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又是一阵金铁交震,蛊女柳腰微挫,双腿一软,差点往下跪倒,接连后退了两步,才堪堪把对方剑势架住,一时吓得花容失色,手臂不住的颤抖!
静因师太早已启了杀机,冷笑一声,手中长剑突然又向下沉落五寸,锋利长剑离蛊女头顶已不足一尺。蛊女拼命支撑,只觉对方压力奇重,自己实在无法支持得住。
不过眨眼工夫,她粉颊通红,娇喘连连,一粒粒汗珠,像水一般滚滚直流,同时手上长剑,也因对方的逐渐下压,缓缓低落!正当千钧一发之际,蛊女骤觉对方剑上压力,突然浮动,月光之下,只见静因师太脸色苍白,浑身起了一阵痉挛。
这正是蛊毒在她身上发作的现象,蛊女瞧得大喜过望,正待抽剑反攻……
“妖女……”静因师太毕竟功力深厚,蛊毒发作,心头一阵迷悯之际,突然灵光一现,双目精芒暴射,剑上真气大盛,往下劈落!蛊女再也抵挡不住,口中只惨叫了半声,血光喷处,往后便倒,静因师太也因用力过猛,身子晃了一晃,跟着乒地上!
这时,山四周,已是一片死寂,除了山风吹来,花林中飘出浓重的血腥气味之外,听不到半点人声。各大门派赴会的群侠,和披麻教徒众,在这十里花林的落魂崖中,可是同归于尽。
但在静因师太平蛊女身上不多一会,从东首花林中忽然遮遮掩掩掠出一条娇人影。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绿衣少女,肩上斜插着一柄短剑,一双点漆似的双瞳,不住东张西望。脚下匆忙朝山顶上奔来。当她一眼瞧到静因师太一身血迹,伏在地上,不住的喘息,她娇的身躯微微一怔,心头不自觉的有些害怕,但她仍然走近前去,把静因师太从地上扶起问道:“老前辈,你觉得怎么样?”
静因师太此时蛊毒已发,再也不出话出,只是瞪着两只眼睛,往她直瞧。
绿衣少女见静因师太没有作声,口职哦”了一声,慌忙从怀里取出一个磁瓶,用手指拈了一些粉末,涂到静因师太鼻孔之上,也真灵,静因师太只觉一股辛辣之气,直刺鼻孔,直下胸腹,身不由主地打出两个喷嚏,神志立时一清,睁目问道:“姑娘是谁?”
绿衣少女两只乌溜溜眼睛,盯着静因师太急急问道:“你这位老人家可是静因师太老前辈吗?不知西门追雪大哥在那里?”
要知静围师太只是蛊毒发作,此时经过了两个喷嚏,胸腹之间烦满顿解,头脑一清,试运真气,然已通畅无阻,所中蛊毒似已全解,心头不禁大奇,目光瞧着绿衣少女道:“方贤侄,不在这里。”
绿衣少女举头四顾,急道:“那么他在那里?”
静因师太道:“方贤侄并没到九宫山来。”
绿衣少女听西门追雪没来,似乎微感失望,停了一停,才道:“我是师傅叫我来的,因为大师兄、大师姐另有要事,不克分身,这是乌风草散,专解蛊毒,你快救醒他们,要快跟我走了,一亮,就来不及啦。”
静因师太听得疑信参半,抬头问道:“尊师是谁?怎会知道贫尼等人被困此处,要姑娘前来搭救?”
绿衣少女苹果脸上,泛起两个酒涡,稚气十足地眨眨眼睛,咭的笑道:“我师傅就是九人咯!”
第二十七章恩仇了了
万里长空,一片蔚蓝。
迎面金盆似的斜阳,照得令人睁不开眼睛。
底下是茫茫的浮云,真像铺着厚厚一层棉絮,瞧不到山川形势,也隔绝了十丈软红。
凛烈罡风,吹到身上,几乎耐不住外奇寒!
西门追雪和莲儿两人,自从骑上大白、白,它们就振翅长鸣,扶摇直上,这时候差不多已经飞了快整整一了。
两人心中虽然着急,但也无可奈何,茫茫云,除了自己两人,比翼双飞,什么也看不到,就是连话罢,声音出口,就被强烈罡风吹散,那想听到什么?
两头白雕虽飞行又高又快,朝底下瞧去,因为平平整整铺着一层白云,不知道自己飞得多高,是以在心里倒产生了一种安全感,好像距离地面不远,同时也因为金盆似的太阳,迎面照射而来,从而可以想到白雕飞来的方向,向着正西。
渐渐发现遥远的地方,正有一点白影,缓缓移近。在阳光反照之下,那点白影,幻出瑰丽异彩,五光十色,闪闪发光,好像半空中镶着一粒钻石。
白影在逐渐扩大,那是两头白雕和它接近了。终于,可以清晰看清,那是一座耸入半的冰峰,白皑皑的挡在前面!
