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两个白元亮一身武功都极为了得,虽在黑暗之中动手,而且房中空地不多,两人进退攻拒在不到一丈左右的地方,依然指爪同施,拳掌纷出,打得难分难解,几乎是半斤八两,谁也胜不了谁?
后来的白元亮愈打愈觉心惊,自己出尽了白骨门的武学“白骨爪”、“白骨掌”、“白骨指”依然只能和对方打成平手。
对方不但精通白骨门的武学,而且还在白骨门的武学之中,夹杂了许多怪异手法!
双手似抓似拂,如剪如叉,凌厉指风,锐不可当,始终摸不清对方路数,有时还几为所乘!
原来这后来的白元亮,可是不折不扣的白骨门总管白元亮!
这原是大庄主安排的妙计,要白元亮通知白骨门所有的人,从今晚起,大庄主静室,不准任何人接近。
因为郑药师要在静室中替大庄主配制某种药物,不得有人惊扰。
如果白骨门真的有内好的话,没有内好白元规兄弟三人就不会被人暗下毒了这话自然会传到他耳中。
一面又吩咐白元亮在宴客之时,隐身房中,看看有没有人偷偷的进来,查看郑药师的药箱,或在药箱中做什么手脚?
这也是喜之郎临出去的时候,替大庄主出的主意。上文喜之郎在拱手时嘴皮微动,和白元规的微微颔首
所以东花厅这席酒宴,时间故意拖长,好让对方出现。
站在阶上的总管白元亮,也是由庄中身材差不多的人改扮,这样可以让对方放心,以为三位庄主、少庄主、总管都在东花厅上了。
白元规对白元亮可放心得很,静室里有他隐身埋伏,该是万无一失的了。
要知白元亮在白骨门中名列第四高手,除了白骨三英,他一手“白骨爪”武林中已经很少有人是他对手,任何场面,他自可应付得下来。
东花厅上,此时席还未散。
喜之郎是酒鬼,逢人干杯,没人和他干杯,他自己也照干不误,这样一来,他哪得不醉?
这时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嘻着嘴道:“小……老儿告个假,马……上就来……”
拖着鞋跟,急匆匆的往外就走。
很显然,他酒喝多了,八成是内急得很,要找个地方去方便一下,自然不会有人注意他的行动。
喜之郎出了东花厅,可不是找个墙角小解,他活像一头老鼠,耸着肩乱钻,一闪就不见了!
原来他避开白骨门值岗弟兄,一脚朝静室而来。
就在他蹑手蹑脚的走近郑药师房间的时候,房门突然推开,一个人匆匆往外奔出!
喜之郎骤不及防,竟和那人撞了个满怀,口中不由“哇”的叫出声来,定睛看去,这奔出来的竟是总管白元亮。不觉咦道:“白老弟,你怎么……”
白元亮已经奔出几步,回头道:“喜总管,你来得正好,快去通知大庄主,人逮到了。”
“你逮到了人?”
喜之郎急忙追上去,还待再问!
白元亮道:“兄弟要去追郑药师的药箱,你快去给兄弟禀报三位庄主。”
他边走边说,已经追了出去。
喜之郎也没再逗留,急匆匆的回到东花厅,大声叫道:“三位庄主,人逮到了!”
西门追雪问道:“喜总管,你说什么?”
喜之郎道:“小老儿碰上白老弟,他说人已逮到了,他去追郑药师的药箱,要小老儿赶来禀报大庄主的。”
白元规虎的站了起来,喜道:“逮到人了,那就好,咱们快去。”
一面朝白元浩道:“三弟,你在这里陪闻老哥谈谈,二弟、少游,咱们快走。”
喜之郎忙道:“小老儿也去。”
一面回头叫道:“郑药师、少庄主,你们也来。”
他拖着鞋跟抢在前面。
白元规问道:“喜总管在哪里碰上元亮的?”
喜之郎耸耸肩,嘻的笑道:“不瞒你大庄主说,咱们成败在此一举,小老几喝了几杯,有些不放心,想去静室瞧瞧。
但小老儿刚走到门口,就和白总管撞了个满怀,这话是白总管匆忙之间告诉小老儿的。”
白元辉问道:“他没告诉你逮到了什么人?”
喜之郎道:“这倒没有。”
几人脚下极快,不大工夫,就已赶到静室院落门口,四名白衣剑士看到大庄主,一齐躬身行礼。
白元规问道:“总管回来了没有?”
