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盛左手一抬,朝赵雷、钱电二人打了个手势,二人立即大踏步迎出。
赵雷洪笑一声,双锏一摆,喝道:“丫头,你可是要找人动手吗?”
韦若云气红了脸,怒声道。“你要找死就来吧!”手中长剑疾刺而出。
赵雷嘿道:“就算赵老大找死,也不会死在你丫头剑下。”
双锏倏分,左锏硬挡剑势,右锏疾发,刺向对方肩窝。
钱电手中提着一双流星槌,挡在黑衣老婆子面前,冷然道:“你这婆子看来年纪不了,把命送在石母岭,实在划不来,钱某放你一条生路,你去吧!”
他这话是存心气气黑衣老婆子的,她当然不会被钱电这两句话吓退,是以口中虽然着,可没丝毫大意。
黑衣老婆子果然被他激怒,厉笑一声道,“好个狂徒,吃老婆子一杖!”
右手铁杖呼的一声直捣过来。
钱电横跨一步,喝道:“钱某从不和无名之辈动手,你先亮个万儿让钱某听听,再动手不迟。”
这话把黑衣老婆子气得自发飞扬,冷声道:“老婆子是玄女宫右护法原大娘。”
钱电大笑道:“玄女宫早已被火烧了,连宫主都已拿下,哪里还有什么右护法?你是石婆子手下的那两个老丫头对不?”
玄女宫两个护法,左护法田婆子已被穆乘风施展“纯阳玄功”破去一身武功。
这两个老婆子确是昔年侍候石母的丫头,但几十年来,大家都尊她们“田婆婆”、“原婆婆”,钱电这声“老丫头”,自然听得她勃然大怒,厉喝一声:“你是找死!”铁杖压顶般劈出。
钱电大声道:“我叫你老丫头有什么不对?难道你不是石婆子的丫头?钱二爷和一个老丫头动手,真是辱没了我钱二爷的身份。”
他口中虽然着。事实上可没敢觑了她。因为原大娘是石母昔年的贴身丫头,一身武功出自石母,如论功力,还远在邵若飞、韦若云之上。他身形闪动,手中两颗流星槌早已相继打出。
两对四人眨眼之间,就打得十分激烈。韦若云剑势飞洒。寒芒到处流动,在江湖上已可算得上是使剑好手,再加上石母的名头,走遍下。应该没有人敢轻易招惹的了!
但今晚遇上的是赵雷,太湖龙王敖湖主的八卫之首,武功之高,足可列入江湖一流高手的名单之中,如果他们武功较差,敖湖主怎会要四人追随穆乘风?这就明明含有协助穆乘风闯荡江湖之意。
赵雷这一展开双铜,宛如两团雷电倏合倏分,只一二十回合,就把韦若云的攻势压了下去。
钱电和黑衣老婆子原大娘这一对,拼斗的更是激烈。原大娘一支铁杖虎虎生风,矫捷沉猛,她是拼上了老命。
钱电两枚流星槌忽长忽短,忽左忽右,乘隙蹈暇,运转如飞,变化繁多,打到急处,但见漫都是槌影,大有使人封也不是,磕也不是之感,虽然两人还没分出胜负来,但显然是钱电已经略占上风!
就在此时,突听一个深沉而略带沙哑的老妇声音喝道:“好畦,什么权敢到石母岭来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白石牌坊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形略见佝偻的自发青衣老婆子,手中拄一支高出她半个头的朱红漆鸠头杖,眨着一双在黑夜中绿阴阴发光的三角眼,一下落到终南五剑的“五方剑阵”之中,忽然呷呷笑道:“老大姐何必和他们纠缠?还是由老妹子把他们收拾就好!”
口中着,举步缓缓朝剑阵走去。
东门奇乍观此人,不禁一怔,低声道:“会是毒母谬寡妇,李道兄,终南五剑阵势虽然厉害,只怕无法御毒,咱们准备救人!”
这边话声方落,毒母已经哈哈笑了起来:“五个老儿,倒也!倒也!”
终南五剑竭尽所能,堪堪把石母困在剑阵之中,双方差不多已打出二三百招,虽把石母困住,但依然无法占到上风。
这对石母来,已是数十年来从不曾遇上过的劲敌,白发飘飞,一支龙头杖从横开阖左冲右突,兀是无法冲出剑阵。
一张老脸都已气得通红,一支支杖影,就像她全身上下长出来的十七八条长脚,一个人远远看去,几乎像一只大蜘蛛一般!
