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7章 租宅子(1 / 1)她的眉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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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姓老人急忙打岔道:“在下只是在济南城里做点生意,其实也没有住多久,认识的人不多……”

杜腐又抢过话头道:“做生意?那敢情好,我孙女婿也是生意人,他家里开有米炭行……”

尤姓老人神情有点尴尬,也有些不耐烦,忙道:“在下想与何老爹情商一件事,不知道老爹可愿答应否?”

杜腐笑道:“尤爷,这是什么话,邻乡邻府的,自己人嘛,只要能办得,尤爷尽管吩咐!”

一侧身子,举手肃容道:“别客气,请里面奉茶,请!请!”

尤姓老人欣然拱手称谢,举步而入。

杜腐又指着石牌坊下那青衣汉子,道:“尤爷,那是你的人么?何不一并请进来喝杯茶?”

尤姓老人道:“不必了,就让他在此略等一会不要紧。”

杜腐也不勉强,向蔡福施个眼色,躬着身子倍那尤姓老人穿过前院,同入正厅。

尤姓老人走得十分缓慢,一路纵目张顾,有时更停下来审视园中地形和房舍大小,频频颔首不已。

入厅分宾主落坐,蔡福奉过茶,尤姓老人微笑问道:“何老爹,贵东主置下这般宏伟的产业,自己却不居住,任其空置荒废,岂不可惜?”

杜腐摇头叹道:“尤爷,你不知道,官宦人家谁不是这样,就怕房产太少,谁又真正为了居住。”

尤姓老人道:“原来贵东主竟是朝廷命官?”

杜腐道:“敝东家是先朝侍郎,姓周,年前已经告老了,但是仍旧住在北京,诗词自娱,同时调教几位公子,这儿房屋本是来准备给老夫人居住的,去年耋人人也谢世了,所以一直空置着,没人居住了。”

尤姓老人“哦”了一声,面露喜色,道:“这么说,贵东家短期之内,是不会迁来洛阳定居的了?”

杜腐道:“别说短时,三五年内,也不会迁来。”

尤姓老人欣然道:“那真是太好了……”

杜腐石大叹苦经道:“好什么!偌大房屋空着不住,招野鼠虫蚁,京里拔下来的费用又少,每年雇人打扫灰尘都不够,白白糟塌了好房屋,如今全叫白蚁食得差不多啦。”

尤姓老人从袖中取出一锭黄澄澄的赤金,含笑搁在茶几上,说道:“何老爹,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老爹慨允,这点小东西不成敬意,请老爹买酒喝。”

杜腐张目道:“快别如此,邻乡邻府的不是外人,只要老汉办得到,尤爷尽管吩咐,不敢当此厚赐。”

尤姓老人笑道:“不瞒老爹说,在下家口众多,新近从济南府迁来洛阳经营贸易,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房屋,住客栈又嫌杂乱,正各处选购居所,贵东这座园子既然空着,不知是否能赐借暂住,只等新居购妥,立即清扫造字同,决不损及贵宅一草一木,至于赁屋费用,老爹尽管放心,一定从优奉上……”

杜腐恍然道:“尤爷的意思,想赁下这宅子安顿家眷?”

尤姓老人点头道:“正是,但老爹请放心,在下只是暂住,贵东家如有消息来洛,咱们随时都可迁走的。”

杜腐斜眼看着几上金块,沉吟道:“这,只怕有些……?”

尤姓老人忙凑过身子,低声道:“赁屋费用,任凭老爹说个数目,在下只跟老爹相商,不会对他人提起的。”

杜腐拈起了金块掂了掂重量,默然片刻,终于贪婪的笑了起来。

送走尤姓老人之后,杜腐捏着那锭金块,飞步奔入后园。

后园小楼中,郭竟和蔡旭琨、丁尚隐二人都未歇息,正伫候消息。

杜腐极力掩住内心激动,含笑而入,向郭竟欠身拱手道:“恭喜大哥!”

郭竟凝容问道:“果然是那老匹夫么?”

杜腐笑道:“正是皇天有眼,该当大哥要报那如山似海的血仇,才让姓尤的自己送上门来。”

郭竟神情一震,脸上顿时露出了杀机。

飞蛇蔡旭琨急道:“四哥认实在了?不会弄错?”

杜腐道:“决不会认错,我虽然没有见过姓尤的,但他随行的手下,确是那天夜晚在西淀湖畔空宅中见过的孝衣汉子,当时,他曾经用竹笛哨声,指挥袁氏双环……”

接着,又将适才将谈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郭竟道:“他要租赁这个园子,四弟可曾应允?”

