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达听大师兄口气缓和下来,暗暗吁了口气,道:“大师兄这是同意了。”
陆长荣哼道:“镖局门已经开了,难道我不同意,就再关起来不成?愚兄耽心的是敌晴我明,不容易应付,目下咱们已有足够的人手,实力增强了,还怕什么人来?”
到这里,朝穆乘风问道:“当日师父、师母惨遭毒手,师弟和师妹同时失踪,如今师弟回来了,你可知师妹的下落吗?”
穆乘风道:“不知道,当时弟伤势极重,是师父把弟救走的,师妹没和弟在一起。”
陆长荣问道:“你从师经过,出来给我听听。”
穆乘风不好隐瞒,只得把拜师经过,大概了一遍。
陆长荣道:“师弟在短短的半年之间,拜了两个师父,愚兄真有点弄不懂,武功一道,贵在精专,学得多,没下苦功,怎么练得成?”
林仲达在旁道:“大师兄还不知道呢,穆师弟一身所学,纵是江湖一流高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在裴家、在太湖,都曾大显身手,不然怎么会交得上裴盟主、敖湖主这样两位前辈?”
陆长荣道:“穆师弟在裴家堡三掌惊退厉山双凶,盛传江湖,愚兄已经听人过,在太湖有什么事,愚兄倒并未听过。”
林仲达不待穆乘风开口,就抢着把穆乘风回到镇江,替自己疗伤起,一直到在太湖帮协助丁盛、铲平乱事为止。
这一席话,直听得陆长荣目芒连闪,不住的点头,含笑道:“这就难怪裴盟主和敖湖主曾全力支持咱们了,穆师弟,你年纪不大,能有如此成就,真是难得。”
只见总管事杜永匆忙走入,叫了声:“总镖头,二位副总镖头……”
陆长荣道:“你有什么事?”
杜永垂手道:“回总镖头,外面有一个汉子要来投保……”
林仲达道:“你不会回了他,咱们镖局目前不接镖,请他到别家去不就结了?”
杜永道:“的了,但那汉子,他这镖很重要,他听咱们东海镖局牌子老,昨重新复业,连江南盟主裴老爷子都亲自来了,可见咱们镖局在江湖上一定大有面子,所以非请咱们给他保不可,他还那有镖局开了门,那有不做生意的?所以他,他要见见总镖头……”
林仲达攒攒眉道:“你不会咱们镖局只是提前复业,目前镖局人手不够,还要过几,才接生意?”
杜永道:“回副总镖头,的看他来路不大对,所以才请他稍坐,进来报告的。”
林仲达问道:“你看他哪里不对?”
杜永道:“因为他来投保的那只锦盒,和早上兴隆客栈伙计送来的锦盒,看来一模一样……”
林仲达目光一注,急急问道:“他人在哪里?”
杜永道:“就在厅上。”
陆长荣问道:“早晨也有人来投保了么?”
林仲达道:“不是,早晨有一个自称城南兴隆客栈伙计的人,送来一只锦盒,后来打开锦盒,里面竟是陆老爷子门下卞长根的一颗头……”
陆长荣目芒闪动,道:“会有这等事,二师弟咱们出去看看。”
他朝杜永挥了挥手,杜永立即走在前面,陆长荣、林仲达、穆乘风三人也随后走出。
厅上果然坐着一个身穿青布长衫的汉子,他身边茶几上,放着一盏茶。
中间八仙桌上,果然有一只四方锦盒,用花布包袱着,只是四角依然露在外面,林仲裁达目光一注,便已看出包袱中的锦盒,无论大以及盒外棱装的锦缎,都和早晨兴隆客格伙计送来的那一只,完全一样,这就和穆乘风互望了一眼。
杜永走到厅上,朝那汉子含笑道:“何爷,敝局总镖头出来了。”
那姓何慌忙站起身来。
陆长荣抱抱拳道:“在下陆长荣,不知何爷有什么见教?”
姓柯的汉子连忙抱拳道:“陆总镖头,在下久仰得很。”
陆长荣一抬手道:“贵客请坐,兄弟还没请教贵姓大名?”
两人落坐之后,姓何的汉子道:“在下何全发。”
陆长荣道:“原来是何掌柜,方才兄弟听敝局杜管事。何掌柜是来投保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何金发伸手一指桌上包袱,道:“就是这只锦海”
陆长荣目光瞥过包袱中锦盒,随即朝站在门口的林仲达投来。这一眼是暗中询问二师弟,这只锦盒和早晨兴隆客枚伙计送来的是不是一样?
