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追雪站起身,拱手道:“慕容伯父,二弟离谷出走已有多时,小侄和三弟这就告别了。”
慕容滔天道:“老夫已派人跟下去了,二位小兄弟也不忙在一时。”
西门追雪道:“能够早些追上二弟,也好早些劝他回来,小侄二人还是早些赶上去的好。”
慕容滔天颔首道:“如此也好。”
喜之郎耸着肩道:“小老儿要去庐州,和少庄主、蓝公子也有一段路可以同行哩!”
三人别过慕容滔天,退出书房,管事滕传忠领着他们走出二门,只见三眼二郎神易孝泉、笑面财神申琬、胡老四、余老六四人,已在二门外等候。
喜之郎嘻嘻笑道:“易老八、易老十,你们两个也要去吗?”
易孝泉听他叫自己易老八,心头极为怒恼,一张脸不觉沉了下来。
谁都会听了生气。
申琬却一脸笑容,道:“回喜总管的话,咱们兄弟是奉命随同你老上庐州办移交去的。”
“办遗交?”喜之郎耸耸肩,道:“小老儿没有什么遗言可交代的。”
“喜总管误会了。”申琬陪着笑道:“办移交,就是把咱们兄弟经手的银钱帐目点交给喜总管,以清手续的意思。”
“原来如此!”喜之郎耸耸肩,嘻嘻一笑道:“这可好,小老儿正嫌到了前面,别过二位公子,一个人上路,就没人作伴。有二位和小老儿结伴同行,那比和二位公子在一起还好,小老儿有喝酒的伴了,咱们大可称之为酒肉之交哩!”
一行人走出大门,滕传忠一直送到石桥,才行停步,拱拱手道:“二位公子,喜总管请恕在下不送了!”
西门追雪还礼道:“滕管事请回。”
不过顿饭工夫,便已退出自在谷,出了水濂洞,但见两山之间,一道宽阔的山涧,奔腾而下,大家沿着山涧奔行。
易孝泉、申琬二人忽然抢在前面朝左首山腰奔去。
西门追雪道:“如若没有他们二位领路,咱们只怕还要循着山涧下去呢!”
喜之郎道:“所以慕容大庄主要易老八、申老十和咱们一起来的了。”
西门追雪等五人只是跟着两人奔去,现在他们所经之处,全是高山峻岭,根本无路可通,大家翻山越岭,奔行了将近二十多里,差不多已是晌午时光。
前面的易孝泉、申琬已经在一处大树下停下步来。
易孝泉回身道:“二位公子、喜总管、咱们就在这里坐歇一会,吃些干粮再走。”
喜之郎问道:“易老八,咱们还带了干粮?”
易孝泉怒瞪了他一眼。
申琬忙道:“是滕管事给咱们准备的。”一面朝余老六招招手道:“你可以把干粮取出来了。”
余老六答应一声,立即从背上取下背包,里面有一瓶酒,还有卤菜、馒头,一起摊开来,放到一块平整的大石上。
喜之郎目光如鼠,伸手抓起酒瓶,嘻嘻笑道:“滕传忠那小子生成冷冰冰的一张脸,连叫我一声总管,都听得小老儿会起鸡皮疙痞,实在不讨人喜欢,原来他还蛮可爱的。”
说完,拔开瓶塞,咕咕的连喝了两口。
蓝惊灵笑道:“你有酒就是娘,人家给你准备了酒,你就说好了。”
喜之郎没有作声,又咕咕的喝了两口,才用手在酒瓶口上揩了一把,道:“二位公子是不喝酒的,喂,易老八、易老十,你们两个要不要喝?”
说着就把酒瓶递了过去。
易孝泉听他一直叫自己易老八,恨得牙痒痒的,只是当着西门追雪不好发作,没去理他。
申琬陪着笑道:“滕管事知道喜总管一路上没有酒润润喉咙,就会提不起精神,所以这瓶酒是特地给你老准备的,咱们兄弟吃了干粮,喝口水就好,还是你老留着喝吧!”
“嘻嘻!”喜之郎得意的一笑,拍着巴掌,口沫横飞的道:“所以咯!我说这姓滕的小子,做人真还不差,可惜小老儿不是绝尘山庄的总管,哦,慕容大庄主要我干,是小老儿坚持不干的,如果小老儿当了绝尘山庄的总管,真要好好的提拔提拔他呢!”
接着笑道:“你们都不喝,小老儿那就不客气了。”一面从怀中取出紫玉扁瓶,小心翼翼的把酒瓶中的酒倒进扁瓶,收入怀里,然后直着脖子,把瓶中剩余的酒,一阵咕咕狂喝,随手把酒瓶丢了。
大家吃过干粮,胡老四打了水来,大家用木瓢舀着喝了,就起身下山。
易孝泉一指前面林中,道:“大家的马,都在前面树林子里,到了前面,就可以有马代步了。”
一行人脚下加紧,不过片刻,已赶到林前,果见前天骑来的马匹,全都拴在树林之下。
喜之郎咦道:“有人在这里给咱们喂马?”