杜腐笑道:“送上门来的机会,小弟不忍拒绝,已经替大哥作主,答应租给他了,约定三日内腾出房屋,让他们搬进来。”

郭竟忽然仰天大笑,道:“好极了,这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天下真有这般巧事。”

狂笑间,五指紧扣坐椅扶手,指头竟然根根陷入木中。

杜腐皱了皱眉,轻声道:“大哥请勿过于激动,以免影响伤势……”

郭竟摇摇头,切齿作声道:“若能报得毁家杀子血仇,死也含笑瞑目了,我苦等二十年,等的就是今天。苍天有眼,终于将仇人送到手中,三日之后,我要把他们一个个寸碟凌迟,活祭我那惨死的妻儿。”

杜腐眉锋再锁,却迟疑着,没有开口。

郭竟侧目问道:“四弟,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杜腐淡淡一笑,欠身道:“小弟斗胆,还请大哥暂作忍耐……”

郭竟道:“我已经忍耐了整整二十年,难道还不够?”

杜腐肃容说道:“大哥,这是天赐良机,冤家偏逢路狭,但小弟以为,血仇固然要报,大局也不能不顾及,如果太急于报仇,恐怕以后再想这种机会,就难了。”

郭竟瞿然变色道:“为什么?”

杜腐道:“大哥请冷静想想,那姓尤的以前匿居在西淀湖畔,蓄养死土,盗劫袁氏双环尸体,岂能没有图谋?”

郭竟听了一怔,颔首道:“不错,那匹夫必然有所图谋,依四弟看,他目的何在?”

杜腐道:“现在猜测他的图谋以似嫌稍早,但当此关洛一带风云险恶之际,姓尤的突然率领手下潜入城中,显见与蛇拳门新近发生的变故有着某种关系。”

郭竟凝目道:“四弟是说那姓尤的目的在于对付—庄一堡?”

杜腐道:“也可能是为了对付那假冒剑魔沈大侠的人。”

郭竟沉吟道:“如此说来,那姓尤的家伙立场尚未分明了?”

杜腐道:“所以小弟希望大哥能再忍耐十天半月,等他入了咱们掌握,就不难知道他的图谋和立场了。”

郭竟长叹一声,道:“二十年都等过了,又何在乎多忍耐十天半月,这件事,便由四弟全权布置,只别再叫那姓尤的溜了就好。”

杜腐欠身道:“小弟遵命,这就去着手安排,大哥请安歇吧。”告退出了后园小楼。

飞蛇蔡旭琨也紧跟着退了出来,轻问道:“四哥,你把这房子租给姓尤的,却让大哥住在那里?”

杜腐道:“我已经跟姓尤的说妥了,前院让给他们,后园留着自用,平时将园门封闭:咱们都由后面小门出入。”

蔡旭琨道:“这样只怕不太好吧?一墙之隔,那姓尤的一定会对咱们特别留意,大哥又心急报仇,万一……”

杜腐道:“初来几日,姓尤的少不了会特别监视咱们,不过你尽管放心,后园中除了我和蔡福以及几名仆妇,他决不会发觉你们和大哥的。”

蔡旭琨愕然道:“怎见得?”

杜腐神秘地笑道:“你忘了当年来洛阳买这宅子的是谁了?”

蔡旭琨一怔,道:“是孟二哥,莫非他...”

杜腐道:“不错,孟二哥当年买下这座宅子,早巳在地底安排好各种妙用,姓尤的看不见咱们,他的一言一动,咱们却能了如指掌,否则,我怎会把前院祖赁给他?”

蔡旭琨恍然大悟,笑道:“难怪大哥总没问起咱们自己的住处,我一直心里暗急,又不便询问,看来四哥你真有先知的见,竟像早就料到今天会用上这座园子似的。”

杜腐也笑道:“买屋置产虽是我的主意,添增机关秘室通道,却是孟二哥的安排,不仅洛阳一地,凡属天下都大邑,哪儿没有大哥的产业,这说不上先知灼见,只是未雨绸缪,狡兔三窟罢了。”

蔡旭琨去诧异地又问道:“但各地产业中设置机关秘室的事,小弟却一直都蒙在鼓里,大哥为什么连咱们自己弟兄也瞒着?”

杜腐神色微变,怔了—下,才含笑道:“这不是大哥有心隐瞒,没到用它的时候,知道也没有益处,六弟,去歇息吧,明天还有得忙的。”

两人谈谈说说,已走到前院。

蔡旭琨止步拱手道:“四哥也请早些安歇,小弟告退了。”

杜腐颔首道:“这几天,姓尤的可能会对咱们这宅子严密监视,夜晚如有动静,大家务必要沉住气,不可鲁莽。”

飞蛇蔡旭琨点点头道,分手而去。

那杜腐站在前厅石阶下,怔怔望着蔡旭琨进了正屋卧室,木立良久,又亲自巡视了全宅一周,返房休息时,已是深夜了。

从第二天起,这座节孝坊巨宅表面虽然平静如故,宅中却忙碌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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