其中一人答道:“总管是追药箱去的,还没回来。”
白元规道:“看来他们一共来了两个人,但逮住了一个就好。”
随着话声,大步走在前面。
一名剑士急忙打着火筒,跟在大庄主身后走入。
穿过中间起居室,郑药师房中房门已经大开。
白元规当先走入,他身后的人也一起跟了进来,因那剑士手中执着火筒,是以照得十分明亮。
小圆桌上依然放着郑药师陈旧的朱红药箱,桌旁一动不动站着一个身穿白袍的人,那不是总管白元亮还有谁来?
白元规道:“你把药箱追回来了?”
白元亮依然站着没动。
喜之郎咦道:“大庄主,看样子白老弟有些不对劲!”
白元辉目光一注,怔道:“元亮被人制住了!”
正待伸手拍去。
“慢点!”喜之郎忙道:“二庄主先查看一下,这人用的是什么手法?”
白元辉点点头,走近过去、伸手察看了一阵,怵然道:“会是本门手法!”
白元规道:“快解开他穴道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白元辉伸手在白元亮背上拍了两掌。
白元亮穴道一解,忙道:“大庄主,刚才有人假冒属下,潜入此室,还和属下动上了手,此人武功极高,而且对本门武学也极为精通,属下骤不及防,竟为所乘……”
喜之郎嘻的笑道:“他奢不是假冒你老弟,小老儿早就把他逮住了。”
白元亮道:“喜总管遇上他了?”
“岂止遇上?”喜之郎道:“他还和小老儿擅个满怀呢,若非小老儿闪避得快,不被他撞个人仰马翻才怪!”
白元规道:“他和喜总管说,要去追郑药师的药箱,但药箱明明在桌上,他何以不把药箱取走呢?”
白元辉道:“可能听到喜总管的脚步,一时来不及再取走药箱了。”
“嘻嘻!”喜之郎耸着肩笑道:“也许是他任务完成,取不取走都一样了。”
白元规心中突然一动,回头道:“郑药师,你检查检查药箱里,是不是缺少了什么?”
药箱就端端正正放在小圆桌上,连小铜锁都锁得好好的,分明没人动过。
郑药师从怀中取出钥匙,开启铜锁,打开箱盖,鼻中忽然闻到一丝异味,不由得脸色一变,口中叫道:“坏了,坏了!”
喜之郎凑过头去,说道:“干么,这般大惊小怪的,是不是什么名贵药材被那小子顺手搭走了?”
郑药师微微摇头,急忙取起一个药瓶,打开瓶塞,凑近鼻子闻了闻,随手放下,接着取起第二个药瓶。
也急急忙忙的打开瓶塞,凑着鼻子闻过,他一连打开几个药瓶,都这样闻着,气急败坏的道:“此人不但毁了老朽几年心血合制的丸散丹药,连几种极难找到的药草所研练的药未,都给他一举毁去了!”
“他怎么毁去的?”喜之郎问道:“是不是在你药瓶里放了毒药?”
“他放的比毒药还要厉害!”郑药师废然道:“是专解药性的都拉草粉。”
“都拉草粉?”喜之郎道:“这名字怪得很,小老儿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错!”白元规道:“兄弟也没听人说过。”
郑药师笑了笑道:“别说二位了,就是药肆中人,知道的也并不多,都拉草出在云南迤西,形如桅于而黑,能解百药药性。
如果误入药室,各种药物都会失效,就像砒石烈毒,也立可化为乌有,乃是天生的解毒圣品……”
“那不是很好?”喜之郎喜于形色,一指白元规说道:“三位庄主身中两种奇毒,有了都拉草粉,不是没问题了吗?”
郑药师道:“他杂在老朽药粉、药丸之中,如何取得出来?”
喜之郎道:“知道药名,难道会找不到?”
“哪有这么容易找得到?”郑药师道:“都拉草原是野生之物,采药的人看到了,就会把它连根拔起,远而弃之,不懂的人,找不到它,真要找它,可比百年人参还要难觅。”
“嘻嘻!”喜之郎得意的道:“如今不是知道有人有都拉草了吗?”
白元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喜之郎嘻的笑道:“至少咱们已经知道他是扮你白老弟的人了。”
白元亮道:“他假扮在下,你知道他是谁?”
喜之郎两颗豆眼一瞪,说道:“古人有一句成语,叫做剥丝什么的?意思就是一丝一丝的剥开来。”
白元亮道:“抽丝剥茧。”
“对,对!”喜之郎拍手笑道:“就是抽丝剥茧,咱们慢慢的抽,终会把蚕蛾剥出来的,譬如方才二庄主说的,他的点穴手法,就是贵门的独门手法,那么,范围就小了,不用在贵门以外的人去找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