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不想和您玩。
两个小伙扭捏着挣脱村长宽厚的胸膛,齐齐转身拉开一段距离。
村长双手维持着勾人的动作,尴尬地停在半空,“我说,你们不想找他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只想请他尝尝我的铁拳。”朱芃活动着手腕,做出一副冷酷的表情。
“动手是不好滴打输医院,打赢牢房。”村长伸出食指摇了摇,“读书人要讲道理,有什么问题摊开来讲。讲清爽,矛盾就解决了嘛。”
“他可不想讲什么道理,而且已经解决掉有矛盾的人了。”钟同一觉得三川的目标就是这仨,现在只剩猫胡了,为了避免三川再次出手,先控制住他再移交法办,完事儿。想到这儿他又拿出手机看,还是没有信号,以后村里得养些信鸽做应急通信才好,不然像这种情况简直无助。
村长用大拇指往后指了指准备把自己喝死的猫胡,“也没少块肉,解决什么解决。”
朱芃嘿了一声,刚想开杠,被钟同一捅了一下,老村长又想套话呢,“他家就在后面,您要不要一起,反正我俩得去,现在就走。”
“路都被淹了,他跑也没地儿跑。我们还是先把事情理清楚,有备而去。你们除了猫胡这事,还知道一些什么,都说来听听。”村长把二人拉出院,认真地问道。
朱芃用眼神告诉钟同一,要说你说,他信不信还是一回事。
“我说,松子是三川亲手杀的,树头虽然开始是意外,但被人又给他的脑袋补了一下,这两人的事都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你信吗?”
“我信!只要你能证明!”村长虽有心理准备,却仍难以接受。村里这是怎么了?自己这个村长做的,真是不称职,今年一直在外头,听到台风有可能会正面登陆太平县,才火急火燎地回村,没准备抗台物资,急救箱也没备一个,按照往年的经验,风哪次不是吹一吹就过去了。
“我们倆看到的。”钟同一耸耸肩,望远镜的功能其实可以验证,但为了防止自己被切片研究,还是得保密。
“什么意思?都是他干的?他当着你们的面干的?你们不阻止也是共犯晓得伐?”村长惊得都变了腔调,如果说猫胡的事情还可以看着乡亲之间的情面靠谈话去解决,那前两件必须报警立案,钟三川立刻变成一个穷凶极恶的高度危险份子,绝不能放任不管。
“我们是根据现场推理出来的,当晚在场的人都有谁你知道吧?”
“知道,早前去松子家,林小兰说去的几个人是你们两个、松子、猫胡、老四和三川…”不对,村长转念一想,如果干坏事的是这两小子,现在想让我先入为主地相信他们,成功嫁祸给别人呢?这两小子住在南面还得来回蹚水,费这么大劲真的是出于好心?他们又是什么目的呢?
钟同一看着陷入沉思的村长,拉起朱芃就往三川家走。
油条留着陪大黑。
…
抬头看着色调纯净、饱和度和亮度极高的蓝天白云,昨夜的暴风雨就像幻觉。感受阳光洒在皮肤上的温度,又被拂过每一根汗毛的清凉山风带走,戒暴躁的情绪平复了许多,能谈的话最好,尽量不动手吧。
村长见二人要把他撇下,也不杵着磨叽了,昨晚的几个人都得看住。
“三川?”村长用浑厚的男中音打了个招呼,也不等答复,直接推开门。
门是虚掩着的,屋里很安静。
朱芃很自觉地拿出望远镜看,也不管其他人在不在意了。
“三川?”又是底气十足的一声,在室内听上去格外响亮,被共鸣放大后,振的倆小伙脑壳发麻,真是…老当益壮。
“村长?三川出去了。”隔壁传来应答,是女声。
随后一个头发花白的妇女走到近前,打量着朱芃这个生人,疑虑地看向村长,小心翼翼地问道:“找他有什么事啊?”
“哎!小吴嫂,你儿子一大早搞得猫胡去投井,还好我们把他救回来了。”村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在哪,我要找他好好讲讲。”
吴嫂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很多,皮肤显黑,手指内侧布满老茧。
“啥?哪能啊!”吴嫂腿一软,几乎就要坐倒,村长上前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你胡说道,你们就会对我们娘倆指指点点,他爱干嘛干嘛关三川什么事?”
哟,这里面还有其他隐情?钟同一挑了挑眉毛,要不自己和戒先撤回去,当务之急是找到人,他该不会又偷溜回猫胡家吧?
“你儿子扮成阿樟的样子,装神弄鬼的,胡闹么!”村长心想三川也许就藏在屋里,说点实际的把他炸出来,于是把碎布拿出来,“看看,是不是他的衣服?都被抓现行了。”
吴嫂脸色当即就变了,昨晚儿子出去好几回,开门关门的时候自己都听到了,每次只来得及披件衣服起来,站在窗台上看着他步履匆匆地离开,最后一次离开天蒙蒙亮,他正是穿着件浅蓝色的衬衣,这块碎布真是从他身上撕下来的?
自从带着儿子出去做工讨生活后,凡事都没让自己操过心,但儿子也很少主动和自己说话了,常常问他在想什么要什么?他也总是沉默。他昨晚到底去做什么了?难道…
“你们都走,我看你才鬼话连篇!”吴嫂把三人赶出屋,重重地把门关上,搬家!明天就搬!这几十年我们娘倆存了不少钱,去城里买套房,再也不回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村长在门外喊:“小吴嫂,问题要早点面对早点解决…”
话还没说完,就被钟同一和朱芃架走了。
“您还是省省吧!”
“别白费力气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路小跑到猫胡家。
“油条!来,找他。”
油条嗅了嗅碎布,循迹而去。
很快众人绕到水边,看到丢在水里的破衣服,还有一把铁锹,打狗子的作案工具?
“继续,找人。”
该不会是自觉事情已经败露,游出去了?然后从此隐姓埋名,成为灾后的一名失踪人口?
结果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钟三川他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