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追雪心头蓦地一震,暗想光凭此人,已是劲敌,那青云子和白云子,自己当然更非敌手,峨嵋剑法果然名下无虚!
心念转动,也把师门绝学“通剑法”,源源施出!
这一会,两人各尽全力,以快制快,以奇制奇,翻翻滚滚,直打得满流光,银蛇乱闪,剑风呼呼,剑气森森,差不多已是百招左右,还难分出胜负!
两人正在互出奇招,互抢先机之际,忽听广场上传来白云子的声音,喝道:“启辉,你退下来,这子,今不能给他跑了。”
声音不高,但在厮杀的两人,却听得十分清晰。
西门追雪心头一紧,暗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故技重演,一瞻通彻地”,紧接着“横弥六合”骤然推出!
但见剑光暴涨,一大片银虹,潮涌而出!
这两招剑法,威力何等强大,劲装青年直被逼开了四五步!
西门追雪朗笑一声:“失陪!”
银光倏合,化作一道匹练,破空飞起!
劲装青年刚被逼退,也是一声狂笑,左手扬起,同时喝道:“贼,你瞧瞧我银弹子于启辉的能耐!”
飕飕飕!三粒金丸,业已连珠般劈空打出!
西门追雪一瞻长虹经”,连人带剑,向斜刺里飞起,闻声知警,但身在半空,要旋身抡剑,已是不及!
只得猛吸一口真气,长剑抖处,闪出层层银鳞,身形借着抖剑之势,硬往上窜,拔起五尺来高!
那急袭而来的三粒金丸,正分上中下三路,劈空飞来。
西门追雪身子拔高,袭向中下两粒,从他身下打过,本来打向头部的那一粒,却因他身形上升,正好击中腿弯。
西门追雪只觉得一阵剧痛,知道此时如不能觑空逃出,势必落人人手,猛的一咬牙,身形不变,仍然向左侧松林中掠去!
这原是电光石火间的事,他还没奔近松林,猛觉一阵急劲风声,掠过头顶。只听白云子的口音,已在身前发话道:“子,你这点萤火之光,也敢在贫道面前班门弄斧?还不快快束手待缚?”
“恐怕还没有如此容易!”
西门追雪怒极而吼,忍着腿弯疼痛,一挺手中长剑,迎了上去!
白云子冷哼一声,长剑微颤,随手挥出,立时寒光电奔,闪起一道精光,击向西门追雪长剑之上!
西门追雪只觉手腕骤震,长剑几乎脱手飞出!不由心头大惊,赶紧吸了一口真气,后退了两三步!。
白云子冷峻的脸上,微现怒意,左脚猛然跨上一步,举手一剑,又随势点出!这一招看来十分平凡,其实剑随身走,变化莫定,极不易防。
西门追雪只觉白云子随手一击,奇幻之中,威力逼人!
他明知对方峨嵋三云,盛名久着,剑术精湛,自己那是人家对手?何况腿弯上又中了于启辉一弹,虽然伤势不重,也着实疼痛,但他乃是个性倔强之人,暗暗咬紧牙关,一声不哼,猛的挥动手中长剑,反而欺身直上。
剑光流动,划出一圈寒芒,宛若一朵梅花,那是“通剑法”中的“寒梅迎春”,分袭白云子咽喉,左右“将台”与左右“期门”,五大要穴!
白云子眼看对方轻轻年纪,崆峒剑法,倒也练得十分老到,鼻孔微哼,身形不动,手中长剑一颤,一点银星,蓦然向迎面飞来的一朵梅花形剑光中刺入,迳奔西门追雪执剑右腕!
他发剑虽然在后,但去势却比西门追雪迅疾了许多。
西门追雪心头大惊,急忙收剑后跃!
白云子、峨嵋三云,剑术精湛,此时脸露煞气,那还容得西门追雪逃出手去?剑势急若流星,眼看就要点上胸口!
就在这千钩一发之际,蓦听一声划空长笑,一团黑影挟着凌厉狂飚,由空中直泻而至!
不!劲气横卷,风沙激荡!
“呛”!白云子连人影都没瞧清,手上长剑业已被这阵劲猛无俦的风声,卷飞出去!不由心头大骇,疾退三步,定睛一瞧,眼前那里还有西门追雪的踪影?
只见数十丈外的林梢之上,正有一团黑影,星丸跳跃,眨眼消失!
“又是那老贼!”
白云子切齿顿足,恨恨的叫了一声,拾起长剑,纵回厅去!
西门追雪后退不及,暗暗叫了声:“完了!”
