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有一道圆形洞门,两旁还放着几盆盆栽花卉,绿叶红花,鲜艳夺目,但你若是仔细看去,就可发现这盆花卉,竟然都是用红宝石和绿玉镶成的。
进入月洞门,是一间宽敞的起居室,布置得更是高雅富丽,全套紫檀细雕的桌椅、茶几、壁间也挂着名人书画,你几乎不相信这会是在山腹石室郑
盛世贤、喜之郎两人刚跨进起居室,只听一个娇脆的少女声音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随着话声,里首右边一道棉帘启处,走出一个一身白色衣裙长发披肩的少女来,她竟然会是飞琼!
这把盛世贤、喜之郎两人看得不期一怔!
飞琼看到两人也怔得一怔,眨动一双秋水般的眼睛,诧异的道:“两位是什么人?”
盛世贤道:“姑娘是派在这里伺候白神君的了,还不快来见过总管?”
飞琼看了两人一眼,微微摇头,冷声道:“婢是被你们随同神君一起劫持来的,我是伺候神君的侍女,但不是你们的人,自然也不用叩见你们的总管了。”
从她口气中,已可听出飞琼是和白骨神君一起被劫持来的,那么在白骨神宫的那个飞琼,是“三姑娘”假冒她的了。
盛世贤朝她笑了笑,忽然以另一种口音道:“飞琼,你听不出我的声音来了吗?”
飞琼蓦然抬头,望着盛世贤,怔怔的道:“你……”
她只了一个“你”字,底下的话就缩住了。
盛世贤道:“你听出我是谁了?但无妨,这位喜总管也不是外人。”
飞琼脸上乍现喜色,道:“你真是总管!”
她口中的“总管”指的是白骨神宫总管白元亮了。
“不错!”盛世贤颔首一笑,接着问道:“神君呢?”
飞琼道:“正在坐息,总管请随婢进去。”
完,立即走在前面,迅快的掀起棉帘。
盛世贤、喜之郎跨进里首一间,举目看去,这间石室相当宽敞,上首放一张锦榻,榻上盘膝跌坐着一个白发、白髯、白眉下垂,貌相奇古的白袍老人,正是名震武林的白骨神君白灵君。
榻旁另有一道门,垂着棉帘,里面另有一间,自是飞琼的卧室了。
白骨神君听到脚步声,徐徐睁开眼来。
飞琼早已迅快的抢上几步,来至锦榻前面,欣喜的道:“启禀神君,是总管来了。”
盛世贤走近榻前,躬身道:“弟子元亮叩见神君。”
白骨神君目中神光一注,问道:“你是白元亮?”
盛世贤恭敬的应了声“是”。
白骨神君嘿然微哂道:“你是白骨门总管,见了老夫,自称什么?”
盛世贤自然听出白骨神君话中之意,是要试探自己真假,心中暗道:“我也不知你是真是假,正好趁机也试你一试。”
一面慌忙恭敬的道:“弟子从是神君亲自授的艺,自从你老要弟子担任总管迄今,已有十八年另一个月了。
弟子在你老人家面前,一直自称弟子的,弟子也一直记着那你老人家对弟子的两句话,做一个白骨门的总管,对下武林可以做,对……”
他仰脸望着白骨神君,故意不下去。
“对自己不可做。”
白骨神君替他接着了出来,一手捋须,嘿然道:“亮子,你在考老夫吧?”
盛世贤慌忙拜了下去,道:“弟子不敢。”
白骨神君问道:“这位是什么人?”
喜之郎连忙陪笑道:“老儿的事不妨慢点再跟你老报告,还是让白老弟先把重要事儿跟你老禀报了再。”
白骨神君点点头朝盛世贤道:“好,你吧!”
盛世贤就把喜之郎前去白骨神宫,揭穿有人假冒神君的阴谋。此次幸有喜之郎妥为筹划。自己才顶着盛世贤之名,混入洪泽湖来,以及今晚计划请神君出去,前前后后,详细了一遍。
白骨神君目光望着喜之郎,道:“你是云龙山庄总管?”
这句话的意思,还是怀疑云龙山庄的总管,哪会有偌大神通?
“是,是!”喜之郎耸着肩,连应了两声“是”,就不再作声。
盛世贤觉得奇怪,回头看去,只见喜之郎嘴皮微动,似是正在以“传音入密”和白骨神君话。
过了一回,才见白骨神君点着头,芜尔笑道:“这就是了!”
盛世贤不知喜之郎以“传音入密”和神君了些什么,但只要看神君神色,就可知道神君对喜之郎已是深信不疑。心中不禁对喜之郎十分佩服,神君岂是好话的人?但喜之郎却只三言两语,就把神君服了,看来他真是一个奇人!
