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要先禀报神君,才能把她拿下,说完就抢先逃来此地,这丫头简直无法无天,现在孩儿已经禀告过神君了。”
说完,回身喝道:“元亮,你还不过去把这贱婢拿下了?”
“慢点!”白骨神君左手抬了下,然后问道:“元规,你说有人在你们身上下毒,老三又说飞琼假扮元亮,在郑药师的药箱里,放了什么都拉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先把经过情形,详细说给为父听听,飞琼真要是潜伏的奸细,你只管把她拿去按本宫门规处置。”
白元规应了声“是”,就从无垢山庄西门追雪、总管喜之郎前来本门说起,如何由郑药师诊脉,发现自己兄弟三人身中两种慢性剧毒,如何由白元亮隐身静室,二更时分,果然有人潜入。
此人假扮元亮,两人在房中动手,恰好喜之郎赶来。
如何和假冒元亮的贼人撞了个满怀,及时发现此人竟是一个女子,一直说到刚才向飞琼问话。
喜之郎那个小纸包中赫然是飞琼取出来的那枚耳环上的镶珠金脚,由此可以证明飞琼就是假扮元亮的人了,详细的说了一遍。
“唔!”白骨神君徽微颔首道:“原来今晚还发生过这些事情,元亮,你去把无垢山庄的西门追雪、喜之郎两人请来,老夫要当面问问他们。”
白元亮躬身应“是”,匆匆退了出去,过没多鬼,只见他领着西门追雪、喜之郎走入,白少游也跟着两人身后走了进来。
白元规连忙朝西门追雪招招手道:“徐少庄主快来见过家父。”
西门追雪走上两步,神色恭敬的朝上作了个长揖,说道:“武林未学西门追雪拜见神君。”
白骨神君颔首道:“年轻人不用多礼。”
目光一下转到了喜之郎身上,问道:“你就是无垢山庄总管喜之郎?”
喜之郎耸着双肩,连忙拱手道:“神君圣明,小老儿正是喜之郎,忝为无垢山庄总管,小老儿久闻神君盛名,今晚有幸,得瞻神君丰采,真是神仙中人!”
白骨神君蔼然笑道:“喜总管好说,老夫听说你办事能干得很。”
“神君夸奖。”喜之郎道:“小老儿只是三个臭皮匠中的一个而已!”
白骨神君含笑问道:“喜总管此话怎说?”
喜之郎耸着肩,脖子朝前伸了伸,馅笑道:“三个臭皮匠,抵得一个诸葛亮,小老儿最多也只有诸葛亮三分之一。”
白骨神君芜尔一笑道:“原来如此!”
接着又道:“方才元规曾向老夫报告,说今晚你在他静室门口,和一个假扮元亮的人互撞。
你在一撞之间,不但摸走此人怀中一方手帕、一块铜牌,还摘取了她左耳环,和右耳环镶的一支金脚,手法之快,无人能及,不知是否如此?”
“是,是。”喜之郎点着头,惶然道:“小老儿这点偷鸡摸狗的手法,没给神君笑话,事情确是这样。”
“很好。”白骨神君颔首道:“喜总管陪同徐少庄主,前来敝门,据元规说,是给敝门传警而来。
元规他们身中慢性剧毒,也是喜总管指点的,不知对方究是何人,对本门又有何种图谋,喜总管能和老夫说得详细一点吗?”
喜之郎连连抱拳道:“神君明鉴,详细情形,小老儿也说不上来,只是知道有人要不利于贵门……”
白骨神君不待他说下去,截着道:“那是什么人?”
喜之郎道:“什么人,小老儿就不知道了。”
白骨神君道:“你既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元规他们中了慢性剧毒?这话有谁能信?”
喜之郎一楞,说道:“小老儿当时只知道有人企图不利于贵门,并不知道大庄主三位身中慢性剧毒。
那是后来看大庄主三位只要和人动手,内力一记弱过一记,想到三位身上可能被人做了手脚,才请郑药师给大庄主三位诊察,才知他们果然中了两种慢性剧毒。”
“哈哈!”白骨神君仰首大笑一声,脸色忽然沉了下来,说道:“你推得倒是干净,但你若非事先早已知道,怎么会把郑药师也带来了?喜总管,你着想在白骨门玩什么花样,那就打错主意了。”
话声一落,突然喝道:“说,喜之郎,你是受什么人支使来的?”
这话听得白元规兄弟三人都怔往了。
喜之郎骇然道:“神君这是误会!”
