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追雪细看墙壁上,并没门户,不知她怎会一下不见,心中正自惊疑,珠帘撩动,轻巧地闪进一个娇人影,口职咦”了一声,叫道:“大师姐,原来你房里有客?”她话声才落,忽然啊道:“西门大哥,是你!”
西门追雪瞧清来人,起身笑道:“原来是简姑娘!”
简云眨着一对点漆双瞳,神秘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两个酒涡,拍手道:“我听大师兄有一个师弟,本领很大,把孙、李两位护法一齐打败了,才特地跑来瞧瞧,西门大哥,原来是你!”
“唷,你们原来也早已认识了!”
玄裳仙子不知何时,已从壁间闪出,她这会工夫,又换回一身玄色衣裙,笑盈盈地站在两人身侧。瞧瞧西门追雪,又瞧瞧师妹,脸上红晕未褪,显然有点作贼心虚。
简云一双清澈的眼睛转动了一下,樱唇一翘道:“大师姐,这位西门大哥,我不是和你提起过,上次……上次在黄山认识的……”
玄裳仙子瞟着西门追雪,“哦”了一声,娇笑道:“我想起来了,你的就是兄弟,那真巧极啦,他们两师兄弟,咱们……”
简云羞急的道:“大师姐,你……”
玄裳仙子想起方才情形,粉脸不禁一热,急忙拉着简云纤手,格地一笑,才道:“师妹,你来得真巧,兄弟今晚第一次来,你大师兄又不在,我做嫂嫂的替她洗尘,他连点心都不想吃,就嚷着要走,你来了,正好多个陪客。”
话之间,那二个侍女已端着三碗鸡丝云吞,和四碟精致细点上来。
玄裳仙子让西门追雪居中坐下,自己和师妹在两侧作陪,一面举起牙筷,媚笑道:“好兄弟,这几式点心,嫂嫂特地要厨下准备的,你尝尝……”
话没完,突然远处接连响起“铛”“铛”的钟声,夜深人静,听得十分清晰。
玄裳仙子脸色微微一变,立时停筷不语,凝神倾听。
“铛、铛、铛、铛、铛……”
钟声还在连续响着,简云问道:“大师姐,是不是大师兄回来了?”
玄裳仙子神色凝重,摇头道:“钟声已超过九响啊,是十三响!”
她倏然站了起来。
简云同时站起,惊异的道:“师傅,她老人家到了?”
玄裳仙子点点头,转脸向西门追雪歉然的道:“兄弟,真是不巧,师傅夤夜临坛,可能有什重大之事,我和师妹都得赶去侍候,只好让你独个儿吃了,待会我会吩咐她们,送你回转宾馆。”
罢,急匆匆的带着简云离去。
简云走到房门口,回头道:“西门大哥,明儿早上,我再来看你……”
西门追雪听来的是九人,心头也着实吃惊,还来不及回答,二人翩然闪出房去。
他想到自己此来,原想看看已有三年不见的大师兄龙步青,以便乘机进言,晓以大义,劝他悬崖勒马,勿再认贼作父,做九阴妖妇的帮凶。
那知大师兄远出未归,九阴妖妇又适时赶来,她如果听自己和瓢浮子老前辈也在这里,岂肯轻易放过?那么这次要想脱身,可没有九阴谷那样容易,他心中想着,胡乱把一碗云吞吃了,便站起身来。
春兰闪身进房,睨了西门追雪一眼,轻笑道:“方公子,你怎不多吃一点?”
西门追雪笑了笑,道:“我还不饿,有劳姐姐,送我到宾馆去吧!”
春兰脸上红馥馥的,一双秋波往西门追雪直瞧,媚笑道:“方公子这般称呼,婢担当不起。”
她俏生生地收过碗筷,端出房去,一会工夫,已提着一盏宫灯进来,躬身道:“方公子请随婢来!”
西门追雪心中有事,一路急走,回转宾舍,春兰便自告退。
瓢浮子因久候西门追雪不至,已等得甚是焦灼,此时一见西门追雪,立即捋须笑道:“方老弟,你可曾看到简姑娘?”
西门追雪微微一怔,奇道:“老前辈,你如何知道的?”
飘浮子笑了笑道:“简姑娘已到这里来过,她听你去了飞龙别墅,大为焦急,才匆匆赶去。”
西门追雪“哦”了一声,忙将经过情形,大致了一遍。
瓢浮子听方才一阵钟声,是九人赶来九宫,不由长眉微皱,沉吟道:“如此来,那么令师兄龙步青的远出,和九阴妖妇深夜赶来,莫非他们将在端午之前,还另有什么重大阴谋不成?”
