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穆乘风双掌在先,头下脚上,和瘟疫道人双掌击实。他一个人好像被瘟疫道人托住了,只要瘟疫道人掌力一吐,怕不把他震飞出去?
瘟疫道饶内功好像并没吐出,但往上翻起托住穆乘风的双手忽然起了一阵颤抖!不,他整个人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
那是被穆乘风掌心透出的“纯阳玄功”透体而过,勤修了数十年的“瘟疫神功”,一旦被破,焉得不全身战栗?上托的双掌随着软软垂下。
穆乘风翻身落在敞轿之上,左手一探,抓住瘟疫道人衣领,双足一点,像老鹰抓鸡一般,提着瘟疫道饶衣领腾身而起。瘟疫道人竟是一点抵抗也没有,任由他提着飞起。
这一段话,看起来好像已有不少时间,实则不过是穆乘风飞扑而下,四只手掌,甫一接触,穆乘风就提着人飞起,前后也不过是眨眼工夫的事。
那瘟疫道人门下四瘟站在轿前的四个灰衣汉子八疫四个抬轿的和四个站在轿后的黑衣汉子平日师父没有下命,他们是不敢妄动一步的。穆乘风、英无双双双飞扑而下,他们都只是睁大双目看着,连英无双挥动青霓剑绞碎瘟疫伞,他们因没有师父的命令,还是站着不动但此刻目睹穆乘风一把抓起师父腾身而起,师父被人抓走,他们当然要出手了。
十二个人吃喝一声,四个抬轿的迅快放下敞轿,各自从身边掣出瘟疫剑,纷纷纵身而起,朝穆乘风身后追扑过去。
却没有入朝削断温疫伞的英无双围攻上来,那是因为他们的师父在穆乘风手中,自然要把穆乘风截下来。
英无双口中清叱一声,身形跟踪扑起,挥手拍出一掌,“九阴神功”一道奇寒澈骨的冷风朝他们横扫过去。
这下大家都是身起半空,穆乘风在前,十二道人影稍后,英无双落在他们身后。
穆乘风看他们冲尾扑来,右手一记“龙尾挥风”,一道奇猛无伦的纯阳真气有如波涛汹涌,往后卷出。
这一下当真变成了前后夹击,英无双一记“九阴神功”冷风横卷,四个抬轿的黑衣汉子纵起稍后,被寒风扫中,打了一个冷噤,立时跌落下来。
穆乘风这一记“龙尾挥风”,首当其冲的四个灰衣汉子,也各自一个筋斗,跌落下来。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十二个人一下被人家打落了八个,其余四个黑衣汉子慌忙施展干斤坠身法,跃落地上。
眼看八个师兄弟委顿在地,四个师兄灰衣汉子似是被一下废去了武功,跌坐在地,只是喘息。四个师弟黑衣汉子,抬轿的四个却全身颤抖,好像跌在冰窖里一般,冷得连嘴唇也发黑了。
一时不禁大惊,其中一个急急问道:“你们怎么啦?”
英无双一手持着青霓剑,跟着飞落,接口道:“你们马上就会知道。”话声出口,左手一掌,朝四人横扫过去。
那四个黑衣汉子并不知道英无双这一记可不是普通掌风,四人口中叱喝一声,手中阔剑扬处,正待围攻而上,突觉一道奇寒澈骨的冷风涌到身前,连躲闪都来不及,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噤,刹那之间,宛如坠入了冰害,全身起了一阵颤抖,手中又阔又长的瘟疫剑呛呛坠地,四个人脚下一软,一起跌坐了下去。
英无双披披嘴道:“没用的东西!”自顾自朝阶前走去。
这时穆乘风已先她一步飞落阶前,左手五指一松,把瘟疫道人摔到阶下,朝阮伯年抱拳一礼道:“晚辈已把瘟疫妖道拿下了,特来向老爷子覆命。”
瘟疫道人被“纯阳玄功”破去一身真气,武功已废,就由杜永指挥两名趟子手把他押下。
阮伯年呵呵一笑,额首道:“很好,你们两个仍旧回到屋上去,待回如果有人企图从西首屋上逃走,只管给老夫拿下,若敢顽抗,一律格杀勿论。”
穆乘风躬身道:“晚辈遵命。”
话声一落,就和英无双两人一起退下,双脚一顿,两道人影又朝西首厢房屋脊上飞去。
这下直看得笑里藏刀卢寿同等人莫不凛然变色,他们此行,可以全仗大名鼎鼎的瘟疫道人支持。
先前,瘟疫道人夸下海口,由他们四瘟,在东海镖局撤下瘟疫散,不论人畜,全已中了瘟疫,无一人可以幸免今晚,他卢寿同率众而来,只是来点收东海镖局全数人员的,已经没有一个人有反抗之力了。
那知一进东海镖局大门,对方竟然全数好好的,没有一个人中瘟疫散的,已使他心头感到不安。如今他们所凭仗的瘟疫道人,连穆乘风一招都没接下,眨眼之间,就被人家拿下,连他十二个门下号称瘟疫使者的徒弟,也一齐瓦解了,岂不令他感到无比震惊?
