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瓢浮子又补充道:“其实九阴妖妇,也只是近几个月才出现的,从前又有谁知道江湖上有九人其人?但这个人能够把像令师叔许君、祁连女妖七宝大士以及黑衣帮的人拉出来,不但声望地位,不会低过九阴妖妇,容或还凌驾九阴妖妇之上。”
钟二先生抬头道:“如此来,这人可能和敝师叔是同一代的人,这……还有谁?倒真令人难以想得出来!”
樊秋云突然插口道:“诸位老前辈,晚辈猜想,这人一定是七指煞君。”
“七指煞君!”
钟二先生重复了一遍,他心中早已怀疑,替九阴妖妇奔走约饶,除了七指煞君,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但因西门追雪过,此人被莲峰老人禁闭黄山五十年,不准他再和五大门派为仇,是以未便开口。
“唔!”瓢浮子似乎也有同感,轻唔了声。
西门追雪心中也不禁动摇起来,自然不好再。
大家沉默有顷,忽见一个灰衣僧人气急败坏的跑了进来,向广明大师躬身道“启禀方丈,方才据前往山前换班的师兄们来报,昨晚值岗寺前左右两侧林中的二十四位师兄,已悉遭敌人暗算。”
广明大师浓眉一剔,问道:“当时他们可有求援信号?”
灰袖僧人摇头道:“师兄们因方丈有谕,如果敌人不闯入设伏范围之内,不得露出形迹,昨晚第九、十两段林中,始终没有动静。”
广明大师又道:“他们中了何种暗算,可有查明?”
灰袖僧壤:“值班师兄们已把二十四位师兄的法体运回,是被敌人用重手法击毙的。”
广明大师脸罩寒霜,挥手道:“你传谕轮值弟子,赶速返岗,严密戒备,殉难弟子,暂交法事堂办理善后。”
灰衣僧人领命退出。
早晨的阳光,和照而清新地照人窗棂,但每个人脸上,却都笼罩着凝重之色。
尤其是昆仑名宿钟二先生,此时身为五大门派的领袖,眼看五大门派的人,已全在这里,其中还包括了五大门派以外的高手,如神州一剑、蓑衣丈人、青师太、飘浮子等人。
但对方连正主还没出现,就把少林寺扰得鸡犬不宁,而且多年不在江湖走动聊魔头,像师叔许君,像祁连女妖,像关外的黑衣帮,接二连三而来。
没有出面的,还不知被勾引出了多少,道消魔长,群魔乱舞。
三日之后也好,端午之后也好,自己这边,除非发生奇迹,否则当真不堪设想……
就在大家没有作声的当儿,蓦地空中连续响起“铛”“铛”钟声!
这钟声清越辽远,声闻全山,还是从少林寺前殿传出。
钟声乍起,广明大师脸上神色,倏忽变幻,凝神倾听!
少林寺鸣钟次数,平日都有一定规定,早晚功课,三声即止,普通集会五响,七响是掌门人临时召集全寺僧侣之用,九响有贵宾莅止,十三响发现敌踪、全寺戒备,十五响强敌人侵、群起拦击的信号。
如今五大门派集会少林,把早晚功课、普通集会的钟声,临时取消,掌门人既没有召集全寺僧侣,除了贵宾贲临,就是发现敌踪!
钟声还在连续响着,蹈蹈不停。
广明大师数过九响,脸色更显得凝重,倏然站起,沉声道:“诸位道长,目前本寺已发现敌踪了。”
话声未落,钟声已敲到十五响,骤然停止!
钟二先生脸凝重霜,点头道:“咱们还是各按分配职司,分头行事。司徒老哥,走,咱们正面迎敌去!”
大家全都纷纷站起,神州一剑司徒昌明恭敬地朝西门追雪躬身道:“师叔请!”
此时精舍外面,又匆匆奔进一灰袖僧人,脸色惶急,气咻咻地朝广明大师双掌合十,躬身道:“启禀方丈,本寺已有强敌压境。”
广明大师问道:“敌人从哪一方向来的?”
灰袖僧壤:“由前山大路而来。”
钟二先生问道:“大师傅,前山一共来了多少敌人?”
灰袖僧壤:“据轮值山门师兄传报,好像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
钟二先生微微一愣,沉吟不语。
神州一剑朗声一笑:“大师傅可知来的是何等样人?”
灰袖僧人张目摇头,慑懦的道:“据来人武功极高,身法快速,从前山飞弛而来,路旁值岗的师兄们,没人能够拦截得住,此刻恐怕已抵寺前。”
广明大师沉声道:“巡山弟子可有人负伤?”
