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伟栋道:“这叫做英雄所见略同,兄弟方才就有此怀疑。”
丁盛下了一步,忽然低哦了一声道:“咱们既然看法相同,这就有问题了!”
阮传栋道:“那有什么问题?”
丁盛道:“此人狡猾如狐,咱们既然发现了他,他可能也已有了感觉。”
阮传栋压低声音道:“家父之意,要在今晚晚餐时候,趁他不备,把他制住了,搜搜他身上,还有,要验看他是否易了容?”
丁盛道:“依兄弟之见,让他自己露出马脚来最好,但老爷子既然决定要在晚餐时光先把他制住,也无不可,反正这件事迟早要爆发的,那就先下手为强。”
阮传栋道:“家父要兄弟告诉丁兄,就是希望丁兄鼎力赐助。”
丁盛笑道:“阮兄也和兄弟客气起来了……”
只见裴允文兄妹、穆乘风,英无双四人一起走了进来。
裴允文道:“你们又在下棋了,阮大叔可要我作个参谋?”
阮传栋道:“算了,昨不是你作参谋,我还不会输呢!”
裴畹兰道:“大哥帮阮大叔,我来帮丁大哥。”
丁盛道:“好了、好了,棋旁不语真君子,你们站着看可以,谁也不用帮谁。”
英无双道:“丁大哥,是你找我们,来了,又不准我们话。”
丁盛道:“我要他们去把你们找来,是怕你们出去惹事,来了就好了。”
英无双道:“那不成,你不让我们话,你们也不能下棋。”
裴畹兰道:“对,你们不要我们作参谋,那就大家下不成。”
伸手朝棋盘上搓去,一下就把棋子都搓乱了。
阮传栋道:“你们两个真是淘气,这盘我就要赢他了。”
丁盛大笑道:“蓝兄弟是帮你的忙,这盘再有三步,你就将死了。”
阮传栋道:“谁的,我只要两步,就可以将死你了。”
只听阮伯年的声音笑道:“你年纪比他们都大,怎么和他们年轻人一样,吵成了一堆。”
裴允文道:“老爷子,阮大叔是我们的头儿呀!”
阮怕年一手捋着花白长髯,笑道:“整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连老夫也觉得年轻起来了。”
这话听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阮伯年目光环视,接着又道:“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确实要一个头来领导,传栋年纪虽然比你们大上几岁,当你们头儿还不够资格。”
裴畹兰道:“那就由老爷子当我们头儿好了。”
阮伯年笑道:“老夫又太老了,你们有一个现成的头儿,就是丁老弟,他足智多谋,江湖经验老到,比传栋强得多了。”
丁盛拱手道:“老爷子夸奖,晚辈如何敢当?”
阮伯年正容道:“老夫的是实在话,目前咱们这里,聚集了一大堆少年英雄,没人领头,岂不成了一堆散沙,但咱们面对的敌人,却是组织严密,狡猾无比的江南分令,咱们就要有一个能够统率大家的人,那就非丁老弟莫属。”
丁盛道:“镖局已经有总镖头、副总镖头……”
阮伯年摇头道:“那是镖局的名义,老夫的是实际行动,丁老弟不用太谦,也不用什么名义,对付江南会令,就由你来负责,他们不是都叫你丁大哥吗?你这头儿起来,也是名正言顺的了。”
裴允文道:“阮老爷的极是,依兄弟之见,对付江南分令,由丁大哥担任总指挥,阮大叔担任副总指挥,这样比较好些。”
大家听得纷纷赞成。
阮伯年道:“好了,咱们就这样决定,从现在起,大家就接受丁老弟的指挥。”
丁盛抱抱拳道:“老爷子吩咐,在下自当遵命。”
大家就跟着阮伯年身后,一起往前进走去。跨入右厢,只有林仲达一个人坐在椅上,看到阮伯年走人,慌忙站起身,道:“老爷子起来了?”
阮伯年问道:“长荣呢?”
林仲达道。“大师兄没在这里,老爷子找大师兄有事。”
阮伯年道:“他不在算了,你坐下来。”
丁盛等人也一起坐下。
阮伯年道:“老夫刚才一直考虑着镖局中的事,因为咱们这些人中,除了你们师兄弟三个,丁老弟、赵雷等四位来自太湖、裴贤侄兄妹,和老夫父子,可以是拼凑拢来的,镖局中虽有总镖头、副总镖头,但实际上,谁也不好指挥谁,因此老夫觉得除了镖局的事,由你们师兄弟处理,至于和江南分令作战,就应该有一个统一指挥的人,此一入选,以丁老弟最为合适,方才老夫已和大家过,丁老弟也同意了,此后有任何行动,均由丁老弟筹划应付,统一指挥。”
林仲达喜道:“老爷子想得周到,咱们早就应该推选一个统一指挥的人了,晚辈再去找大师兄来……”
阮伯年一抬手道:“不用了,待回晚餐时光,再当众宣布好了。”
林仲达刚应了声“是”,只见杜永手中拿着一封信,匆匆而入,这就问道:“杜管事,可有什么事吗?”
