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西境老领主的梦魇,安娜自然是听说过,毕竟老领主的忽然暴毙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安娜听人说新领主伊恩曾在半年前派遣了亚伯·蒙德去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有人曾在伯浦港口看见亚伯·蒙德带领着佣人和士兵离开。
不过俩月前,亚伯·蒙德在返回的途中遇到了暗杀。
等候在西境宫殿里的仲裁庭使徒看到亚伯·蒙德的尸体后勃然大怒,他们怀疑老领主已然背叛仲裁庭,同邪神勾结,而亚伯·蒙德正是去找寻邪神血晶的堕落者。
“我从哥哥们的谈话里得知....”
安娜紧咬着嘴唇,抬眼看向艾伦,显得非常犹豫。
“铲屎官小姐,我手中掌握着维克多公子的消息,你感兴趣吗?”
艾伦说出此话以后,立即觉得有点儿残忍。
维克多已经死去,这个消息对于安娜来说简直糟糕透顶。
“维克多?你有维克多的消息?”
安娜立刻惊喜万分,随后又联想到了一件事,不由仔细地打量着艾伦,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维克多,我们俩个认识吗?还有,你知道我的身份,否则不会提及维克多。”
艾伦眼神一怔,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晃晃头盯着安娜,没料到一个猫奴的脑子竟然那么好使。
“我代表了永夜之主的意志,自然知道你的身份。”
艾伦按着自己的胸口,装模做样的向着黑暗处行礼。
安娜的目光也偷偷地向黑暗处移去,见黑暗中久久没有传出声响后。她审视一番艾伦,艰难的开口:
“老领主的梦境可能和邪神有关,仲裁庭的先驱们在前几月从幽云之殿赶赴西境调查。”
艾伦不由兴奋,渴望解开谜团。
他获得的能力完全源自于亚伯未咽下的神灵血晶,可他对这枚神灵血晶一点儿也不了解。
“仲裁庭的先驱们调查出了什么?”艾伦紧张的盯着安娜问道。
“鉴于新领主伊恩的身份,仲裁庭的先驱们从亚伯·蒙德下手调查,可亚伯·蒙德伯爵在返回的途中遭遇到了截杀,存活下来的仆人比尔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他们从比尔的口中查探出了什么?”
艾伦不由头疼,他曾借用过亚伯的身躯,不过很快就死在刺客的手中。
他回想起贪生怕死的比尔,陷入失望之中,亚伯对于弯厄海峡处的神灵血晶都不是很了解,更何况是一个老仆人。
“比尔疯了。”安娜小声地回答。
艾伦拧眉,意识到伊恩会是解开谜团的唯一人物。他叹口气,沉吟中看着安娜说道:
“好吧,我已经知道大概的情况。关于维克多的事情,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他怎么了?”
安娜听到艾伦的话以后,无比的忐忑。
“维克多一行人死在了银喉深渊下。”
艾伦凝视着安娜的双眼,犹豫片刻后轻声的说道。
“什么?”
安娜脚步蹒跚向后,眼神一个恍惚,她脑海里浮现出维克多的模样。
维克多是一个很绅士的男子,总是很照顾她。
安娜一直将维克多当作兄长般对待,暂时无法接受维克多死亡的噩耗。
她凝视着艾伦,嘴唇翕动间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艾伦语气柔和下去,张嘴道:“你应该对维克多前往银喉深渊的事情有过了解,他们是去...诛杀恶龙,这件事本就是九死一生。”
安娜记起前几个月维克多局促守在她房外的事情。
维克多临走时,安娜答应了维克多的请求,将自己的一张照片送给维克多,她没想到那次分离就是永别。
艾伦慢慢的退出迷雾,让安娜一个人静静。
诺亚正在迷雾外认真地记着声母,生怕自己走出迷惑之森后就忘记。
“这次的聚会到此结束,你们回去吧。”
艾伦以永夜之主的身份,故作深沉的开口。
当他的话语落下,迷雾从无尽的黑暗里向外蔓延。
诺亚率先向迷惑之森走去。
片刻后,安娜也踉跄的从迷雾内走出,无精打采的朝着艾伦行了一礼后,慢慢的走向迷惑之森。
安娜忧伤的小眼神无疑让艾伦倍感自己的残忍,可维克多的确已经死亡,安娜早晚都会知道这一件事。
“维克多真应该表白。”
艾伦敛神,自言自语一番后陷入长久的思索之中。他试图将西境和诡秘迷城联系在一起,可俩地之间的历史从未交错在一起。
他猜测西境老领主的梦魇,极有可能和诡秘迷城内民众膜拜的神祗有关。他一想到此处,不由看向迷惑之森半空中的魔源血戒,诡秘迷城的莉亚等人将其误当为神灵。
他可不是诡秘迷城膜拜的神灵,导致莉亚等人误会的原因就有可能来自于他吞下的神灵血晶,正是神灵血晶赋予的力量,让他能够掌握魔源血戒。
“这一切的诡异好像都是从西境老领主的噩梦开始...”
艾伦摇摇头,打算查阅一番诡秘迷城的历史,他慢慢的走出迷惑之森,刚刚睁开眼睛,就是觉察到一双柔软的大手环住了他的前肢,随后他看见了嘤嘤啜泣的安娜。
“安娜小姐,你怎么了?”
一个仆人听到屋内的动静,连忙在外边敲门的问道。
安娜哽咽的摩挲着艾伦的头,抬眼看着紧闭的大门,难过道:“没什么,我....我...他一定会活着回来...”
门外的仆人有点儿听不懂安娜的话,正当她疑惑时,院子外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她扭头向外望去,一簇簇的火光将整个院子照亮。
那位老商人亨利从荆棘之森回来了,正绝望的搂着俩个男子,脸颊上满是风干的血迹。
仆人楞了下,随后用力的敲敲门,“小姐,您的父亲回来了。”
安娜的哭声戛然而止,紧搂着艾伦的双手松开,起身踉跄的跑到门前,急忙推开门向外跑去。
艾伦剧烈的喘息,差点被安娜捂死在对方的胸口处。他拧头循声望去,那个马车上的老头儿颤颤巍巍地站起,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