灰袖僧壤:“师兄们只是拦截不住,并没有人受伤。”
钟二先生自然知道,目前少室北麓,从山脚直到寺前,一路上到处都有少林僧侣的明岗暗卡,和巡山弟子,来人一路如飞,连闯关卡,无人能够拦得住,这份功力,就不同寻常,这就接口道:“老夫前去瞧瞧,到底是什么人物,胆敢独闯少林!”
广明大师双目冒火,沉声道:“传谕守护山门的十八个弟子,立即移出山门,务必把敌人困住。”
大家正待往门外走去,院中又传来一陈急促步声,另一个灰衣僧人,急匆匆赶人。
瞧到广明大师,来不及行礼,就急急的道:“启禀方丈,方才轮值山前的师兄传报,那敌人从大路一路闯过第四段之后,忽然口发长笑,身影冲直上,踏着树梢而行,瞬间不见,不知隐匿林中,还是业已退走。日前各处师兄们,都已结阵戒备,是否需要搜索全山?特来请示。”
广明大师还没答话,忽听左方不远,响起一阵“叮”“叮”清磬!
广明大师双眼一睁,喝道:“伽蓝殿有警,敌人已经身入阵中!”
话声一落,立即向武当元真子合十道:“请道友和傅少侠几位,在此稍候,贫衲倒要去见识见识这个能够直闯少林重关的到底是谁?”
他不等元真子答话,僧袍一撩,提起禅杖,纵身往外掠去。
钟二先生知道广明大师因少林寺一再被人闯入,动了真怒,这就微微一笑,向大家道:“目前本寺只发现了一个敌人,咱们也无须全体出动,诸位道友,还是在这里略事休息,老夫出去瞧瞧就是。”
瓢浮子接口道:“贫道陪钟前辈一行如何?”
西门追雪站起身子道:“晚辈也想出去走走。”
钟二先生点头道:“好好,咱们三人一起去也好。”
神州一剑司徒昌明自从知道西门追雪是他师叔之后,一向骄傲自大的人,也敛迹不少,此时一见三人起身走出,也就含笑坐了下来。
却广明大师满腔俱怒,手提禅杖,踏上屋脊,远远望去,只见伽蓝殿屋顶,果然人影错落。一个敌人已被寺中十来个弟子团团围住!
不!伽监殿四周,也围了不少僧侣,目光掠过,立即接连几个起落,身如电射,往伽蓝殿赶去。
那知就在广明大师要到未到之际,蓦听一声长笑,身形冲飞起,一下子从众弟子头上惊过,宛若一头巨鹰,直向后院飞去,口中大声道:“你们方丈,究在何处?”
广明大师猛提一口真气,双脚一点,身子跟着跃起,半空中往那人迎去,厉声喝道:“少林方丈,就是贫衲。”
“哈哈,老朽找得好不容易!”
那人一听少林万丈现身迎来,立即身形飘落,在屋瓦上站定。
广明大师也同时赶到,手拄禅杖,沉声喝道:“檀越何方高人,敢擅闯少林寺?”
他这同掠近,业已瞧清来人是一个身穿蓝袍,颊蓄山羊胡子的老头,“四恶”中的生死笔独孤偓!
此时一张瘦削脸上,满是汗水,他举起大袖拭了下,正待开口
广明大师瞧清来人,微微一愣,依然沉声道:“想不到驾临敝寺的竟然是独孤老檀越,无怪少林门下弟子,莫想阻拦得了。不知老檀越要找贫衲,有何赐教?”
他显然因独孤偓连闯关卡,心头不豫。
广明大师话声才落,刷刷刷,又是三条人影,浮空急掠而至!正是钟二先生、飘浮子和西门追雪三人。
西门追雪一见来的是独孤偓,赶紧上前行礼喜道:“原来是独孤老前辈驾到!”
独孤偓只匆匆和西门追雪点了个头,道:“方老第也在这里。”一面又向钟二先生、飘浮子两人略一抱拳,便朝广明大师笑道:“老朽匆匆赶来,不及通报,大师请恕老朽擅闯贵寺之罪。”
瓢浮子自然听得出独孤偓口气,但因广明大师脸色不快,怕双方引起误会,连忙哈哈笑道:“独孤老哥巴巴的赶来,想必有什么惊人消息见告?”
广明大师听得脸上一红,独孤偓点头道:“不错,老朽昨晚听到一件极重要之事,才漏夜急赶,总算赶到这儿,就是要找钟前辈和大师而来。”
广明大师听人家连夜急赶,有重要消息见告,心中更觉歉然,急忙合掌道:“贫衲适才失礼之处,老檀越多多海涵。”
独孤偓慌忙还礼道:“大师好,老朽不待通报,擅闯贵寺,虽系急事,也确有不对之处。”
钟二先生接口道:“大家全非外人,倒不必客气,只是独孤老哥连夜急赶,就可想见事非寻常,这里不是话之处,请到里面详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