在激战中的六人,剑杖交击,不时响起当当金铁狂鸣,当然不会听到场外毒母谬寡妇的“倒也、倒也”四字,但毒母这四个字就像巫术一般,话声出口,终南五剑竟然如响斯应,奉命唯谨,不约而同一个倒栽葱跌了下去,乒地上,再也没有挣扎一下。
石母目光一抬,看到谬寡妇,点头道:“很好!”
举起龙头杖,猛向终南五剑为首老者当头劈落!
这是她气疯了心,若要换在平时,终南五剑已中毒倒地,绝不会再补上一杖。
但就在她龙头杖臂落之际,突然面前微风一飒,紧接着“当”的一声金铁狂鸣,她劈落的龙头杖已被人家长剑架住。在她面前已经多了四个人。
架住石母龙头的是三手真人,他左边是空着双手的东门奇,右边是穆乘风,另一个则是东方英。穆乘风已把祖师父的辟毒丹交给了东方英,要她去喂终南五剑解药。
石母看清架住她龙头杖的竟是三手真人,不觉怒声道:“李静虚,原来你们约齐了来的。”
三手真人大笑道:“错了,贫道和终南五剑素不相识,他们找你报昔年残臂之耻,贫道只是希望你交出杀害我师弟的凶手,虽然同是找你,各有各的梁子,贫道何用和他们约齐了同来?贫道只因找你石母报仇,应该各凭武功取胜,他们已经中毒,你还要补上一杖,难道不怕传出江湖,有损你石母的名头吗?”
石母狞厉的道:“今晚上石母岭来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下山,还有什么人会把今晚之事传出江湖?”
龙头杖一抬,呼的一杖迎面劈了过来。
三手真人剑拂交叉,一下架住了她的杖势,道:“石母,你门下玄女宫主鄂若飞已为贫道擒下,贫道要的只是真凶,你只要交出真凶,贫道立时可以释放邵若飞……”
“你只管把她杀了。”
石母气呼呼的道:“要老身交出凶手也并不是难事,只要你能胜得我手中龙头杖就好。”
“哈哈!”三手真人大笑道:“胜你何难?”
石母抬手撤杖,再一抖手,立时幻起五道杖影,交错攻来。
三手真人剑,拂一撒,身形转动,左拂右剑立还颜色,两人这一动上手,杖风、剑光,拂影,登时像风起云涌般展开。
英无双迅即倾出药丸,正待给终南五剑喂药,毒母倏地欺身过来,口中赤赤笑道:“娃儿,你给他们喂什么药丸,给我老婆子女瞧瞧!”
口中着,人已一下欺到,伸手朝英无双手中药瓶攫来。
英无双身形像轻絮般飘飞开去。
东门奇及时一空而上,拦在毒母面前,干笑道:“凭你毒母谬寡妇的身份,居然想抢后辈手中的东西,当真可笑得很。”
毒母一双绿阴阴的眼睛一注,冷声道:“今晚和终南五剑联手,来向石母岭寻衅的,居然还有你秃狼东门奇!西门飞霜呢?”
东门奇阴恻恻笑道:“老夫一个还不够吗?”
毒母柱着鸠头杖冷森的道:“你们两个一起来最好,否则只怕西门飞霜也要学我老婆子的样,当寡妇了。”
东门奇沉喝道:“谬寡妇,你除了使毒,老夫想不出你还有什么高招?”
毒母哈哈笑道:“用毒就够了,老婆子只要伸出一根指头。就可叫你东门奇化作一滩黄水……”
穆乘风倏地跨上一步,道:“前辈还是去替李道长掠阵,此人由在下来对付她好了。”一面以“传音入密”道,“前辈只管请退,在下不畏奇毒。
东门奇听他不畏奇毒,不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好吧!”果然后退了数步。
毒母眼看穆乘风只是个弱冠少年,他一上来,东门奇果然退了下去,心中暗暗奇怪,东门奇应该知道自己的厉害,他不会让一个弱冠少年来送死。那么这子身手莫非比东门奇还高?”
她心念这一动,一双绿阴阴的眼睛不觉盯着穆乘风打量起来。
要知毒母以用毒出名。使毒被称为毒母,自然不是寻常之辈,她和蛇母余丐婆,同为石母的左右手。方才大厅上首放了三把椅子,石母居中,蛇母居右,左首空着一把椅子,正是毒母的坐位。
此时经她这一打量,果然发现这弱冠少年。不但目光如电,肤色晶莹,眉宇之间还隐蕴紫气,分明身具上乘武功,但看他年龄却又不像,一个二十来岁的伙子,内功怎么可能会练到这种境界?
她纵然不信,却也不敢轻视了这年轻人,这完全是因东门奇是成名多年,出名难惹的魔头,他居然自动后退,让穆乘风来对付她,使她不觉有了戒心这就问道:“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师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