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失身于严铁桥在先,继而又失身林孟达在后,教贱妾如何忍受?而且林孟达回来之后,严铁桥又不时的纠缠贱妾,贱妾是人,遭受他们如此蹂躏,早有脱离之心,但江南分令耳目众多,要想逃出魔掌,又谈何容易?江湖虽大,贱妾却有无地可容之感,后来贵局复业,江南分令一再受挫,也增加了贱妾的决心,所以只有投到贵局来了。”
她话之时,珠流纷落,当真穆穆可怜!
陆长荣歉然道:“梁姑娘,真对不起,兄弟是武人,一句话,倒引起姑娘伤心来了。”
梁慧君拭着泪道:“陆总镖头问我贱妾,也是应该的了。”
穆乘风虎的站起,道:“二师兄,走,咱们见林伯父去,你大哥既是杀害义父、义母的真凶,而且令嫂也死于非命,这些事只怕林伯父全不知道,也应该去跟他清穆了。”
梁慧君道:“穆少侠,你们现在去了也没用,林孟达只怕早已走了。”
穆乘风道:“只要知道是他,谅他也逃不到涯海角去,但二师兄家中发生了这许多事,总应该去告诉林伯父一声的了。”
梁慧君道:“穆少侠,你就是要走,也该听贱妾把话完了。”
穆乘风道:“还有什么事吗?”
梁慧君看了他一眼,幽幽的道:“在贱妾想来,林孟达昔年因闻大侠不肯收他为徒,怀恨在心,后来经秦大娘引到太君门下,回来出任江南分令副令主,那道密柬,也是他发的,那是没错,但江南分令,管辖的地区,只在江南,命令也自然不能出于江南地区之外,黑衣十二煞并不是分令管辖,林孟达也无权去把不属于他属下的黑衣十二煞调到江南来,因此贱妾认为林孟达也许只是帮凶而已,真正主使人可能不是他……”
陆长荣点头道:“梁姑娘这一分析极为有理,但这主使的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秦大娘?”
梁慧君道,“这个贱妾也无法确定,据贱妾所知,她原是总坛的总监,只有她有权可以调北方的人手。”
陆长荣道:“梁姑娘知不知道他们总坛究竟叫什么名称?”
梁慧君道:“不知道,秦大娘从来没有和贱妾等人起过总坛的事,贱妾只知道江南分令是不公开的,北五省另外也有一个分令,也是不公开的。”
陆长荣道:“那么他们公开的是什么呢?”
梁慧君道:“公开的就是他们支持出来的盟主,北五省有一个武林盟主,江南也有一个武林盟主……”
陆长荣愤然道:“这么,裴盟主他……”
梁慧君朝穆乘风嫣然一笑道:“起初是,后来不是了,所以江南分令把穆少侠当作了眼中钉,江南分令,可以完全坏在穆少侠一个人身上。”
陆长荣点点头,大笑道:“师弟,东海门真是有你为荣。”
穆乘风俊脸一红,道,“大师兄怎么也和弟客气了?”
陆长荣笑道:“这难道还是假的,江湖上早就把你成了不起的少年英雄了。”
刚到这里,只见杜永匆匆走入,道:“总镖头,武当白圭子、八卦门宁乾初来了。”
陆长荣站起身道:“二师弟、师弟,咱们快出去,”
三人走出大厅,白圭子宁乾初已在厅上,正由丁盛、裴允文两人作陪。
陆长荣连忙拱手道:“二位前辈光临,在下有失远迎。”
白圭子、宁乾初都站起身来还礼。
白圭子道:“总镖头好,昨晚多蒙穆副总镖头援手,不然贫道和宁道长都为逆徒所乘了。”
穆乘风连忙拱手道:“道长过奖,在下也只是适逢其会而已……”话声未落,只见玩伯年由阮传栋随侍,大步走出,呵呵笑道:“二位道兄来得早啊,兄弟失迎了。”
白圭子清瘦的脸上不禁一红,稽首道:“贫道和宁兄昨日对贵局多有误会,还望阮掌门人恕罪。”
阮伯年大笑道:“道兄哪里话来,误会业已过去,何用再提?二位道兄快快请坐。”
白圭子道:“敝派逆徒严铁桥,假扮陆总镖头,残杀同门师兄,嫁祸贵局,几乎伤了两家和气,贫道本来要带同逆徒前来贵局赔罪……”
阮伯年连连摇手道:“兄弟过了,误会已经过去,道兄不用再了。”
白圭子面有愧色,继道:“来惭愧,贫道和宁道兄制住了逆徒,本待带他同来贵局,不料在亮之后,被江南分令的贼党劫走,贫道和宁道兄双拳难敌四手,对方高手不下十余之人,差点还伤在他们手下……”
阮伯年心中一动,暗道:“是了,这些人大概是从东海镖局释放出去的人了。”但这话他不好直。只得攒攒眉道:“江南分令的贼党,竟有如此猖獗!”