喜之郎慌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朝白骨神君递去,道:“这是都拉草,你老身中散功、饮鸩两种慢性毒药,只要拔开瓶塞,凑着鼻子闻上一回,再运气行散,就可解毒了。”
白骨神君接过瓷瓶,拔开瓶塞,凑近鼻子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就塞好瓶塞,闭目运起功来。
喜之郎忙从几上取过药瓶,朝飞琼递去,道:“姑娘大概也中了他的饮鸩散之毒了,咱们时间宝贵,姑娘也赶快凑着鼻子闻上一闻,再把吸入的气,运转全身,就可把体内的积毒很快的化去,只等神君运功完毕,咱们就要出去了。
飞琼眼看神君都闻了。自然不疑有他,接过药瓶,依言凑近鼻子,深深吸了口气,就缓缓运送到四肢百骸去。
不过盏茶工夫,白骨神君倏地睁开眼来,吁了口气道:“好厉害的饮鸩散和散功毒,老夫一世英名,差点就这样葬送了,也幸亏这瓶都拉草,当真神效无比!”
盛世贤道:“神君可曾复原了?”
白骨神君笑道:“就是这两种慢性奇毒,使得老夫形同废人,如今奇毒已解,自然都复原了。”
盛世贤回头问道:“飞琼,你呢?”
飞琼躬身道:“回总管,婢早就好了。”
盛世贤朝喜之郎道:“咱们可以走了。”
白骨神君问道:“你们要老夫去哪里呢?”
盛世贤道:“喜总管已经安排好了一条船,神君可在船上休息,明等弟子的信号,再行登岸。”
白骨神君道:“好吧!”
三月初一日,是慕容神君的七十大寿,也是他筹划已久,藉寿涎之名,邀集黑白两道知名人物,举行的武林大会的会期。
在这个大会中,他预期一定可以登上盟主的宝座,因为所有出席的武林知名人物,几乎已全在他掌握之郑
早在数日以前,贺客已经陆续赶来的有:八卦门的竺生道长、九官双剑舒元和、孟卓然、丐帮帮主韦凌云、徽帮帮主娄子和、白骨门大庄主白元规、白少游父子、云台山人孙豹人、大洪山主盖鹏、鹰爪门的飞神鹰敖如海等,可都是大江南北武林中的知名人物。
这些人平日和这位寿星慕容滔并不熟悉,甚至根本连慕容滔三个字都没听过。
但因这位寿星翁慕容滔居然有八位大名鼎鼎的掌门人联合具函邀请,在洪泽湖祝寿,而且还要举行一个盛会,自然要应邀前来参加,看看究竟是什么大会?这位寿星翁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
二月卅日,是大会前夕,这些贵宾也差不多全都到了。
当晚是暖寿筵,由少林南派掌门人仲清和和黄山万松山庄庄主万选青陪同寿星公慕容滔出席,和所有来宾见面。
这一顿酒筵,当然十分丰盛,大家先是敬寿星,后来互相敬酒,频频举杯,自是尽欢而散。
当晚,慕容滔在书房单独约见白骨门的白元规,长谈了几乎半个多时辰,才亲自送白元规出来,由总管喜之郎陪同返回宾馆。
接着又由副总管滕传忠陪着丐帮帮主韦凌云来至书房,也谈了快有一顿饭的时光,韦凌云才从书房出来。
因为谈话的时候,连总管都留在门外,因此慕容滔和两人谈了些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内容但只要看慕容滔两次送客出来的时候,满面笑容,可见双方谈得十分顺利了。
一宵过去,现在已是寿辰的正日三月初一日,洪泽湖凤尾帮总舵正厅崇德堂上,早已布置一新。
偌大一座大厅上,挂满了大红绸樟,正中间放一张长案,案后有两把高背太师椅,长案两边,各置两排绣披坐椅,那是“贵宾席”,下来左右两旁,各有五排椅子,则是普通“来宾席”。
这样的布置不类祝寿的寿堂,就像是举行大会的会场。
大厅门前,一清早就有胸佩红绸条的执事人员在忙着,左首廊下是卅六名乐工,也早已排好坐椅,放好了各式乐器。
时间渐渐接近已初。
总管喜之郎已在大厅前出现,他今换了一身蓝长袍,连脚上的黑色软靴也是新的,这一来,看去固然像样得多,只因他平日穿惯了大褂,和拖着鞋后跟走路,今穿着整齐了,就显得怪怪的。
但他兴致极好,不但满面春风,见到人部耸起双肩,笑嘻嘻的,一点也没有大总管的派头,所以凡是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称赞他是一位好总管。当然一半也是因为他是神君的心腹,水涨船自然也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