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掠过,突听耳边响起丁盛传音入密的声音:“你快上来。”
赵雷腾身飞起,跃上树干,丁盛、穆乘风、裴畹兰、英无双都在树上。
丁盛悄问道,“姓何的还住在客店里么?”
赵雷点点头,把自己探听到的都了一遍。
丁盛攒攒眉道:“这么兴隆客店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了?”
赵雷道:“属下认为此人有无可疑,目前还很难。”
丁盛点点头道:“那么你还是回客店去,不宜打草惊蛇,再看他一,有些什么人和他来往,或者他去过什么地方,都要特别注意。”
赵雷道:“属下省得。”话声一落,正待飞身落地!
穆乘风口中嘘了一声,低声道:“赵兄且慢,客店屋上出现了一个夜行人!”
大家经他一,不约而同的凝目看去,穆乘风得没错,兴隆客栈屋上果然正有一条黑影越过屋脊,飘落地面,他走的路线,和赵雷一样。
赵雷轻哼一声道:“看来他是跟踪属下来的了。”
丁盛道:“你们且莫作声,他就是朝这里来的。”
穆乘风口中轻咦道:“会是何金发!”
他目光敏锐,那人相距还在十数丈外,已可看清何金发的面貌了。
英无双悄声道:“咱们要不要去把他拿下了?”
丁盛道:“他过来了,你们不可出声,更不可轻举妄动。”
那人在这两句话的工夫,已经掠近树下,现在大家都可以看清他的面貌了,不是下午去东海镖局投保锦盒的何金发,还有谁来?他目光左右环顾,看看没人,脚下突然加快,一路奔行而去。
丁盛低笑道:“看来咱们不虚此行!”
裴畹兰道:“丁大哥,现在可以去拦住他了。”
丁盛笑道:“拦住他有什么用?他替我们带路不好吗?”
英无双催道:“那就快走了。”
丁盛道:“不用急,谅他也跑不出我们的眼底去,我们也不能一窝蜂的追下去,此人看来十分狡猾,人多了跟在他后面,容易被他发觉,赵兄,你先跟下去。”
赵雷答应一声,立即飘身落地,远远的缀了下去。
裴畹兰问道:“我们呢?”
丁盛笑道:“我先下去,跟踪赵雷,你们三个只要跟住我就好了,不过要离开得远一点。”
话声一落,人已随着飞出大树,像一缕轻烟,往北首飞去。
英无双道:“大哥,现在该我们了。”
穆乘风道:“好,你们跟我来。”
三人飘落地面,眼看丁盛一条入影已经掠出十数丈外,也就远远跟了下去。
裴畹兰道:“这人不知到那里去的,今晚咱们最好逮住他们几个,也给阮老爷子出口气。”
英无双道:“他到这时候才出来,可见行动十分隐秘,不定是到江南分令去的了。”
裴畹兰道:“那么咱们正好把他们分令挑了。”
穆乘风笑道:“你们好大的口气!”
裴畹兰回头笑道:“有你穆大哥在一起,还怕挑不了区区一个分令?”
前后五人这一路疾奔,不消片刻,已经到了北门城墙,最前面的何金发好像根本不知道后面有人跟踪,他一路奔行,连头也没回一下,其实就算他回过头来,跟踪他的赵雷,江湖经验何等丰富,岂会给他看到?
现在,到了城脚,问金发依然没有回头,双脚一顿,一个人拔身而起,一下扑上城墙,再一顿足,就往城外跃落。
赵雷跟着飞身页上,跃落平地。眼看何金发依然一路低头关奔,从未回头看过一下,心中不禁暗暗生疑,心想:“此人一身武功,看去不弱,他从兴隆客栈起出,要在初更以后,分明行动极为隐秘,江湖上人,应该处处提防,不可能一路奔行,始终不朝后面看上一眼,这一情形,岂不大悸常情?莫非他有意把自己等人引到这里来的?”
他虽然起疑,但有总堂主和穆大侠等人跟在后面,料想纵有埋伏,又何惧之有?
这一阵工夫,又快奔行了二十来里,前面的何金发忽然舍了大路,朝左侧一片松林闪了进去。
不,他一低头,就像被猎人追逐的野兽,双足一蹬,头前身后,飞快的朝林中窜入。
赵雷心中暗暗冷笑,同样双足轻点,衔尾追入,但就在这一瞬之间,比他先一步窜入林来的何金发,业已走得不见踪影!