寒风越来越浓,西门追雪、莲儿坐在雕背上,也渐渐有点顶受不住。心中只是沉思着,这两头白雕,不知要把自己两人带到什么地方去?白雕飞行速度,渐渐缓了下来,在空中略一盘旋,敛翅往云雾中降落。
西门追雪低头往下瞧去,只觉云层极厚,瞬息之间,满身都被包没,眼前只是白茫茫的,瞧不见什么,云气落到身上,沾衣欲湿!
转眼飞落云层,那是一座白玉似的山谷,奇花异草,红紫相间,恍如锦绣堆成一般,奇丽清幽,叹为观止。草地上还有两大三,五只梅花鹿,正在悠闲地站立。
两只白雕才一飞下云层,便引吭长鸣,一齐敛翅,徐徐落到草坪中间,蹲在地上,意思好像要两人下来。
莲儿首先跨下雕背,舒了口气,打量着四周,奇道:“玉哥哥,这是什么地方了啊?”
西门追雪跟着跳落,正待答话,瞥见左侧林中,飞出两只白鹤,在空中盘旋,它们和白雕好像是多年老友似的,互相嘶鸣。
两只白雕堪堪等两人跨落地面,一声长鸣,竟然和那林中飞出的白鹤,振翼飞上,冲霄而去!
西门追雪一时不由大急,连忙高声喊道:“大白……白……
快飞回来!”
但大白白和两只白鹤,早已飞入云层,去得没了影子。
莲儿抬头望着空,急道:“玉哥哥,不知大白、白,会不会再飞回来?”
西门追雪搔搔头皮,只好安慰的道:“它们和两只白鹤,好像老朋友似的,我想,只要白鹤飞回来了,大白白,也一定会跟着回来的。”
莲儿掠着鬓发,愁形于色的道:“大白,白要是不飞回来,我们怎么好?这里还不知什么地方,离开桐柏山,一定很远很远了,如何回去呢?”
西门追雪何尝不忧急,先前只是安慰她的话,给莲儿这么一,不禁剑眉微皱,沉吟道:“别的也不打紧,只是玄黄教开坛日期,只剩了四时间,钟老前辈他们,早已动身,我们要是赶不上,才糟糕呢!莲妹,我们就在草地上坐一会吧,看看大白、白是不是会回来,真要不飞回来,我们就得立即赶下山去!”
正之间,忽听有人喝道:“什么人竟敢擅入长春谷来,还不快滚?”
声音娇婉,仿佛是一个少女的口音。
西门追雪回头瞧去,只见左侧林中款款走出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女,腰间挂着一支短剑,生得眉清目秀,看去只有十四、五岁光景。
莲儿没等西门追雪开口,道:“我们方才骑白雕游玩,因这里好玩,就歇上一歇,等会坐骑回来,自会走的,你凶什么?”
西门追雪因这座山谷,好像全是白玉生成,谷中又是万花竞放,鹿鹤同游,心中原想定是高人隐居之所,这时眼看这白衣少女,一身打扮,又和琼宫公主手下的云儿霓儿相同,原待问清楚对方来历再。
那知莲儿听到对方出言不逊,气忿头上,抢着开口,自己话到口边,只好咽了下去。
白衣少女给莲儿一,不由桃腮一绷,叱道:“你们真是不长眼睛,长春谷是什么地方,岂容凡夫俗子,污了仙境……”
莲儿不待她完,坐着的身子,一下跳将起来,喝道:“丫头,你给我住嘴,我们不过骑雕闲飞,偶落簇,暂时歇脚,又没毁了你们一草一木,你居然口出不逊,长春谷又待怎样,我们偏在此不走,看你把我们怎样?”
白衣少女气得脸上通红,怒道:“好啊,你们真敢在长春谷撒野,真吃了豹子胆啦!”
回手一按腰间短剑,一道银虹呛然出匣,斜睨着西门追雪、莲儿两人喝道:“你们再不走,姑娘要不客气了!”
莲儿一下欺到她身前,冷笑道:“长春谷怎样?你要和我动手,还差得远呢!”
声到冉,伸手就朝她短剑夺去!那白衣少女不知莲儿使的“飘香身法”,会有恁地快速,眼前一花,人已欺到身边,心头一怔,赶忙翻腕削剑。
莲儿那还容她出手,右手突然加快,一下把她那柄短剑,夺了过来,随手往地上一掷,娇笑道:“我当你有多大本领,原来长春谷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