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忽视了过去。
何况自己不论年龄阅历,都和峨嵋凌云子差得太远,没有妥为收藏,但这回恶穷神之死,自己就眼睁睁的瞧到,所以这片枫叶,也已特别收藏起来,作为寻找仇家的重要物证。
还有,五大门派的四位掌门人,和双拐樊太公、恶穷神,一个个都死在“摧心掌”之下,是以临死就发生“心脉断绝”现象。
这一秘密,恐怕当今之世,已只有自己一人知道,如果归驼子推断不错,那么五大门派硕果仅存的少林古月大师,也难逃此厄。
自己是不是要赶去通报呢?人家一派掌门,武林前辈,会相信一个江湖上无籍之名的话吗?
他脑海中事情越想越多,牵连也越来越广,从师父、樊太公、归驼子牵连到整个武林。
假如西门追雪是个阅历丰富的老江湖,也许可以对这些问题,归纳出一个症结,然后抉择孰先孰后,自己应该如何去做的步骤。
但是西门追雪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孩子,他哪知道这是未来武林的一场大杀劫,现在只不过是开端而已!
他虽然心切师仇,而且知道杀害师父的人和金边丹枫有关,是十年前限期解散五大门派的女人声音,是二种叫做“摧心掌”的功夫,如此而已。但他还是决定先找到师叔静因师太,和大师兄龙步青,再进行报仇之事。
他正待撒开大步,往山下走去!
抬头之间,忽见十余丈外的山径上,正有一人迎面走来,这条山径,并不太仄,是以西门追雪还是从容跨出脚步。
那知他才一跨步,只觉双目一花,那人已到了自己眼前!
西门追雪简直不敢相信自的眼睛,十多丈的距离,此人竟然一步而至,心中一惊,立即偏身住足,注目瞧去。
那冉了眼前,也似乎因西门追雪闪身奇快,感到微讶,不禁向西门追雪打量起来。
这是因为西门追雪经恶穷神把数十年性命交修的内功,在临死之前,一古脑儿贯输到他的身上,才有如此灵敏反应,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对方这一停足,西门追雪才看清楚,站在自己身前的是一个白皙无须的中年书生,背负长剑,两道炯炯眼神,有若寒电,大冷气,只穿着一袭青衫。
此人分明身怀绝世武功。西门追雪心中似乎飞起一丝预感,他觉得此人眼神虽然充足,却有点邪而不正,尤其一张瘦削脸上也环布青筋,神情冷漠。
这不过是眨眼间之事。中年书生只打量了西门追雪一眼,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大模大样的掉头往山上走去!
西门追雪心中好奇,不由偷偷的回头瞧去。那知这一瞧,又叫西门追雪大吃一惊。
原来就在他回头瞧去的刹那之间,那中年书生已像行云流水般出去了三十丈以外!
江湖上真是外有,人上有人,光瞧他这份轻功,自己就望尘莫及!
这是因为他还以从前的自己,来衡量人家罢了,其实他身上现在有着归驼子数十年苦练的内功,如果运用得宜,虽然及不上人家,也该相差不远。
西门追雪离开了九华,漫无目的的向前疾走,傍晚时分,敢情已离石碌不远,他见到前面有了镇甸,就信步而人。
同时自己腹中,也确实有些饥饿,这就走向大街上一家酒馆,准备用点东西。
但当他跨入酒馆,发觉此处镇甸不大,食客倒也不少,而且目光瞥过,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原来在这大厅右侧一张桌边,坐着一位二十来岁的红衣少女。只见她柳眉斜挑,杏眼含春,脉脉含情的望着自己。
不!她还似有意,似无意的对自己颔首微笑!西门追雪怔了一怔,他认定这红衣少女是在向自己点头,因为入门处,除了自己,并无旁人,那么她也许认错了人。
心中想着,不由一阵脸红心跳,也微微点零头,移开目光,装作找寻坐位。在附近一张桌子旁坐下,但一颗心却咚咚跳动,像做了偷似的。那有勇气再去瞧人家一眼。
同时,总觉得那只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还在盯着自己瞧,他紧张得有点儿坐立不安。
好在店二已在此时走了过来,西门追雪因自己身边银子不多,只叫了碗面,一面却情不自禁地又偷偷的朝侧面瞧去,那红衣少女也正好向他瞧来。
四道眼光,蓦地一接,西门追雪心中一慌,赶紧躲开目光。
“噗哧!”一声娇脆的轻笑,从红衣少女那边传来,钻进西门追雪耳朵,只觉浑身又是一阵臊热。
正当此时,门外来了三匹快马,跳下三人,大踏步走将进来。
后面一个,还把手上皮鞭,挥得啪啪作响,露出一副旁若无饶神态。
这三人全都身材瘦,肤色黝黑。前面一个年约三旬,身后两人年事较轻,但眉目之间,泛出凶悍之色!
