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之郎急道:“我的二公子,小老儿没酒喝……”
“不用多说,你先把昨晚的事说出来了,才能让你喝酒。”慕容嫣然回头朝春花挥挥手道:“你先下去。”
春花只得含笑退下。
“我的姑奶奶,你真要了小老儿的命。”喜之郎耸耸肩道:“好、好,小者儿先说就先说。”
刚说到这里,春花已经端着早点送上。
喜之郎等她退出,才从白元规等三人身中慢性剧毒说起,如何有人假扮白元亮、在郑药师箱中放置都拉草。
如何在宾舍外擒下一名奸细,如何发现“三姑娘”就是白骨神君身边的侍女飞琼,白元规如何晋见白骨神君。以及自己如何假扮白骨神君,骗取那名奸细的口供,才证明白骨神君已被对方偷运出去,最后戳穿假冒白骨神君的人,把四名侍女一起拿下。
又在飞琼房中搜到都拉草,像说故事般大概述说了一遍,只是没把假扮白骨神君的谷风名字说出来。
萧沧海悚然道:“白骨门会出了这大的漏子?”
口中说着,不觉望了喜之郎一眼,心中暗道:“自己一行人远来白骨门,原来你早就有了打算!”
喜之郎说完故事,很快的站了起来,陪着笑道:“小老儿话都说完了,现在可以去休息了吧?”
慕容嫣然撇撇嘴道:“酒鬼,你哪里是急着想去休息,明明是想躲到房里灌黄汤去的。”
喜之郎谄笑道:“我的好姑奶奶,你就饶小老儿的命吧!”
说着,拖着鞋后跟,梯梯他他的奔了出去。
晌午时光,白元亮来请大家共赴午宴。
喜之郎看他来了,心中不觉一动,低声问道:“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吗?”
要知由柳儿改扮飞琼,静待对方消息,但柳儿只是一个丫头,自然作不了主,所以必须由白元亮暗中主持,方能应付。
如今白元亮舍了这大的正事不办,却衔命来邀请自己等人赴宴,这不是说对方消息已经来了,白元亮才有空到宾舍来。
白元亮点着头含笑道:“不出喜总管所料,已牌时光,就收到对方飞鸽传书,另外也有人送来了请柬,所以大庄主要兄弟来请闻大侠、西门少庄主、喜总管前去研商。”
喜之郎没有说话,引着他入内,见过萧沧海、西门追雪。
白元亮拱着手道:“敝庄大庄主敬备水酒,请诸位前去入席,并有事奉商,闻大侠、西门少庄主、慕容公子、丁姑娘可以请了。”
萧沧海问道:“白总管可知白大庄主有什么见教吗?”
喜之郎在旁道:“今天是咱们无垢山庄和白骨门正式缔盟,白大庄主自然要和萧三老爷磋商磋商了。”
接着又道:“只有咱们两家结了盟,好比蜀汉和东吴结盟,才能对抗曹操,火烧赤壁。”
他一肚子都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三国演义故事。
萧沧海虽然不完全明白他不远千里找上白骨门,说要和他们结盟,究竟为了什么?但深信他此举必有深意,因此也就不再多问。
一行人由白元亮陪同,由大门进入白骨宫宾舍在白骨宫东首山腰间来至西花厅。
白元规兄弟三人和白少游已陪同郑药师在厅中等候,这时迎着大家肃客人席。
萧沧海拱手道:“三位庄主如此隆情款待,实在愧不敢当。”
白元规大笑道:“萧老哥,咱们都是江湖同道,不用客气,昨晚若是没有喜总管鼎力相助,白骨门落入好人之手还一无所知呢,敝门能一举肃清匪徒,皆出喜总管所赐。”
“嘻嘻!”喜之郎陪笑道:“自大庄主千万不可这么说,咱们两家结盟,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了。”
白元规抱拳道:“只要无垢山庄不弃,敝门自极愿意永结盟好,在江湖上同仇敌汽,互相扶持,生死不渝,如有二三其德,违背誓言,就如此筷。”
说话之时,拿起面前一双竹筷,一折两段。
西门追雪看他折筷为盟,也慌忙站起,拱手道:“蒙白大庄主垂爱,当筵折筷为盟,在下深感荣幸。今后自当和贵门共荣辱、同生死,如违誓言,天人共弃。”
也拿起竹筷,一折为二。
萧沧海、郑药师、喜之郎、白元辉、白元浩、白少游等人纷纷鼓起掌来。
白元规大笑一声道:“好、好,咱们两家结盟,乃是大喜之事,来,大家干此一杯。”举起手中酒杯。
萧沧海、西门追雪、白元辉等人纷纷起立举杯,大家一口喝干,才各自落坐。
白元规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卷,朝喜之郎递了过来,说道:“这是他们飞鸽传书送来的字条,喜总管请看。”
喜之郎急忙伸手接过,打开纸卷,上面只写着一行小字,那是:“三月初一日可令白元规兄弟前去洪泽湖赴会。”
白元亮也在此时递上一份大红泥金请束,说道:“这是专人送来的请柬。”
请柬封套上写着,“专呈白大庄主升”五字。
喜之郎随手抽出一份请束,那是由仲清和、少林南派俗家掌门人陆子蜴六合门掌门人高步青、武功门掌门人宋天寿、淮扬派掌门人杜浩然、太极门名宿万选青、黄山万家祝士愕、形意门名宿贺天锡、洪泽湖凤尾帮帮主八人具名,定三月初一日在洪泽湖集会,一叙契阔。
喜之郎转身又把请柬递给了萧沧海,说道:“萧三老爷也请瞧瞧。”
萧沧海目光一注,惊异的道:“这是什么集会?敝师兄也具了名。”
白元规道:“兄弟所以要向喜总管请教,知不知道洪泽湖此会,究是有何举动?”
