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活他不好说出口来,一面说道:“喜总管既然都准备好了,咱们那就走吧!”
一行人由萧沧海为首,走出大门,只见西门锦章、胡老四、余老六、易孝泉、申琬五人已在门口等着,几名庄丁也早就牵着马匹伺候。
西门追雪不见喜之郎,忍不住问道:“喜总管呢?”
西门锦章道:“喜总管临时想起忘记了一件东西,又匆匆回进去了。”
西门追雪笑道:“他大概忘记装酒了。”
慕容嫣然哼道:“酒鬼还会忘记装酒?”
话声甫落,突听喜之郎已在身后嘻的笑道:“慕容公子真是聪明,小老儿有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慕容嫣然吓了一跳,气道:“好哇,你躲在我身后吓我!”
“没有,没有!”喜之郎道:“小老儿看大伙等着,心里一急,只是走得快了些,不是故意的。”
胡老四走过来,拱着手问道:“属下要向总管请示,咱们要去哪里?”
喜总管仰首向夭,翻着一双鼠目。说道:“取道河南。”
胡老四搔搔头皮,说道:“不知总管要走哪一条路?”
盛子书随口说道:“经夏邑、商邱、开封、郑州,到记水渡河。”
易孝泉问道:“咱们目的地呢?”
喜之郎瞪了他一眼道:“停下来就到了,你们还怕不知道吗?”
易孝泉不敢再说,口中连应了两声“是”。
喜之郎一挥手道:“大家可以上马了。”
析城山在山西阳城县西南,河南济源县西北,正好呈三角状。因为山峰四面如城,高大而峻,故名。
白骨门白骨神宫就在析城山月华峰下,覆盖极广,碧瓦红墙,伟峨庄严,却被武林中人视若魔宫。
白灵君人称白骨神君,年逾九旬、功参造化,武林中把他列入三大奇人之一,早在三十年前,就已不问世事。
白灵君有三个儿子,长子白元规、次子元辉、三子元浩,共掌白骨神宫,号称白骨三英。
白骨门弟子,都是白家子侄,总管白元亮,是白灵君的侄子。为人足智多谋,武功也得白灵君的亲授。白少游是白元规的独子。
门下弟子多达三百余人,当代武林,除了少林、武当、丐帮之外,声势之盛,几乎凌驾其他门派之上,这也是各大门派不愿和他们构怨的主因。
这天午牌时光,萧沧海、西门追雪、喜总管、郑药师祖孙、喜之郎、胡老四、余老六、易孝泉、申琬,十骑刚赶到析城山下。
胡老四不禁一呆,说道:“总管,咱们是到析城山来的吗?”
喜之郎骑在马上,得意的道:“析城山不能来吗?”
胡老四道:“这个……”
喜之郎道:“咱们不但要到析城山,还要上月华峰去,你不用多问,只管带路。”
胡老四听得脸色大变,怵然道:“总管,月华峰是白骨门的禁地。”
“我知道。”喜之郎道:“小老儿江湖跑了几十年,还会不知道吗?嘻嘻,老实告诉你,咱们就是来向白骨门索还无痕的。”
“我的天!”余老六脸有怖色,说道:“总管,你老一定知道,白骨门三百弟子,个个剑术精湛,不可轻敌,当今各大门派……”
喜之郎没等他说完,就嘻嘻一笑道:“你们两个把咱们领到月华峰去,就是大功一件。”
胡老四正待开口,突听有人在耳边细声说道:“你们不是认识路吗?只要乖乖的,自然有你们好处!”
这是喜之郎的声音!
胡老四心头不由咚的一跳!
就在此时,只见两个年轻樵子,肩负一捆山薪迎面而过,朝西首一条小径行去。
喜之郎马鞭一指,叫道:“胡老四,你还不走在前面领路?”
胡老四苦着脸道:“总管,属下真的不知道月华峰在哪里……”
喜之郎马鞭一挥,说道:“前面不是有两个人替咱们引路吗,你只要跟他们走就好了。”
慕容嫣然道:“他们就是白骨门的人吗?”
喜之郎耸耸肩道:“那倒不是,不过据小老儿所知,月华峰在西,这两个樵子正好往西行去,岂不是正好给咱们领路,连问都不用问了。”
几句话的工夫,前面两个樵子已转过山脚,就看不到了。
喜之郎道:“你们还不快追上去,找不到人,小老儿就唯你们两个是问。”
胡老四、余老六不敢怠慢,慌忙一领缰绳,纵马迫了上去。一行人就紧跟着胡、余两人马后赶去。
等转过山脚,但见丛林如列,荒草及膝,哪里还有两个樵子的影子?
喜之郎叫道:“喂,胡老四,你们怎么搅的,还不快些追上去?”