林仲达当然懂得大师兄的心意,暗暗朝他点零头。
陆长荣一手摸着下巴,沉吟道:“不瞒何掌柜的,敝局虽是昨开的门,只是镖头和趟子手,人手尚嫌不足,本来是要过几等人手够了才做生意,但你何掌柜是敝局复业第一个上门的主顾,好在东西不大,敝局总不好把生意往外推,只是兄弟想知道这锦盒放的是什么东西?何掌柜要敝局送往何处?才好议个价钱?”
何金发道:“总镖头得是,这只锦盒,原是一个朋友寄存在在下之处,里面好像是贵重的首饰,最近他捎个信来,女儿下个月要出嫁,叫在下托人给他送去,在下因锦盒中存放的既是饰物,不好随便找人送去,万一失落了,在下就无法交代,所以要来麻烦贵局……”
陆长荣道:“令友住在哪里?”
何金发道:“敝友姓竹、住在芜湖竹丝港竹家村。”
陆长荣道:“何掌柜的意思,就是要敝局把它送到竹家村了?”
何金发道:“是的,敝友在信上,运费等锦盒越之后,由他支付,在下想请教总镖头,不知保费多少?在下可以先付半数。”
陆长荣微微一笑道:“保费是要看了盒中东西,才能开价,这是镖行的规矩,照价抽取二分。”
何金发为难的道:“总镖头的意思,还要打开来看么?”
陆长荣点头道:“不错,这是咱们镖行的规矩,凡是托保之物,必须件件点交,敝局才能出字据给你,那就请何掌柜打开盒子,兄弟才能估个价,如有失落,敝局方可照价赔偿。”
何金发道:“这个……敝友寄存之时,也没有打开过……”
陆长荣道:“方才兄弟过,这是镖行的规矩,何掌柜若是不肯打开来,敝局就无法接受何掌柜的委托了。”
何金发似乎举棋不定。
站在门口的林仲达、穆乘风听得心头不禁暗暗着急,两只锦盒,完全一样,已可证明此人显系贼党一路,他不肯打开,大师兄出不能接受他的委托,他就可以提起包袱走了。
何金发只迟疑了下,终于点头道:“好吧,总镖头既然非打开来不可,这是镖行的规矩,在下看来只好遵办了。”
着,站起身,解开包袍,里面是一只四方的锦海
这回林仲达、穆乘风都看清穆了,和早晨贮放人头的锦盒,果然一模一样,只是这只锦盒上多了一个铜锁。
何金发从身边取出一个钥匙,打开铜锁,然后掀开了盒盖,道、“总镖头请点仔细了。”
锦盒之中,贮放的果然是贵重饰物、珠花、串练、手镯、指环等,珠光宝气,不下二十几件之多,折含时价当在万两左右。
陆长荣要杜永开列了一张清单,签了收押,然后又一一放入锦盒之中,由何金发锁上了锁。
何金发从怀中取出一张一百两银子的庄票,随同钥匙,和送交地点及收件入的姓名,一起交到陆长荣手中,道:“一切拜托总镖头,不知贵局几时可以送去?”
陆长荣道:“敝局既然接下来了,三之内,就可动身。”
何金发道:“那么在下不知什么时候来听回信?”
陆长荣道:“此去芜湖,并不算远,何掌柜半个月之后来取回条好了。”
何金发拱拱道:“如此多谢总镖头了,在下告辞。”完,举步往外行去。
林仲达朝杜永低低了几句。杜永点点头,急忙往外行去。
穆乘风道:“大师兄,方才弟心里很急。”
陆长荣含笑道:“为什么?”
穆乘风道:“大师兄:他不肯打开来,咱们就不能接受,万一他提起包袱走了呢?”
陆长荣笑道:“咱们开的是镖局,他不肯打开来,咱们总不能强人所难,硬要他打开来不可,他如果提起包袱走了,那就证明他作贼心虚,咱们不会派人跟踪他吗?”
林仲达道:“弟已要杜永派人去跟踪他了。”
陆长荣问道:“这锦盒真和早晨送来的一样吗?”
林仲达道:“简直一模一样。”
陆长荣笑道:“但他锦盒中装的并不是人头。”
林仲达道:“所以弟觉得奇怪。”
陆长荣笑道:“这种锦盒很普通,到处都可以买到,二师弟就是多疑。”
林仲达道:“弟虽然不出他那里不对,但总觉得这两只锦盒未免太巧合了,事情不无可疑。”
陆长荣交代杜永将锦盒收放到帐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