喜之郎耸耸肩道:“这个集会,小老儿并不清楚,只知道三月初一那天,是慕容公子令尊七秩华诞,咱们也正要赶去洪泽湖呢!”
白元规看了慕容嫣然一眼,问道:“慕容公子,令尊名讳如何称呼?”
慕容嫣然道:“家父名讳上其下川。”
白元规心中奇怪,“慕容其川”三字,江湖上从未听人说过?但慕容嫣然一手剑法,却是专破“白骨剑法”的剑法!
这时两名剑士已经接连端上菜来。
喜之郎端起酒杯,嘻的说道:“萧三老爷,少庄主,咱们该先谢谢主人。”
萧沧海心知喜之郎是有意打岔,立即端杯站起,西门追雪、郑药师大家都站了起来,一起和主人干了一杯。
喜之郎又道:“白大庄主、萧三老爷,有什么问题,饭后沏好一盏清茶,再仔细讨论不迟,现在酒菜凉了,大家先请用吧!”
白元规笑道:“喜总管说得极是,请,请!”
这一席酒菜,当然十分丰盛。
但除了喜之郎杯到酒干,喝酒像灌肠一般,宾主双方都因饭后还要商讨要事,自然不能喝醉了,因此大家都留了量。
饭后,白元规站起身道:“萧老哥、西门少庄主,大家请到兄弟书斋里待茶。”
他们要谈的是机密大事,书房里自然要比花厅隐秘得多。
大家坐定之后,两名剑士送上茶水,便自退出。
这四名中年剑士乃是白元规贴身侍卫,他们不待吩咐,就在书房外面站停下来。
喜之郎先开口了,他向白元亮问道:“白老弟,有一件事,小老儿要向你请教一下,你向敝庄索取无痕,到底是谁的主意?”
“喜总管这话问对了题,但却要分为前后两个段落!”白元亮看了白少游一眼,接道:“先是少庄主听说无痕是神兵利器,出现江湖,到处查访,那是前段。后来要兄弟向贵庄索剑,则是神君的意思,如今想来,那时的神君就已被姓谷的假冒了。”
“一点不错!”喜之郎点着头道:“对方这个自称神君的幕后主使人早就千方百计想要把无痕弄到手,已非一日了。”
白元规沉吟道:“莫非无痕另有什么功用不成?”
“一点不错!”喜之郎连连点头,笑道:“因为无痕无坚不摧,所以这位神君不弄到手,心里硬是安不下来。”
白元亮道:“喜总管可否说得详细一点?”
“噢、噢、不、不!”喜之郎连忙摇手道:“小老儿只是就事论事,对方一定害怕无痕的无坚不摧,你老弟要我说得详细一点,倒像小老儿知道底细不肯说了,小老儿如果知道,哪会不说?小老儿实在并不清楚。”
大家心里都明白,喜之郎是不到时候,不肯说出来,因此就没有人再向他追问。
白元规目光一转,朝慕容嫣然含笑问道:“慕容公子,白某有一件事要想请教。”
慕容嫣然道:“大庄主请说。”
白元规道:“慕容公子昨天使的一路剑法,似是专破敝门剑法,不知慕容公子可否赐告这路剑法,出于哪一门派?”
慕容嫣然道:“这套剑法,出于哪一门派,在下并不清楚,因为它是家父收藏的一套秘复,名为十三破,共有十三路,除了九大门派,还有四个门派不在九大门派的,贵门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