他牙根咬紧瞑目待死,只觉白云子森森剑气,已到胸口,却蓦地狂飚疾卷,自己一个身子,竟晃悠悠地被带了起来。
不!似乎被人横挟而起,连半点力道都使不出来,风声呼呼,迎面掠来,几乎使自己呼吸被窒!
他记得今傍晚误救恶穷神归驼子之后,曾被他带着自己飞纵疾掠,但和此时相比,快速程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难道自己另遇奇人出手相救?这又是谁?
要想瞧瞧清楚,但那强劲风力,迎面扑鼻,连眼皮都无法抬一下。恍惚之间,身形突然一停,双脚已落到地面,耳际响起一个宏亮的笑声:“哈哈,友,你怎么又撞上了峨嵋的牛鼻子?”
西门追雪蓦地一惊,睁开眼来,自己身子已在一处破庙之中,眼前站着一个须发如戟,浓眉圆眼,状似叫化的驼背老头。
这不是恶穷神归驼子是谁?
他头上轰的一震,脚下也踉跄了半步,陡地目射凶光,一看自己手上,还紧握着长剑,一声低吼:“老贼,我和你拚了!”
长剑疾抡,猛向归驼子兜胸刺去!
这一下,归驼子被他弄得莫明其妙,闪身一让,急叫道:“友,你怎么啦?”
西门追雪一剑刺空,挫步旋身,刷刷两剑,又往归驼子身前刺到。
归驼子再次闪身,让开剑势,一双大环眼,注视着西门追雪,讶道:“友,你这是怎……?”
“老贼住口”!
西门追雪满脸怒容,手上长剑颤动,大声喝道:“你害死恩师,我西门追雪与你势不两立,恨不得食尔之肉,寝尔之皮!”
归驼子脸现惊诧,洪声问道:“友,你此话从何起?”
西门追雪咬牙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贼……”
“哈!哈!哈!哈!”
归驼子突然发出一阵裂帛怪笑,直震得西门追雪双耳嗡嗡作响,心头一惊,立即运功戒备抵御。
只听归驼子大声道:“友,你把老夫当作何人?哈哈,归驼子恶播江湖,仇遍下,但生平作事,还从没抵赖,尊师和老夫道路虽殊,并无粱子可言,老夫怎会无故加害?何况苍松子一代宗师,武功已达化境,老夫即有加害之心,谢绝收费会员网站转载也不是一两百招就可分出胜负,诚如友所,尊师遗书之之心脉将竭,恐怕……唔!都一会,昆仑、武当、峨嵋、崆峒、少林五派掌门,已只有古月和尚一个了,十年,果然不出十年!难道……真是……”
他到这里,脸上也同时流露出无比的惊诧。
西门追雪从他脸色上瞧来,似乎并没有假,何况他得也对,师傅只“心脉将竭”,并没指出仇家是谁,可能连师傅自己都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暗算?
这和怀玉山庄的樊太公,在和峨嵋三子叙旧之际,突然心脉枯竭一样,不但峨嵋三子一无所觉,樊太公自己,恐怕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飞下一片红叶,如果不是凌云子出当年紫霞真人死后,丹室中也发现一片红叶,有谁知道这是有人暗中加害?
那么此人武功,简直神出鬼没,高不可测,那么果然不是恶穷神归驼子所为?
他心念闪电般掠过,只听归驼子忽然住口,似乎言有未尽,而且好像因五大门派四个掌门人之死,引起他某种猜想。
但从他惊诧的神色看来,这种猜想,还含有谈虎色变的恐怖成份,和他高傲成性的为人不类。
西门追雪江湖经验虽然不足,但他乃是绝顶聪敏之人,鉴貌辨色,心中不由一动,故意冷哼道:“老贼,谁信你鬼话?你在怀玉山庄出现,正好樊太公也在此时心脉枯竭致死,凶手如果不是你,还有谁来?”
归驼子听得脸色一变,大环眼睁得滚圆,大声问道:“友,你什么?双拐樊长江死了,他……他也是心脉枯竭?”
西门追雪怒道:“谁还骗你不成?樊太公方才和峨嵋三云还谈得好好的,就突然死去!”
“又是一个心脉枯竭!”
归驼子伸手抓着一头乱发,突然点头道:“唔!不错!樊长江也是参加都之会的人!”
他到这里,一面向西门追雪道:“友,尊师之死,使老夫联想起一件事,不知友可愿意听吗?”
西门追雪悻悻的道:“你!”
归驼子伸手拂了拂拜垫上的积尘,坐下身子,徐徐的道:“友,你也坐下来憩憩!”
西门追雪收起长剑,在恶穷神归驼子对面一张拜垫上坐下。
只听归驼子干咳了两声,又道:“这是江湖上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差不多连五大门派的掌门人,如果到今还没有归山的话,恐怕也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时至今日,却证明确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