赵雷心头不期一紧,自己奉命盯人来的,这还是跟随穆大侠到镇江来的第一件差事,竟会把人盯丢了,岂不丢人,
心念一动,立即一吸真气,身形如电,朝林中追入。就在此时,蓦地疾风飒然,有人从身后拍来一掌,劲风嘶啸,出手一掌就十分凌厉。
赵雷是何许人?他进入松林,早就功凝百穴,耳听八方,岂会中你偷袭,身子一个轻旋,口中大喝一声,顺掌随着转身之际,已经迎劈出去。
他这声大喝,正是知会后面的人,林中有伏。
双方这一记快逾雷奔,但听蓬然一声,劲风四卷,两个人居然半斤八两,毫无逊色,各自被震得上身晃动,后退了一步!
赵雷是太湖八卫之首,口中又是一声大笑,身形一晃,一退即发,凌空飞扑过去,人还未到,双手已在腰间取出双铜,宛如双龙戏水,猛攻过去。这一招当真有如雷轰电劈,快速绝伦!
那人大吃一惊,急急往后跃退。赵雷一招出手,岂肯让你缓过手来,乘势追击,双铜像狂风骤雨般疾卷而出。
那人被逼得在林中连连躲闪,才呛的一声掣出长剑,奋起迎击,一支长剑剑光乱闪,剑势开阖,敌住了双锏的攻势。
跟在赵雷身后的丁盛,堪堪平林前,就听到赵雷的一声大喝,自然是林中有伏,急忙朝身后打了一个手势,首先冲入林去。
他身形刚一扑入,陡听有人冷笑一声,一条黑影唆的朝左掠去。
丁盛大喝道:“冤崽子,丁某前面,用不着诱担”
跟着黑影追去。
两条人影穿林深入,约莫有一箭之遥,前面黑影忽然转过身子,站停下来。
丁盛追去的人也立即站住,目光一注,只见那人身穿一袭青衫,腰佩红穗长剑,但头脸却蒙着黑布,只露出两个眼孔,目光炯炯朝自己投来,冷森的道:“你是太湖过江龙丁盛?”
丁盛大笑道:“不错,丁某行不改姓,坐不更名,正是丁盛,阁下呢?你自己吧,这般见不得人?连头脸都要用黑布包起来?”
蒙面青衣人冷声道:“咱们要找的是东海镖局,和太湖帮无关,丁朋友似乎用不着淌这场浑水,依在下相劝,丁朋友立即回转太湖,免伤双方和气。”
丁盛大笑道:“阁下要丁某退出这场是非,总该亮亮你的身份,阁下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咱们有什么和气可言?”
蒙面青衣人嘿然道:“丁朋友这么,咱们就没有好的了。”
丁盛道:“阁下不肯取下蒙面黑布,咱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的。”
蒙面青衣人冷然道:“丁朋友可知和咱们作对的后果吗?”
丁盛目芒,大笑道:“阁下是江南分令的人?咱们作对也不是今晚开始的了,来来,丁某这就伸量伸量和你们作对的后果!”
话声出口,锵的一声掣出剑来。
蒙面青衣冷笑一声,翻腕抽剑。
就在此时,丁盛陡听身后一阵刷刷轻响,不用回头,就可听出有三个人一齐朝自己围来,这就侧退半步,目光一动,就发现果然有三个人品字形欺到身后。
林中光线幽暗,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但他们手中贫闪着蓝芒,分明淬过剧毒。不觉仰大笑一声道:“原来你们想倚多为胜,丁某就以手中长剑,会会你们这些江南分令的么魔鬼。”
话声出口,人已一扑而上,手中长剑呼的一声,一道匹练,疾快无伦朝蒙面青衣人劈去。
这一剑剑光如轮,势道劲急,蒙面青衣人不敢和他硬接,身形一下飘飞开去。
那三个使贫的汉子一见丁盛出手,也立即挥刀扑攻过来。自己硬打硬砸的,因此这一剑剑势虽盛,其实只是一记虚招,他的主要对象还是身后使刀汉子,剑势未尽,突然一声大喝,身形飞旋,带转剑势,剑光猛地朝三人回扫过去。
三个人挥刀扑来,骤见他剑使“横扫三军”,拦腰扫到,一时收刀不及,各自被逼得后退了一步。
丁盛大笑道,“原来江南分令,都是些酒囊饭袋,连敢接丁某一剑的人都没樱”
他对敌经验老到,蒙面青衣人飘飞开去。自己才向三个使刀汉子扫出去的,那么在自己扫出这一剑的时候,也正该是蒙面青衣人发剑的时候了。
他在这句话的时候,蒙面青衣人果然疾欺而上,抖腕发剑朝他刺来。
丁盛故作不见,直等他刺出的长剑,快要接近,他朝三个使刀汉子是往右扫去的,现在手腕突然又向左回扫过去。
他这一下拿捏得极准,长剑一来一去,快若闪电,等到蒙面青衣人剑势点到,他长剑也正好回扫到身前,两支长剑乍然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