申琬接口道:“是滕管事派人来喂的。”
喜之郎耸着肩尖笑道:“瞧不出他拍了小老儿的马屁不算,连咱们马的马屁都拍到了!”
林下一共拴着七匹马,只有慕容珂的那匹白马不见了,那自然是她骑走了。
各自牵出马匹,相继上马,这一路上虽是小径,可已容得一骑通行,西门追雪仍让易孝泉、申琬走在前面带路。
第二天中午,赶到霍山。
只见一名青衣汉子牵着马在路边迎了上来,朝西门追雪拱拱手道:“来的可是西门少庄主?”
他这一身打扮,西门追雪一眼就认出是绝尘山庄的人,这就勒住马头,点头道:“在下正是。”
那庄丁连忙抱抱拳道:“启禀西门少庄主,小的奉杜管事之命,在这里已经恭候多时。”
西门追雪问道:“杜管事可有二弟的消息吗?”
那庄丁道:“杜管事和小的一行,是今天早晨赶来这里的,据说小姐昨晚曾在城里打尖,一早往南去的,杜管事已经赶下去了,沿途都会留下记号,要小的守在这里,禀告少庄主。”
西门追雪点头道:“好。”
那庄丁又抱抱拳,道:“小的还要回庄去禀报庄主,恕小的告退。”
说完,一跃上马,飞驰而去。
西门追雪看他身手矫捷,骑术也相当不错,心中暗道:“慕容伯父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易孝泉在马上拱拱手道:“西门公子、蓝公子二位要由此往南走,好在杜管事沿途都已留记号。有胡老四、余老六两个相随,他们认识记号,一定可以追上小姐,喜总管要去接任闲云居掌柜,咱们就得往北走了,在下兄弟就此别过二位公子。”
喜之郎道:“咱们这里就要分开了吗?”
申琬陪着笑道:“没错,二位公子往南去,咱们要去庐州,就得往北走了。”
喜之郎慌忙爬下马背,朝西门追雪连连拱手道:“少庄主,小老儿是无垢山庄的总管,永远是无垢山庄的总管。
这回不过是承蒙慕容大庄主瞧得起,借调过去替他管管帐的,等少庄主重建无垢山庄,小老儿就会赶回来给少庄主监工,少庄主这一路上好好照顾自己。”
西门追雪、蓝惊灵一起跃下马背。
西门追雪点头道:“谢谢你,喜总管多保重。”
喜之郎笑嘻嘻道:“小老儿死不了,少庄主只管放心。”
易孝泉、申琬看西门追雪下了马,也只好一起跃下马来。
喜之郎又朝蓝惊灵耸耸肩,道:“蓝公子和少庄主结义兄弟,少庄主有你作伴,小老儿就放心了。”
蓝惊灵道:“喜总管保重,我们要走了。”
喜之郎道:“小老儿会自己保重的,二位公子请上马吧!”
西门追雪要和喜之郎分手,心中也觉得有些依依惜别,看了他一眼,才点点头,跨上马鞍。
只听喜之郎的声音在耳边细声道:“离开绝尘山庄,就不可再去了。”
西门追雪一怔,回头看去,喜之郎已爬上马鞍,拱着手道:“少庄主、蓝公子,咱们再见了。”
易孝泉、申琬也在马上抱拳拱手,道:“二位公子,就此别过。”
三匹马沿着大路驰去。
蓝惊灵道:“大哥,喜总管平时虽然啰嗦,但他走了,小弟倒觉得有些舍不得他呢!”
西门追雪点头道:“愚兄也有此感!”
胡老四、余老六两人走在前面领路。
一路上,果然都有杜管事留下的记号。
傍晚时候,赶到桐城。
胡老四一直找到大街上一家客店门前,才看到杜管事留的记号,这就道:“西门少庄主,杜管事要咱们在这里打尖,只怕已经有消息了也说不定。”
西门追雪道:“好吧,那就在这里落店好了。”
说话之时,已有店中小厮上来拢住了马头。
西门追雪、蓝惊灵下马之后,一名伙计已经迎了出来,陪笑道:“二位公子才来,杜管事早就定了两间上房,二位公子请随小的来。”
西门追雪问道:“杜管事呢?”
店伙道:“杜管事预付了房饭钱,就匆匆走了。”
他领着两人来到上房,推开房门,让两人走入。
蓝惊灵问道:“还有一间呢?”
店伙道:“就在隔壁,二位公子请坐,小的马上就送茶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