白骨神君冷然道:“老夫在江湖上少说也混了七八十年,什么人能逃得过老夫双目?你们在元规身上下了毒,又由你来混充好人。
反正他们身上剧毒并未得解,你则可惜机结识白骨门,逐步实施你们的诡计,这点计谋,如何瞒得过老夫?”
这番话更听得白元规兄弟耸然动容!
“真是天大的冤枉!”喜之郎急得直是搔着头皮,说道:“神君硬指小老儿是对方的人,叫小老儿怎么说好?但神君若是要知道谁是主使,这却不难,今晚合大庄主等人一起截住了一个人,此人一定可以说得出来。”
白骨神君微微一怔,问道:“今晚拿住了一个什么人?”
白元规躬身道:“孩儿正要向神君禀报,这也是喜总管事先告诉孩儿,今晚三更,可能有人会潜入宾馆。
经咱们分头埋伏,果然截住了一个黑衣汉子,还从他身上搜出神君的白骨令,孩儿问他来历,他坚不吐实,声称要见你老人家……”
说着,从怀里取出“白骨令”,双手呈上。飞虹立即趋了过来,伸手接过,再呈到白骨神君面前。
白骨神君只看了一眼,就要飞虹放到右首几上,一面抬目问道:“你们把他如何处置了?”
白元规躬身道:“孩儿因他身上搜出来的白骨令不假,暂时收押,特来向你老人家请示。”
“唔,白骨令确实不假!”白骨神君略为沉吟,吩咐道:“元亮,你去把此人押进来。”
白元亮躬身领命,又退了出去。这回他去了足足一刻工夫,才押着瘦高汉子走入。两名白衣剑士立即返身退出。
飞琼看到瘦高汉子,身躯似乎微震,不觉抬目朝白骨神君望去。
这一情形,喜之郎自然清楚了,心头不期暗暗震动。
白骨神君一手捋着垂胸白须,目光注视着瘦高汉子,过了半晌,才抬手道:“解开他哑穴。”
白元亮趋上一步,手掌翻动,在他颈后拍了两下。
白骨神君沉声喝道:“尔是何人,本门白骨令你是从哪里来的?老夫面前你要从实道来。”
瘦高汉子身不能动,只有僵立着道:“你老大概就是白骨神君了?小的在神君面前,怎敢撒谎,这支白骨令,乃是总管交给小人的。”
白元亮听得大怒,喝道:“你胡说!”
白骨神君抬了下手,制止他说下去,一面朝瘦高汉子问道:“你说的总管是谁?”
瘦高汉子道:“喜之郎。”
喜之郎耸耸肩,尖声道:“会是小老儿?”
白骨神君哼了一声道:“老夫正在问话,你不准打岔。”
一面继续问道:“喜之郎是无垢山庄总管,那你也是无垢山庄的人了?”
瘦高汉子俯首道:“小的在无垢山庄担任管事之职。”
西门追雪听得勃然大怒,剑眉一挑,喝道:“好个刁诈奸徒,你敢胡说,无垢山庄几时有你这个人?”
白元规也觉得奇怪,一面朝西门追雪道:“徐少庄主且听他说下去,再说不迟。”
白骨神君又道:“好,说下去,你们对本宫有何图谋?”
瘦高汉子应了声“是”,目光一溜喜之郎,才道:“小的并不完全清楚,这里是由总管负责的,好在神君和三位庄主身上都下了毒,这样就可以控制白骨门……”
这话听得白元规兄弟三人都不禁耸然动容!
“哈哈!”白骨神君大笑一声,目注喜之郎,问道:“喜总管,你都听到了?”
“小老儿正在用心的听。”喜之郎耸耸双肩,说道:“只是有些想不透。”
白骨神君道:“你现在还有何说?”
喜之郎忽然回头朝白元规问道:“白大庄主,你相信不相信?”
白元规对瘦高汉子说的话,心头也感到有些可疑。
喜之郎如果是对方此一计划的主持人,自己兄弟三人既已中了慢性剧毒,他就用不着再使计诱人入伏,由飞琼假扮白元亮。
他在房门口互撞之际,取出手帕、铜牌,还要摘取他的耳环,后来又要自己等人围堵瘦高汉子,把人拿下。
这不是画蛇添足?世间哪有如此愚笨的人,一再设计陷害自己人,何况对他又一无好处。
他大可把这两件事轻轻放过,根本也无人知道。
想到这里,不觉朝上首躬躬身道:“启禀神君,此人说的未必可靠,孩儿之意……”
白骨神君一挥手道:“你不用多说,老夫自有道理。”
“嘻嘻!”喜之郎回头朝白元规笑了笑,伸手朝扈顶一指,说道:“大庄主,你快瞧瞧,这只耗子可大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