西门追雪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但光凭直觉,也可以判断这三个人决不是什么好路道。
果然这三个汉子才一进屋,六道眼光就不约而同的全盯到红衣少女身上,好像癞蛤蟆想吃鹅肉似的,直淌口水!
“三位爷!请坐,不知要点什么酒菜?”
店伙一手指着靠门的那张桌子,一面哈腰道。
只见左边那个年轻的,蓦然回头,厉声喝道:“少啰嗦!”
他手上皮鞭,作势欲挥。
前面一个摆手道:“三弟,咱们坐下来慢慢欣赏也是一样,这雌儿又飞不上去!哈哈!先叫他来上五斤白干,喝足了,才够意思。”
着领先往空桌上落坐。
店伙赶紧抹好桌子,放好杯筷,敢情他挡了右边那个的视线。
那家伙手掌往桌上一拍,喝退:“你还不快滚!”
店伙吓了一跳,没命的应是,三步并作两步,如飞退了下去。
这三个人口中叽叽咕咕的着,但三双贼眼却一直滑碌碌的在红衣少女身上打着转儿。
西门追雪听不懂他们些什么,可是瞧他们那副色迷迷的模佯,心中不禁有气。
但红衣少女却落落大方,处之泰然,一会工夫,用罢饭菜,她那纤纤玉手,掠着鬃发,还整了整斜插在鬓边的一朵娇红桃花,袅袅婷婷地站起身来,把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放,冲着西门追雪展齿微笑,翩然往门外走去。
临去秋波那一转,西门追雪心中又是蓦地一跳,幸好她这微笑,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瞧到,否则岂不更加难为情?
“咳!尤物,真是甜心儿!”
三人中的老大,咂着舌,失魂落魄似的大嚷。
他身边两个青年,也忍耐不住,齐声道:“大师兄,咱们……”
老大点头道:“好!咱们也走。”
“桃花树下死,做鬼也不冤!”
另一张桌子,有人阴声而笑!
三人中的老大,突然目射凶光,沉声喝道:“是谁找死?”
“就算是本公子!”
西门追雪依声望去,原来自己右方不远的一张桌上,坐着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的锦袍公子,此人生得秀眉朗目,瘦削脸上,白中泛青,他话的神态,极为倨傲,实足的像个纨绔子弟。
老三嘿道:“子,真有你的,咱们还有急事,就要赶路,你叫什么名字?”
锦袍公子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并未作答,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支一尺来长黑黝黝的铁笔,笃的一声,随手向桌上一搁,便自顾自喝起酒来。
老三脸色倏变,惊道:“生死笔!”
老大冷哼道:“他是铁笔生花锦袍公子!嘿嘿!兄弟墨石英,这是敝师弟西门通、何不凡,阁下在簇出现,自然不会无事而来,咱们就在黄山见面好啦!”
锦袍公子瘦削的脸上微微一哂道:“墨老大有意,本公子自然必到。”
墨老大一挥手,三人会账就走,三匹骏马,蹄声得得,由近而远。
西门追雪觉得奇怪,那锦袍公子叫什么铁笔生花,瞧他们口气,好像是约地比武,但何以只地方,不日期?
心中想着,忽然听到店伙惊叫起来。
西门追雪依声望去,原来方才红衣少女坐过的桌上,她随手放置的一锭银子,却有一半嵌入桌面,店伙拿了半,却拿它不出。
锦袍公子此时已缓缓走近,用食指轻轻在桌用上一弹,也奇怪,那锭有一半深陷在木头内的银子,随着他食指一弹,托地跳了出来!
店伙连连哈腰,锦袍公子会过酒账,也扬长出门而去。
西门追雪瞧得又是一愣,暗想原来那弱不禁风的红衣少女,也是个会家,自己当真看走了眼,尤其这锦袍公子,显露的这一手内家真力,也非同可,江湖上当真到处都有能人。
他一想到红衣少女,心中不由又起了一丝漪涟,巴不得赶上去,再瞧上一眼,其实也许人家早巳走远了。
“哈也!”
忽然有人打了个呵欠!
西门追雪正好起身会账,顺眼望去,那是身后角落上,一个身材瘦的道人,双手捧着药箱,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