人边挥鞭,边喝着酒呵斥道:“你是我的奴隶,知道吗?”
艾伦体会梦境半晌以后,不再理会,这个女人正是掐死‘悠米’的朱莉,对方应该是一个长期受暴力对待的女人,在长久的心理压抑下,将所有的不满统统向更弱者施压。
悠米只是一头猫,相对于朱莉来说更为弱小。
艾伦对朱莉没有太多的怜悯,更多的是鄙视,朱莉该拿出勇气面对施暴的丈夫,而不是一头猫。他又看向另外一株深蓝之木,粗略的去窥看梦境者的幻想:
“卧槽,悠米,你快叫呀。”安娜双手叉腰,正非常认真的注视着眼前的黑猫,“叫一声,我就赏你吃一条小鱼干哟。”
“卧槽,卧槽...”
蹲坐在安娜前面的黑猫立刻咬着尾巴,乖巧的叫起来。
“哈哈,给你吃小鱼干。”安娜立即将小鱼干丢给黑猫,喜逐颜开的学着黑猫的腔调叫着,“卧槽,卧槽...”
艾伦越看,神情越是僵硬。
他这几日已然感受到‘铲屎官’的可怕之处,通常来说猫不会一直喵喵叫,可铲屎官完全会,时不时就喵喵叫。
从安娜的梦境之中,艾伦已经看到自己往后要面对的事情,安娜一定会面对着他,不断的发出‘卧槽卧槽’的叫声。
艾伦一想到有个妙龄女子开口对他就是一句‘卧槽’问候,整个人都不舒服。
这实在是太过沙雕了,他完全无法忍耐下去。
艾伦注视着眼前的深蓝之木,考虑着将安娜接应到幻梦境后,对安娜进行一番旁推侧引,免得安娜成天把不雅之词挂在嘴边。
他思忖好以后,立即将安娜接应到幻梦境。
一阵迷雾过后,安娜出现在幻梦境中,她愣愣的盯着坐在阴暗处的一个黑影后,又好奇的打量一番四周,当她看见自己头顶上是一片大海,并且不断有鲲鹏从大海中跃出以后,立刻发出惊呼声。
“哒..”
与此同时,艾伦指尖重重击打在青铜椅把上,发出低沉的响声,浓雾随着他的操控渐渐的向前延伸。
安娜不再去看蔚蓝的大海,盯着阴暗处,喉结滚动中吞咽着自己的口水,她记着自己好像在半个小时以前就爬上了床,不由联想到幻梦境。
“这里是...”
“安娜·比勒尔,女,现年1,曾在亨克学院读了两年的历史学。”
艾伦语气平淡的念着关于安娜的种种信息,故意将手中的大剑往外挪动一丝,露出一线寒锋,他身体前压,探出小半个头,右手伸出以后,一头通体乌黑的豹子从黑暗中走出,乖巧的去蹭他的右手。
安娜盯着走出的黑豹,非常害怕,用眼角的余光窥看艾伦,“是的,我叫安娜·比勒尔。您...您是神灵吗?感谢您的接应....”
“安娜,我可不是仲裁庭那些人信仰的神灵。”
艾伦起身站起,缓缓地从黑暗里走出。
安娜鼓起勇气抬头,紧张间又充满期待,她希冀能够看清神灵的相貌,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她看到的却是一张布满马赛克的脸庞,艾伦给她一种不可名状的神秘感。
“你不怕我吗?”
艾伦眼神玩味,盯着安娜问道。
安娜赶紧低下头,双手紧张的揉着自己的裙裾,不安中深吸一口气,又是怂恿着自己慢慢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