杜永道:“刚才有人给陆总镖头送来了一封信。”
林仲达问道:“是什么人送来的?”
杜永道:“那人把信交给了门口的趟子手,回身就走,连问话都来不及。”
要仲达道:“大师兄不在这里,信呢?”
杜永把手中拿着的一封信,交给了林仲达,林仲达低头看去,只见信封上写着:“送交东海镖局陆总镖头亲拆内详”等几个字。
阮伯年问道:“是哪里送来的”
林仲达道:“信封上并没写什么人?”
阮伯年道:“长荣不在,你不妨先打开来看看。”
林仲达依言拆开信封,抽出一张信笺,只见上面写着:
陆总镖头长荣大鉴:下同姓同名者多矣,然未有尔我两人之巧者,尔为东海镖局之总镖头,我为江南分令之副令主,如非立场不同,或可杯酒言欢,亦大佳事,借哉尔我两人竟成敌对之势,古人有二雄不并立之言,有尔无我,有我无尔,今晚二更,当于南郊招隐寺前一决胜负,未悉能准时赴约否?江南分令副令主陆长荣拜启。
另外还有一行字:“希君一人前来。”
林仲达道:“他约大师兄决斗。”把信笺双手呈给阮伯年。
阮伯年看了一眼,就把信交给丁盛,一面道:“长荣人呢?你去把他找来。”
林仲达答应一声,转身退出。
丁盛看了,又把信给大家传阅,一面问道:“阮老爷子,你看……”
阮伯年还没开口,英无双抢着道:“丁大哥,你是总指挥,贼人下了战书,你就发号施令啦,咱们今晚非把他生擒活捉不可。”
丁盛道:“你们没看到他信上写着:希君一人前来吗,咱们人去多了,他可以避不见面,何况他约的是总镖头……”
阮伯年道:“这件事,且等长荣来了再研究吧!”
刚到这里,林仲达已经匆匆走入,道:“回老爷子,大师兄不知何时出去了,门口值日的趟子没看到他出去,但镖局中又找不到他的人。”
阮伯年双目神光一凝,哼道:“咱们后面两进,不是也有值岗的人吗?”
林仲达道:“后面两进值岗的人也没看到大师兄。”
阮伯年道:“那是从东首花园出去的了,只有东首花园是咱们唯一没有设岗之处了。”
英无双道:“师父和师娘不是住在花园里吗?”
阮伯年笑道:“如果有强敌来犯,你师父、师娘自然会出面,但平时镖局中人从花园进出,你师父、师娘岂会过问?”
接着一手援须,徐徐道:“看他晚餐时光,是不是会赶回来了。”
英无双道:“要是陆大哥没有赶回来呢?”
穆乘风道:“那就由晚辈代大师兄去赴约好了。”
英无双笑道:“我和大哥一起去。”
裴畹兰抢着道:“丁大哥,还有我呢!”
丁盛笑了笑道:“且等总镖头回来再吧!”
英无双道:“我们预约总可以吧?”
丁盛摇头道:“不成,对方只约了总镖头一人,如果按照江湖过节,只能总镖头一个人去,但江南分令狡猾多端,咱们如果只去总镖头一人,他们可能埋伏了人手,咱们如果人去多了,他又会责咱们不守信诺,所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色逐渐接近黄昏,第二进膳厅上已摆上了酒菜。
杜永进来躬着身道:“老爷子,可以用膳了。”
阮伯年沉声道:“长荣果然没有回来。”
他这句话,大家都听得出来,那就是,“长荣果然是贼人一党了。”
丁盛道,“老爷子,咱们先去用过膳,再计议不迟。”
阮伯年叹了口气道:“老夫本意,是要在用膳之时,把他拿下,不料他见机得早,预先溜了出去,这一来,明白圭子他们如果找上门来,咱们如何交得出长荣呢?”
阮传栋道:“那贼子不是约长荣去招隐寺赴约吗,咱们总可以遇到他了。”
阮伯年道:“方才丁者弟得不错,贼人此计,甚为恶毒,咱们人去多了,他可以避不见面,人去少了,他可以在那里预设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