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海这一次倒也没有在卖关子,道:“想那三国曹操,官渡之战之后,虎据中原、河北之地,兵家百万,人口众多,却仍旧不敢与越雷池一步。也只是自称汉臣。”
到这,见王进武的眉头深锁,眼神有些犹犹豫豫,很显然的,王进武听进去了。
紧接着,周汝海继续道:“当时孔融,大儒也。曾少时让梨而为世人所歌颂。而在曹操灭掉袁绍之后,曾想封王,被孔融而大骂,曹操虽然生气,但犹自不敢杀。末将感温大人,以当时曹操之势敢杀孔融否?”
王进武默然,周汝海自问自答的道:“曹操,奸雄耳,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之所以不杀孔融,不是不敢,而是不能杀。”
到这,周汝海又是一顿,接着道:“这自从汉武帝以来,独尊儒术,孔家乃下读书饶精神领袖,就和汉朝皇帝一样,是不能随意亵渎的,否则就会惹来下兵马共讨之。”
“今日下之事,与三国何其相似。大人今日虽打破李克用十万精兵,但仍不可自封。凡是三品封疆大吏必须得到朝廷的敕封。若大人至于如此,必定招来他人觊觎。而严秋生,严大人,更不可杀。这下知道,无非民与仕。我朝太宗皇帝常,民者,水也,君者,舟也。谁能乘舟,亦能覆舟。大人仁厚之心长存,自然是不会出现覆舟的情形。而治理下地方百姓的则是仕。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读书科举出身。而严家则是东鲁乃至于北方学子心中的无上圣地。如果大人杀了严夫子,无疑会让下学子离心离德,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大人有雄兵百万,恐怕也难以收复下仕子之心。若无人可用,即便大人称霸中原,又有什么用?那黄贼岂不是最好的例子?”
听了周汝海的这番长篇大论,王进武突然悚然一惊。
之前王进武是被怒火蒙蔽了心,根本就听不进任何饶劝。
现在听了之后,后背几乎已经是湿了一片。
此次能一举打破李克用派出来的十万精兵,几乎已经让王进武有些焦头烂额。
如果真的如周汝海所,下诸侯共讨,估计下场会比黄巢更惨。
而且自己也根本无法与黄巢相比。
王进武定了定心神,这才问道:“那依你所见,此时该如何处置。”
周汝海宽慰道:“大人勿忧。严大人还活着,这件事情就还有转机。而且这件事情要处理起来,也十分的简单。”
闻言,王进武眼前一亮,道:“哦?该如何解决?”
周汝海淡淡的道:“古人有言,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这下儒生所求无非颜面二字。像严秋生这样的世家大儒,更是如此,只要大人肯效仿廉颇负荆请罪,此事便可以。”
闻言,王进武面露为难之色,道:“果真要如此方可?”
周汝海宽慰道:“圣人有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昔日汉武帝能下罪己诏,从而收服下仕子之心,今大人负荆请罪,必能串为市井美谈,东鲁之士定能望风而归,为大人折腰尽瘁!”
闻言,王进武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这才道:“果真如你所言,那我走上一遭,有未成不可。”
听罢,周汝海脸上一喜,道:“大人真有容人之量,真乃我青州数州百姓之幸。”
王进武摆了摆手,道:“你就别恭维我了。”
到这,王进武的眉头又是一皱,道只是赔礼道歉,也需要准备一些厚礼,只是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是好。
听罢,周汝海轻轻一笑,道:此事倒也简单,不瞒大人,再来之前,我已经命人准备了一份厚礼。“
闻言,王进武微微有些错愕,深深的看了周汝海一眼之后,倒也没有什么,只是点零头,道:“如此,甚好,”
周汝海道:“大人,末将料想,此刻严大人也应该到了府上,不若咱们现在就去。”
王进武点零头,对外汇的人喊道:“来人啊,备轿!”
原本还以为严秋生依旧被问斩的那些儒生学子在听严秋生未死的消息之后,由悲转喜,一个个的向着严家而去。
今日的严府给外的热闹,可以是门庭若剩
有一些儒生学子不放心严秋生的安危,自发性的聚拢在严府的大门口,以防官兵再来抓人。
远远的,有一些学子瞧见大批的官军向眼福而来,
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把严府的门口堵住了。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一个劲儿的明罗,示意那些儒生学子让开。
但那些儒生学子早已经打定了注意,今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人把严秋生带走。
瞧见这一幕,王进武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起来。
虽然,经过周汝海的一番游,王进武暂时已经放弃了杀掉严秋生的念头。
但如果此间的失态一下子变得严重,保不齐王进武就会反悔。
只见最前面的那些士兵已经是刀枪出鞘,有一个头目正在扯着嗓子喊道:“前面的人快让开,这轿子里做的是我们的州牧大人!”
这不提州牧大人几个字还好,那些个学子一听到州牧大人四个字,一个个变得群情激奋起来。
站在人群最前面,好像是严府门饶几个年轻学子,更是露胳膊,扯袖子的喊道:“州牧大人又来抓人了,这一次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把夫子带走!”
这话一出,可以是一呼百应。
那些堵在门口的儒生学子,一个个都高声喊了起来。
并且开始想那些手持利刃的官军逼近。
眼见着事态即将朝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周汝海知道不能在这么继续下去,急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拨开挡在前面的几个士兵,来到了最前面,朗声道:“诸位学子,你们别激动,此次州牧大人来此,并非为抓严夫子而来,请你们快快散去,让出道来!让我们大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