阮伯年呵呵一笑道:“卢寿同,你此时束手就缚还来得及,再迟等到老夫下令格杀无论,就来不及了!”
卢寿同当然也看得出来,今晚大势已去,东海镖局四面屋上,都布置了高手,自己这一行人落入了人家重围之中,就是要想突围而出,也未必容易,一时之间,真把平日笑里藏刀,极工心计的卢寿同给僵住了,过了半晌,才露出满脸皱纹的笑容,拱拱手道:“阮大哥……
他只了三个字,底下的话还没出口!
陆长荣呸了一声喝道:“卢寿同,你是什么东西,配和阮老爷子称兄道弟?”
阮怕年道:“传栋,这姓卢的既然不识抬举,你去把他拿下了。”
阮传栋躬身道:“孩儿遵命。”举步走下石阶,朝卢寿同喝道:“卢寿同,你还要阮某动手吗?”
卢寿同还没开口,站在他左首的黄山万少骏一手紧按剑柄,大步迎出,冷峻的喝道:“阮传栋,你猖狂什么,本公子向你领教几眨”
阮传栋故意哦了一声道:“在下还当是谁?原来竟会是黄山万松山庄的万少庄主,万少庄主竟会当上了倡乱武林的江南分令的爪牙卢寿同的手下,这倒真是大出阮某意外之事,万少庄主不怕辱没了万松山庄的名头?辱没了你祖父,你父亲的威名?”
万少骏瘦削脸被他的铁青,锵的一声掣出长剑,叱道:“姓阮的,你亮剑。”
“哈哈!”阮传栋仰大笑一声道:“富贵人家有不肖的纨裤子弟,没想到武林中也有不肖的纨裤子弟,也好,阮某把你拿下了,自会把你送去万松山庄,交给你守寡十八年的母亲,好好管教管教。”随着话声,呛然抽出长剑。
万少骏听的大怒,暴喝一声:“狂徒看剑。”
唰的一剑贯心刺来,出手急如星火,剑光一闪即至。
阮传栋刚掣出长剑,看他一剑穿心射来,急忙举剑一格,锵的一声把对方长剑封出,口中怒喝道:“亏你还是黄山万家出来,连发剑的礼数都不懂吗?”
万少骏怒哼道,“既然动手。还有什么礼数好的?”陡然又是一剑急刺而出。
阮传栋身形一闪,避招还击,刷刷两剑还攻过去。
两人这一交上手,立时剑光飞闪,各出奇招,展开了一场抢攻,但见剑光人影,有如星丸跳跃,起落如飞,互有攻守,打得极为激烈。
这时站在东首廊下的丁盛伸手一指,喝道:“太湖叛徒许常胜、田胡子、张慎、李万里、迟来福,尔等给我听着,你们此时给我立即放下兵刃,束手就缚,丁某还可以向湖主面前讨个情,从轻发落,若是还图顽抗,那就休怪丁某不留情分了。”
许常胜大笑道:“丁盛,许某并没要你留情,咱们既然遇上了,多言无益,还是手底下见真章的好。”
丁盛目光如电,沉哼道:“看来你果然至死不悟!”
右手一抬,亮出了长剑,一面回头喝道,“赵雷、钱电、孙风、李云,还不快过去把这几个太湖叛贼给我拿下了?”
赵雷、钱电,孙风、李云四人答应一声,立即各执兵刃朝田胡子、张慎、李万里、迟来福逼去。
另外还有鹰爪门下的王元美、高伯勋、潘敏功、洪本症祖可望、张淄阳等六人,是方才丁盛眼看随同卢寿同来的太湖叛徒共有九人之多,怕人手不够,才调过来的,这时也各自亮出长剑,随同赵雷等四人身后走出。
双方一触即发,立即动上了手,那是丁盛接战许常胜、赵雷对田胡子,钱电对张慎、孙风对李万里、李云对迟来福、鹰爪门下的王元美,高伯勋、潘敏功、洪本中对叛离大湖的巡山四猛,还剩下祖可望、张濮阳两人没有对手,就站在廊前,算是替大家掠阵。
东首廊下的人刚一发动,站在北首阶上的陆长荣、林仲达和西首廊下的裴允文,也及时抢出,朝武林四公子中的徐从云、宾仲华、宋君三人迎了上去。
跟在裴允文身后走出的还有裴畹兰和梁慧君二位姑娘,但陆长荣逼近宾仲华、衡山林仲华逼近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