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的木盆哪儿去了?”一行人沿着水边继续走,朱芃发现拖上岸的摆渡工具不见了,这可是借来的,这种老掉牙的物件儿丢了也不知道哪儿能赔。
油条此时停顿下来,又在周围转了几圈,似乎丢失了踪迹。
“你们快看,那儿。”村长指着钟同一家的方向,众人忙不迭顺着往那儿瞧。
有个穿着灰色背心的男人正在和林阿婆说者话,正是钟三川。
这家伙跑对面去干嘛?不会想祸祸老人家吧?这青天白日的还能让你继续为非作歹?不行,看哥过去把你给就地正法!朱芃想着就开始麻溜地脱衣服。
一旁的村长被惊到了,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的短打汗衫,“你…你想干嘛?”
钟同一上前制止了朱芃忙碌的双手,游来游去的衣服都要没得换了,况且到处都被淹得一塌糊涂,量他也没处可逃,除非…他往山上跑,嗯…山上?对了,差点忘了,原本打算去探查后山那颗歪脖子树的。
“你拦着我做啥?”朱芃见钟同一按住自己的胳膊又不说话,不解地问道:“他都准备跑路了,我们不去捉住他吗?”
“捉啥捉,人家的体格一个能打你仨。他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了,村里其他人和他又没什么过节。他去那边可能…是想制造不在场证明!”哇!机智如我,瞬间就发现了要点,钟同一自我感觉良好地抖了抖眉,准备继续往下分析一波…
“喂三川”村长这边挥舞起双手,大声呼喊那个男人的名字。
这一招奋臂高呼直接打断了钟同一不靠谱的瞎分析,令人捉摸不透的是,另一边的三川听到后居然给了回应。
“喂村长”
不愧是连环命案的凶手,果然有颗大心脏。两个小伙暗暗咂舌,这一点儿没有畏罪潜逃的征兆啊,艺高人胆大?啊呸,这都是什么剧情?
那边的三川似乎也结束了谈话,接着往上坡走去,身影很快被楼房挡住,消失在视野里。
村长见二人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拍了拍他倆的肩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大大方方摊开来谈。成年人啊,做事之前总要想好承担相应的后果,没人逃的了。你愤怒也没用,他后悔也没用,情绪不会改变已有的结果。”
“那情绪有什么用?”朱芃脱口而出,又连连摆手,“我不是杠,我是真想知道。”
太可怕了,原来他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而村长是一个莫得感情的谈判机器。钟同一变卦了,应该去逮住钟三川,不管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破坏他的计划。
钟同一开始脱衣服,看得朱芃一愣。
“不用去找他,他会来找我,还有你们,等会一起到我家里来。”村长准备先挨个单独询问一下昨晚有关的各人,决定先把两人支开,“你们先去找胖大嫂,告诉她通知村里的人都好好待在家里等大水过去,别再出什么事儿了。”说完就不再理会二人,径直走了。
“洞妖,怎么说?要不要去你家那边。”朱芃看村长头也不回地走远了,手搭着钟同一的肩膀说道。
“我们这样,油条去跟着三川,你去和胖大嫂一道,我去后山。”
“还去什么后山,事情都已经真相大白了,我们就听村长安排就得了。”
“我们要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不能总被安排来安排去的,多了解一些背景信息总有好处,当年的事情靠猫胡可没法说清楚。”
“我不去,凭什么每次都是我跟踪?清晨游泳容易得感冒。”油条不满道。
“门口放着狗粮,鸡肉味的。”
哗啦啦…噗通。
“诶?我去哪儿找胖大嫂啊?我总不能和油条一样闻着味儿去吧?”朱芃抓了抓头发,用眼神表示洞妖你得先和我一起去。
得,又忘事儿了,一放松就是这样,刚还没问油条有没有找到铁锈味的来源呢。算了,好像也无关紧要。钟同一拿过望远镜直奔后山,只甩下一句,“这片也就五六十户,随便找找就碰到了。”
…
“哇,这得拍个照。”
钟同一拿着手机对着山间小径一顿咔嚓,嗯不错。
这条蜿蜒而上的石铺小路此时发挥了泄洪渠的作用,像是有条清澈的小溪,搭在依山的石阶上,欢快地溅起一簇簇绵延的水花。
也许是一夜的雨浸湿了山,太阳一照,山体的温度把大量水汽蒸了出来,凝成整片氤氲。
风起风停,雾聚雾散。
感觉大山是在呼吸一般,妙啊
早知道把戒拉过来,感受感受这大自然。
脱掉鞋把它们挂在裤腰带上,钟同一光着脚丫子就往上冲。
后山不远,不到一里地的距离,钟同一一口气居然跑了过来,不感到口渴也不觉得腿酸,就是有点喘。
“哈…哈。”
“此情此景,当吟诗一首。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
到地了,那颗显眼的歪脖子树。
这树长的一言难尽,总之人一看到就很想骑上去,位置对于山路来说很靠外很靠下,需要拉着山坡上的杂草才能下去。嗯…是颗有妖气的树,不如砍了算逑。
接下来的画面可能引起不适,钟同一拍了拍脸调整好心态,掏出了望远镜,把倍数调到最大。
嘿,好巧,正好就是那个场景。
对着歪脖子树,钟同一往山壁挪了挪,恐高、怕晕…
只见一个打扮极具九十年代风格的年轻男人骑在Z字形树干的下部,咬着狗尾巴草晃荡着腿,一会后又站起来,朝着树干上部攀爬。
“咕咚。”钟同一口干舌燥,这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作!太作了!你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真是有点不想看下去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反正不难预料。
男人终于爬上了上部树干,树干开始摇晃不止,他咧嘴大笑,突然刮起一股邪风,他始料不及向后仰去…
钟同一闭上眼,撤下望远镜,心里想这叫什么事,另外三个就干看着?简直有毒吧!
抬起望远镜向右看了看,右边有两个,是松子和树头,显然都被吓傻了,瘫坐在地上。
左边一个是猫胡吧,哎,估计也傻了。
还真的就是意外。
转向左边,钟同一的汗毛立刻炸了起来,“呵啊!”望远镜掉在地上,浑身僵直。
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