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石英心中大感凛骇,暗想这子身手不凡,该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自己怎会从没听人过?心中一阵惊疑,双目一翻,射出阵阵煞气,一步步向西门追雪走近,喝道:“子,你是何派门下?”
西门追雪剑眉一轩,冷冷的道:“你出手暗算之时,怎不先问问人家门派?”
墨石英冷笑道:“中原五大门派,还吓不倒我姓墨的,我是因你出手看来眼熟,才问上一声罢了,你自己估量估量,要是识趣的话,报个师承,快快滚开,墨老大一击不中,照例任人逃走。”
西门追雪纵声笑道:“要是在下不识趣呢?”
墨石英冷笑道:“那还不容易,三招之内,送你回姥姥家去。”
西门追雪朗笑道:“三十招,在下也决不推辞!”
红衣玄郎虽然亲眼目睹西门追雪出手神妙,一下抓破对方衣服,但耽心的是他到底初出师门,也许方才鬼爪墨石英太轻敌,此时一见西门追雪居然敢向鬼爪墨石英挑战,心头一慌,叫了声:“兄弟……”
墨石英已嘿嘿阴笑,身形倏进,右手一探,往西门追雪当胸抓去!西门追雪可并没避让,等他右手离胸前快到一尺光景,突然左手一翻,五指如钩,猛扣对方脉门,右手呼的一掌,向墨石英右肩拍出。
红衣女郎凤目圆睁,本拟出手相助,此时眼看西门追雪这一抓一掌,不但疾逾闪电,招式怪异,而且拿捏得宜,配合精妙,她一时不禁瞧得出神。
墨石英外号鬼爪,爪上功夫自然有他独到之处,但他想不到自己善于用爪,如今却被对方用爪反扣自己脉腕。
这一着奇诡多变,已够令人惊讶,那知对方右手一掌从腕底上切,更是出奇!
不,掌根吐劲,内力拂拂,劲气十足,这一招两式,竟然使人有颇难化解之感!
墨石英不禁大为惊凛,这子果然有点来头!
心中想着,右掌一沉,双臂倏张,身形后退半步,但一退之后,立即欺进,两股隐挟阴劲的爪风,又已逼到!
他身形侧进,其快如风,西门追雪再要躲闪,已嫌不及,急切之间,左手一收。切出右掌,划了一个半圆,呼的向前推出!只听“啪”
的一声,西门追雪感到右腕一震,身不由主的后退了一步。
那不可一世的鬼爪墨石英,竟被一股纯阳刚猛之劲,震得脚下踉跄,一连退出三步之多。他强抑满心震骇,双眼一霎不霎的瞧着面前这个在江湖上无稽无名的少年发怔。
突然又阴嘿一声,脚下一顿,身形拔起三丈来高,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头下脚上,双爪箕张,宛若飞鹰攫兔般,往西门追雪当头扑下。
这敢情是鬼爪墨石英的杀着了,人在半空,空气震荡,发出呜呜厉啸,一丈方圆,全笼罩在阴寒爪风之下!
西门追雪瞧到对方这份声势,也不禁微生怯意,但这时那还容你考虑,猛吸一口真气,功运双臂,身子一挫,左钩下沉,右掌上托,使了一瞻柱地擎”。
双方动作,都是奇快无比,轰然一声,西门追雪只觉压力奇重,下盘一个支持不住,屁股往地上坐去!
再看墨石英,一个身子凭空震飞出去一丈来远,他借势连翻两个跟斗,落在地上,还后退了两步,方始站住!
一张本来黝黑的脸上,此时色若猪肝,敢情被西门追雪这掌,震得有点血气翻腾,憩了一憩,才狂笑道:“好子,原来还是驼子老鬼的徒儿,你报个名儿,咱们后会有期!”
西门追雪剑眉斜剔,怒道:“记住了,爷西门追雪,你要找我的话,随时候教。”
鬼爪墨石英嘿了声:“好!”
向西门通、何不凡一挥手,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就在三人腾身上马的同时,西门追雪隐隐听到林中有人叹息了一声:“可惜!可惜!一块上好材料,竟会落入四恶中人手里?”
西门追雪听得微微一怔,这分明是酒店中那个手捧药箱,非俗非道的瘦老头的声音!
他好像在自己,上好资质,不该拜在恶穷神门下,敢情他和墨石英都当自己是归老前辈的弟子,而且听他口气,似乎不值归老前辈的为人。
咳!归老前辈曾经感慨的告诉自己:“老夫恶名满下,其实扪心自问,无怍于。”
他老人家绝不会欺骗自己,一定有些自以为名门正派的人,排除异己,有了先入之见。
本来么,武功门派,那有什么邪正之分?行之正则正,行之邪则邪,难道名门正派之中,就没有为非作歹之人?
