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同一和夜雨挑了靠窗的位置,一路假寐到降落。他俩坐在机翼旁,发动机的轰鸣不算碍事,就是后脖颈感觉空落落的,所以睡不踏实,直到起身后,他们才发现邻座是个熟人。
吴霓轻装简行,说是回趟家,如果两人到青城山玩,报他名字就行,免门票。钟同一和夜雨有行李托运,他先行一步。
蜀地在地理上属于东七区,日出时间较晚,日落时间也较晚,午饭时间还是较晚。为了给俩人先垫个肚子,来接机的上官铁准备了两份老妈蹄花——还是去骨的,别问这大清早的哪来的蹄花,反正大快朵颐的钟同一是没功夫问,吃完后他两腿一伸,在前座躺平了。夜雨捧着汤汁儿都不剩的塑料盒,在后座上着得比钟同一更迅速。
经管的姑娘们和土木的糙汉们入住在雨城百达酒店,新郎倌儿订足了8天房,从前天到婚礼结束的后一天——10月5日。
可能是当地的空气质量实属上乘,钟同一和夜雨一下车就精神抖擞,放好行李、简单洗漱后,被上官铁拉去棚房。
棚房搭在也莱的爷爷家,爷爷家在一条巷子里,这条巷子沿街摆满矮桌矮凳,大红色的棚顶就架在街坊们的二楼。
出了巷子抬眼就能看到青峰峡,新郎倌儿和新娘子在巷子口迎客。
朱芃像根廊柱似的杵在那里傻笑,红光满面。来往的亲朋都是也莱的娘家人,他实在记不太住,当看到三个室友走来时,他远远地迎了上去,双手刚搭上,三位伴郎就被朱芃的舅哥们人手塞了两包华子。
今天是小订,是朱芃到也莱家下聘。宿舍全体出动,和亲友、街坊们你敬我回,喝到不分你我、不分东西、日月同辉、天长地久。
钟同一的屁股没沾过板凳,印象中他们是被三个小孩领回酒店的,可能是朱芃的小姨子们。哦!还有老白,是老白领着三个小孩,三个小孩领着三个伴郎。
醒来时已经半夜,他先是放了一大波水,再是喝了一大波水,最后被一个房间的夜雨拉出去戏水,和经管的姑娘们在酒店的泳池里,阿丁也在。说实话,男同学们表现得相当扭捏,感觉不止人文属性,仿佛连自然属性都与女生们发生了置换,场面一度被全方位压制,直到夜雨加入,才一转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