胡老四、余老六无可奈何,只得继续策马前行。
这样走了一顿饭的工夫,前面已有一,座插天峻峰,排云矗立。估计至少还有二三十里光景,才能抵达岭下。
但就在大家策马奔行之间,突见林问闪出七八个樵子,猎夫打扮的青年,其中两个正是方才山前遇见的樵子。
各人手中持着刀斧弓矛,拦在前面路口,喊道:“诸位请停步。”
胡老四一马当前,首先冲到这八人面前,在马上拱拱手道:“你们八位拦住咱们去路,不知有何见教?”
八人中领头的一个猎夫装束,身穿皮衣的青年,他冷冷的喝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
胡老四忙道:“在下不知道。”
皮衣青年哼道:“你们不知道,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胡老四问道:“请问小哥,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皮衣青年人冷冷的道:“住马坡,不论何人,到了此地,就得站住,不得再前进了。”
喜之郎一提马缰,走上两步,哈了一声道:“诸位小哥,你们知道咱们是什么人吗?”
皮衣青年道:“咱们用不着知道你们是谁,你们只要在这里回头就行。”
“那怎么行?”喜之郎耸耸肩道:“咱们要去月华峰,离这里还远着哩!”
皮衣青年神色微动,问道:“你们到月华峰去作甚?”
“嘻嘻!”喜之郎耸肩裂嘴,笑了笑道:“你们用不着知道咱们到月华峰去作甚,你们只要让开就行。”
这一口气,完全和皮衣青年方才说的一样。
皮衣青年勃然变色道:“你们这是找死!”
“找死的是你”慕容嫣然一领缰绳越过喜之郎,一下冲到皮衣青年前面,喝道:“不长眼睛的东西,你敢如此对咱们说话?”
挥手一鞭朝皮衣青年迎面抽去。
那皮衣青年一身武功也极为了得,急忙一扭身向左闪出。
但他怎知慕容嫣然出手比他还快,“啪”的一声,马鞭一下抽在他右肩之上,把他肩头皮衣抽破了一条裂缝。
皮衣青年一惊,厉声道:“好小子,你……”
话声还未出口,背上又是“啪”的一声,被鞭抽中。
皮衣青年又怒又急,唰的从身上取下一支三棱枪,厉喝道:“小子……”
他只说了两个字,膝盖上又被鞭子抽中,痛得他“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双手迅快接起枪杆,抖手之间,挑起斗大一个枪花,朝慕容嫣然胸前推来。
慕容嫣然怒喝一声:“该死的东西!”
手中长鞭一紧,唰唰唰唰,登时鞭影如雨,朝对方四面八方飘洒过去。
这一阵长鞭挥舞得迅如掣电,疾若雷霆,她骑在马上,只须随时带转马头,任你躲闪得再快,也躲闪不开。
手法变化奇诡,鞭势绵密凌厉,看得喜之郎忍不住拍起手来!
皮衣青年一身武功,原也不弱,碰上慕容嫣然,真是棋高一着,缚手缚脚,任你枪法如何纯熟,招式善于运用,对慕容嫣然的长鞭,竟然一点也用不上。
自己枪招,只要一出手,就立被破解无遗,但自己对他的鞭法,却茫无头绪,就是想招架也架不住。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自然大吃其亏,鞭影掠过,不是衣破,就是肉烂,不过盏茶工夫,已是狼狈不堪!
皮衣青年急怒交迸,口中一声大喝,奋身跃起,长枪连展,划起车轮般一团银光,凌空朝慕容嫣然当头扑罩下来。
慕容嫣然口噙冷笑,抬目注视,直等皮衣青年快到头顶三尺光景,才右腕一振,马鞭朝上圈起,一下缠住对方右腿踝。
再往外一抖,把皮衣青年连枪带人呼的一声,直摔出一丈开外。
皮衣青年也极为了得,一下落到地上,一言不发,右臂扬处,把一支长枪当作标枪般朝慕容嫣然当胸激射过来。
慕容嫣然冷笑一声,长鞭一圈,又把他长枪顺势一抖一送,飞出三丈开外。
其余七人早已跃跃欲试,此时一见皮衣青年不但人被摔出,连兵刃都已脱手,自然激起公愤!
不约而同吆喝一声挥起刀斧,抢攻而上。
易孝泉、申琬、胡老四、余老六也一起掣出刀来。
喜之郎双手连摇,嘻的笑道:“大家快快住手,不可伤了和气。”
易孝泉等四人听到喜之郎出声制止,自然立即敛手后退。对方七八人抡动刀斧攻上来的人,居然也闻声住手。
原来喜之郎在双手连摇之际,已经暗中弹出七颗细小石子,把他们全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