他心念转动,目光不期然地往发声之处瞧去。
“兄弟,你真行,居然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爪墨石英吓跑了!”红衣女郎不知何时早已俏生生的站在身边,柔情脉脉地含笑着。
西门追雪微一怔神,忙道:“在下微末之技,没得叫姑娘见笑!”到这里,忽然话题一转,含笑又道:“在下还没有请教姑娘尊姓?”
红衣女郎嫣然笑道:“我叫吕雪君!”
她幽幽地着,脚下缓缓向一块大石走去,一面又道:“兄弟,你方才连接鬼爪三招,要不要坐下来憩憩?”
西门追雪身不由主的跟了过去。
吕雪君落落大方的在石上坐下,还让出一半,意思是要西门追雪与她共坐。
西门追雪踌躇了一下,并没坐下。
吕雪君掠着鬃发,微微一笑,道:“你这人是怎么的?难道怕我吃了你?还不坐下来好谈!”西门追雪可从没和女孩子并肩儿在一起坐过,心中虽然作难,但人家姑娘家还大大方方的毫无顾忌,自己个男人,倒反而忸怩起来,岂不被她见笑。当下便鼓着勇气,也在石上坐下。
吕雪君瞧着他惴惴不安的模样,噗哧笑了一声,问道:“兄弟,你不是你是台门下么?方才墨石英怎会你是恶穷神的弟子呢?”
西门追雪神色一黯,道:“师傅在三月之前,已经死了!”
吕雪君“啊”道:“所以你就改投在恶穷神门下?”
西门追雪摇了摇头,道:“归老前辈也死了!两位老人家都是被人杀害的。”
吕雪君微微一怔,杏眼圆睁,讶异的道:“苍松子和恶穷神两位老前辈,在武林中已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怎会被人杀害,那又是谁?”
西门追雪摇摇头道:“在下不知道。”
吕雪君妙目一转,又道:“那你知道他住在那里?”
西门追雪依然摇头道:“在下也不知道。”
吕雪君秀眉一皱,不乐的道:“你不肯告诉我?”
西门追雪苦笑道:“在下到目前为止,真的不知道仇人是谁?不过,在下相信总有找到的一。”
着就把师傅仙逝,自己奉遗命下山,直到归驼子身职摧心掌”为止,一字不漏的了一遍。
这段话,直听得吕雪君不住点头,她等西门追雪完之后,沉思有顷,喃喃的道:“解散五大门派!摧心掌!我从没听人过啊!哦!兄弟,你把你收藏的那片红叶,给我瞧瞧好吗?”
西门追雪依言从怀中取出那片金边丹枫,递了过去。
吕雪君趁着月光,反复瞧了一阵,才交还西门追雪收起。一面道:“我从跟随师傅,走遍名山大川,这种金边丹枫,倒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过,据我猜想,这人既然限期要五大门派解散,可能另有阴谋,和称霸武林的雄心,稍假时日,一定会在江湖上霹面,兄弟,到时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西门追雪瞧她一口一声“兄弟”,叫得甚是亲热,尤其这份爽朗豪气,不让须眉,而且江湖经验,也极为老到,心中大是感佩,忙道:“姑娘盛意,在下甚是感激,只是报仇之事,在下不愿假手他人。”
吕雪君道:“我不过帮你啊!报仇自然还是由你亲自动手。”到这里,忽然翠眉一扬,回头笑道:“兄弟,不是你,我差点忘了,这次黄山之事,不定她也会来呢!”
西门追雪给她没头没脑一,忙道:“吕姑娘谁会来?”
吕雪君纤指往西门追雪鼻尖一指,眨着眼睛笑道:“就是害死你师傅和樊太公、归驼子的仇人呀!”
西门追雪为之一愣!
吕雪君又道:“对呀!她一定会来。因为……,你不是也到黄山去的么?”
西门追雪摇摇头道:“在下不知道黄山出了什么事。”
吕雪君道:“你没听江湖上过?……哦,不是你方才起十年前那段故事,我也不知底细呢!事情是这样的,前几个月江湖上忽然传一位少林寺的师傅,无意之中在黄山一处山涧里得到一柄金透,啊!你知道金透是什么?”
西门追雪又摇了摇头,吕雪君笑道:“你随身不是带着长剑吗?透和剑差不多,只是剑身两边扁而锋利,透是圆的,只是头上尖锐,可以刺敌,因为刺中敌人,准得透个窟窿,才叫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