西门追雪惊道:“老前辈是……”
瓢浮子沉思有顷,徐徐的道:“目前距他们开坛,为时不多,照令师兄身为总坛主,自应综理坛中筹备事宜,那里有工夫外出?所以他这次外出,一定事关重大,以老道看来,九宫山看守的人,除了玄裳仙子和商山四异,似乎没有什么特别高手在内,已令人可疑。
“据琼宫公主的法,九阴妖妇正在潜修玄阴指,如今会期未到,便亲自赶来,足见她对这一件事,如何重视,那么他们除了有什重大阴谋,岂非极是明显?”
西门追雪听得甚是佩服,忙道:“那么依老前辈的看法,不知他们酝酿的阴谋,该是什么?”
瓢浮子顿了顿,道:“照目前九宫山的情形看来,龙步青此去,可能带了不少高手,玄黄教最大目的,是为了称霸武林,消灭异己,可能会在会期之前,趁人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向各大门派下手!”
西门追雪吃惊道:“他们如果在会期之前发难,各大门派只怕无力抗衡。”
瓢浮子笑道:“依老道推测,这项会期前发难的命令,自然出于九阴妖妇之意,她所以要在会期之前发动,无非怕各大门派联手,但又放心不下,才亲自赶来。”
西门追雪道:“老前辈料事如神,晚辈钦佩之至,那么我们该如何才好?”
瓢浮子苦笑道:“九阴妖妇一来,咱们的计划,不但全盘打破,她又岂肯放过我们?”
话声刚落,只听一阵步履声,由远而近。
当先进来的正是人瑞堂堂主朴一虎,他身后还跟着四个劲装大汉,手中各自执着一盏写影人瑞堂”字号的灯笼,在门外站定。
朴一虎目光瞥过两人,抱拳笑道:“夫人听瓢浮道长和方少侠在这里作客,特命兄弟前来相请,有事和两位面谈。”
瓢浮子朝西门追雪微微一笑,意思是:“对不,九阴妖妇果然另有诡计了?”一面向朴一虎道:“既然夫人见召,贫道和方老弟自当趋候。”
着,便和西门追雪两人,由朴一虎陪同步出宾馆,四个大汉立即挑灯前校
约莫走了半里光景,前面现出一条平坦大路,两边树林之间,东一簇,西一簇,盖有不少房子,但这条大路,却笔直向前。
越过一片广场,迎面一座大殿宇,门上一块横匾,金碧辉煌,写着“玄黄教总坛”五个大字。
进人大门之后,大殿上黄幔低垂,阶前站着几个守护之人。
朴一虎却引着两人,穿过走廊,进入后殿,只见殿上灯光通明,正中一把交椅上,端坐着的正是九人。
玄裳仙子姬如玉和简云却侍立在她身后,两张粉脸上,都黛眉微皱,有着心事的模样。
朴一虎把两人引到阶前,便自立停,拱拳道:“两位请进,恕兄弟失陪。”
瓢浮子点头了声:“朴堂主只管请便。”一面却用传音入密,向西门追雪叮嘱道:“方老弟,咱们此来,和在九阴谷不同,你千万不可冲动!”
西门追雪也以传音入密答道:“老前辈放心,晚辈理会得。”
瓢浮子步履从容,和西门追雪一齐跨上阶石,打了个稽首呵呵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贫道福缘不浅,又和夫人见面了。”
九人晶莹如玉的脸上,绽起一丝微笑,点头道:“老身听道长和方少侠作客荒山,特地请来一晤,远来是客,快请坐下。”
侍女不待吩咐,立即替两人在客位上安好座位,另一个侍女送上两盅香茶。
瓢浮子、西门追雪落坐之后,瓢浮子转身向玄裳仙子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名闻江湖的玄裳仙子龙夫人了,贫道久仰。”
玄裳仙子粉脸一红,答礼道:“道长过奖,姬如玉愧不敢当!”
九人蔼然笑道:“如玉,道长和方少侠全非外人,你也坐下来吧!”
玄裳仙子应了声:“弟子遵命。”然后在下首坐下。
九人又道:“云,你去见过瓢浮子道长!”
简云依言向瓢浮子敛袄为礼,瓢浮子也连连还礼。
九人脸露慈笑,向西门追雪身侧一把空椅上指了指,道:“今晚咱们只是随便谈谈,云儿,你也去坐下了。”
简云方才不知师傅叫西门大哥前来,有什么事故,一颗心始终忐忑不安,此时眼看师傅脸色慈祥,心上一块大石,才算放了下来。
不!她老人家要自己坐到西门大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