宁乾初道:“那头领之人,居然还依然假扮了陆总镖头。”
阮伯年心中暗道:“那一定是林孟达,他当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一面道:“此人就是他们江南分令的副令主,他们释放了长荣回来,咱们不得不把他释放回去,不料他居然还敢去劫人。”
白圭子打了个稽首道:“贫道和宁道兄特地前来向贵局致歉,也是向穆副总镖头致谢来的,江南分令贼党如此猖狂,敝派尚一无所闻,贫道急须赶返敝派,面搬掌门人,不克久留,恕失陪了。”着和宁乾初一同起身告辞。
阮伯年道:“二位道兄怎不稍留片刻,吃了便饭再走。”
宁乾初道:“阮老哥不用客气。兄弟也要赶回敝派去,江南分令在江南的势力,已经不容忽视,此事已非一门一派之事,只有大家联合起来,才能把他们扫平,告辞了。”
阮伯年、陆长荣等人一直送到门口,才行回转。
穆乘风道:“二师兄,我们也该到府上去一趟了。”
林仲达道:“好,寒舍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有师弟和我一起同去,那是最好也没有了,不然,家父还未必会相信呢!”
阮伯年问道:“你们两个要去哪里?”
陆长荣道:“他们一同去二师弟家。”当下就把梁慧君的话,大概了一遍。
阮怕年道:“原来林家也出了事,唉!看来江南分令处心积虑果然已非一日了。”
接着挥挥手道:“好,玉祥,那你就陪仲达回去一次也好。”
林仲达、穆乘风别过阮老爷子,出了东海镖局,一路来至西门横大街,进入林大祥绸布庄。
林厚福就坐在柜头里,林仲达刚叫了声:“爹。”
林厚福已经站了起来,含笑道:“你们今怎么有空回来,快请穆副总镖头到里面坐。”
穆乘风道:“前几镖局比较忙,今才有空来看看林伯父,也要向林伯父致谢来的。”
林厚福含笑问道:“穆副总镖头要谢什么?”
穆乘风道:“镖局复业,多蒙林伯父大力支持,侄不该谢吗?”
林厚福呵呵笑道:“我当是什么?区区事,你也要谢,仲达不是也当上了副总镖头吗?我们等于一家人,还什么谢不谢的?”
他让林仲达陪同穆乘风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跟着,穿过井,一直来至第二进的客厅,一面道:“仲达,你们这时候来,大概还没吃饭吧?”
“没樱”林仲达道:“爹,我们还是到孩儿书房里去坐,孩儿有一件事要和你老人家禀报。”
“哦!”林厚福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也好。”
三人从西首回廊来至书房。
春梅急步迎了出来,躬着身道:“婢见过者爷、二少爷、穆少爷。”
林厚福含笑道:“春梅,你现在该叫穆副总镖头了。”
春梅又躬着道:“穆副总镖头。”
穆乘风笑道:“春梅姑娘不用客气。”
林厚福和二人坐下之后春梅端着三盏茶送上。
林厚福道:“春梅,你通知厨下,做几式可口的酒茶送来。”
春梅答应一声,转身退出。
林厚福道:“仲达,你不是有话要和为父吗?现在可以了。”
林仲达就把近日来镖局发生的事,详细了一遍。
林厚福吃惊道:“原来镖局复业之后,还发生了这许多事,为父怎么一点也没听到?”
林仲达道:“外面还没人知道,爹自然也不会听人了,爹可知这假扮大师兄的是什么人吗?”
林厚福笑道:“爹又不是江湖人,怎么会猜得着这人是谁?”
林仲达道:“爹!这假扮大师兄的人,就是大哥。”
“你是谁?”
林厚福睁大双目,问出一句话之后,忽然笑道:“仲达,你是听谁的?别上了人家的当,这有可能吗?”
林仲达道:“爹,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孩儿要穆师弟一同来,就是怕爹听了不信……”
“你大哥和东海镖局没怨没仇。”林厚福接道:“再,你大哥又从来没练过武……”
林仲达道:“爹,事情是这样的,大哥……”
他刚出“大哥”二字,春梅已领着一名伙计走了进来,只好把底下的话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