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岚闻言,心中感触良多,想不到江湖之事如此曲折,个中缘由竟是如此复杂,看向陆云野的眼神中也就多了几分怜爱,苍云岚道:“孩子,你既有如此充足的东西证明你的身份,那为何不直接和漫月山庄的护院说一声,表明你的身份?”
陈之航、陈月皆道:“陆兄,你直接和护院表明身份,岂不是要简单得多?”
陆云野苦笑道:“倘若我自报家门,您老大概会觉得我是江湖骗子。护院也会觉得我是疯子,哪还有机会进来漫月山庄,而且我没死的消息,现在就你们三位知道,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陆云野还活着,过去的陆云野就当他已经死了。”
苍云岚笑道:“还是你考虑周全,如果不是你拿得出唐枫伯父的宝剑与那块碎玉,纵然你说的再天衣无缝,我也不会相信,唐枫伯父还在人世,而且还将一身绝学传授给你。”
苍云岚续道:“你既然是陆杰的孩子,我们苍家与唐枫伯父交情至深,这几年虽然不常走动,但玄元剑派与漫月山庄之间代表着苍家与唐枫伯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过,你要找父亲的话........”
苍云岚顿了一下,陆云野疑道:“夫人,这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苍云岚摇摇头,道:“不是,只是,我父亲退隐山林之后云游四方,最近一次写信给我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陈之航道:”外公已经很久没到我们家来了,我最后一次见到外公是在五年之前,那时候我才十五岁。”
陆云野心中一阵惋惜,本以为找到了苍云岚就能得知苍无言的下落,没想到他们已经半年不曾联系,苍无言又是与唐枫差不多年纪会不会..........
苍云岚又道:“你也不要失望,也许我爹又在参悟什么武学又或者游玩名川,一时兴起忘了给我写信,这种事也是常有的事,半年前,他给我写信时在杭州一位故友家里,你只管找到我爹朋友,带上有他笔迹地书信,父亲的故友也会告诉你他去了哪里。”
“只要我爹有书信来,我也会立即派人赶过去,告知于你。”
陈月道:“不如你在漫月山庄多留些日子,外公半年多没来信,也许十天半个月就来了呢,你留在这里应该比直接找外公要快的多。”
陆云野拱手行礼,道:“陆云野多谢夫人。”
苍云岚慈笑道:“还叫我夫人?你爹是唐枫伯父的儿子,你理当叫我一声姑母,航儿、月儿他们虽然辈分比你高,但人在江湖也是论各交各的,你的年纪应该比航儿小,比月儿,你们不如就以兄妹相称吧。”
陆云野推辞道:“不可不可,陈兄他们辈分在我之上,我应尊长辈,而且,陆云野不想被玄元剑派知晓我还活着,此事还请保密。”
苍云岚道:“倘若唐之轩知晓真相后,你不留在玄元剑派?就算不用明说你是陆云野,随便换一个名字留在玄元剑派?相信唐之轩会善待与你,总比在江湖漂泊居无定所无依无靠的好。”
陆云野道:“完成我爹心愿之后,我也会向苍无言前辈一般归隐山林,不再问江湖之事。”
苍云岚道:“人各有志,不问江湖世事活得更应潇洒。”
陈之航道:“我们两家毕竟是世交,即便不让外人知晓,我们不如以结拜再以兄弟相称,这也掩人耳目。”
陆云野喜道:“不过,我今日便要离开漫月山庄到杭州去,此行一年半载难回,小弟在此先叫一声大哥,月妹,待我回来,一醉方休。”
陆云野笑意连连,他自小长大朋友不多,小时候仅有邻居孩子当玩伴,但邻居家搬走之后每日上前打猎,再往后他的朋友也不过只有唐雪翎、墨月离两人而已,这时又多了两个义兄义妹,更像是多了两个亲人,陆云野怎能不心欢喜?
苍云岚一阵欢喜,陈之航、陈月兄妹自幼在漫月山庄长大,秉性纯良,特别是陈月心善自幼没什么朋友,这一下多了一个兄长,往后也算有了依靠。苍云岚虽然不知陆云野秉性如何,但对他的武功却是十分的佩服,但从他舍生为父澄清,足见他绝非小人,唐枫与之三年相处能将武学尽数传授与他,定然对他的为人也有一定的肯定,随即又转念一想,陆云野一生武功又是唐枫指点,他的性命亦是唐枫所救,但却不肯留在玄元剑派护玄元剑派,难道是因为玄元剑派有愧于他爹?又是否是心胸狭隘?
苍云岚心中之想,陆云野哪能得知?
在陈之航与陈月的极力挽留之下,陆云野在漫月山庄吃了一顿家宴,这时他也见到了陈之航父亲——陈胜北。陈胜北自然不知陆云野真实身份,只知道是陆云野是陈之航的救命恩人,两人结为异性兄弟。陈胜北对陆云野亦是十分的客气。
陈胜北本想挽留陆云野几天,再过三天,漫月山庄要为陈月庆生,漫月山庄已经广邀四海之友。陆云野婉言拒绝。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陆云野跨上漫月山庄早已备好的良驹,扬鞭催马。
从漫月山庄到苍云岚说的地方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这还是陆云野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前提之下,可陆云野也是人,江湖险恶出门在外,陆云野可不敢粗心大意。自从在十多岁那年被唐松险些害死之外,陆云野做事总会三分留心。
陆云野想着先回一趟故居,去那里祭拜一下自己的爹娘,心里盘算着陆云野从另一条路穿过。
陆云野在外漂泊已经接近四年,那时他方才十五岁,独自一人前往玄元剑派,途中偶遇墨月离,那时墨月离的三个窝窝头就像春雨般在在陆云野胸口流淌,少女悦耳笑声至今在陆云野脑海中荡漾,陆云野从怀中掏出那块手帕,那日的温度似乎还在。
想到这里,陆云野又想到这一个月以来墨月离对自己漠然的态度,不由得一阵难过,陆云野怪自己当初话如此随便,难过之余又责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