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四目相对，沉默无语。

“云野，我知道你可能恨我，可能无法面对我是你父亲的事实，有些话，我再不多说，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唐之轩又是咳嗽，何晓用手接住咳出的血。

唐之轩把十几年前的往事，一五一十的再次说了出来。

“孩子，我与你娘，当初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用这个办法让你留有一线生机，当我们回到时，找了大半个月也没有找到你。”

“我们都以为你已经葬身荒野，在玄元剑派，还有我和你娘为你立的碑。”

“说这些话，我并不是要为自己辩解，十几年来，我没有尽到一丝一毫父亲应尽的责任，甚至在你初入玄元剑派时，还刻意刁难于你。”

“我活了大半辈子，这一生最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陆杰师兄，一个就是你。”

“现在跟你说了对不起，等我到了下面再给陆师兄磕头认错。”

咳咳！

唐之轩越说越激动，气息愈加不稳定。

“现在看到你长大成人，有所成就，能安心了。”

说着，唐之轩的呼吸声越来越弱，他艰难的睁开眼皮，拉着何晓和唐雪翎的手，另一只手想要去抓陆云野的手，却始终没有气力

“师妹，师兄要先走一步了，往后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翎儿，你要好好照顾好你娘，没有了玄元剑派，在江湖你一定要小心。”

“云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下辈子，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说着，唐之轩的手悬着在半空突然垂落。

“掌门！”

“掌门！”

“掌门！”

约莫三百名玄元剑派弟子单膝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唐雪翎眼泪哗啦啦的流，死死的抓住唐之轩无力的手。

何晓安静的摸着唐之轩的脸颊，很久，她才说道：“翎儿，你先走，我要和云野和你爹说句话。”

“云野，我生了你，但是没有养过你，我知道我不配让你叫一声娘，之轩也知道，所以他不敢奢望，他能能到你叫他一声爹。”

“无论你姓唐还是姓陆，你都是我的孩子，永远都是！”

“为娘要说的不多，你爹都说完了，翎儿是你妹妹，为娘只希望你能在她无助的时候帮她一把，其他的不敢奢望太多，娘还是很开心，能看到我儿长大成人。”

“如果有选择，我宁愿放弃玄元剑派，换来我们一家四口安稳度日。”

“娘比爹贪心，想听你亲口叫一声娘可以吗？”

何晓慈爱的眼神，满是祈求。

陆云野神情呆滞，不知如何开口，他的内心在挣扎。

“没关系，娘就是贪心了。”

“云峰的墨姑娘是个好姑娘，几大门派群攻之轩时，她不顾危险冲出，娘知道墨千城的死肯定与你没有关系，你那么善良不可能会对墨姑娘的家里人下杀手。”

“如果有一天，你们能够喜结良缘，记得到坟前给娘和爹报个信，敬一杯酒，娘心满意足了！”

就在陆云野感到疑惑时，何晓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深深插入胸口。

满是慈爱的眼神看着陆云野，缓缓倒下。

嘴角张开着，好像在说些什么，却没有声音发出，倒在唐之轩的怀里。

“娘！”唐雪翎看到这一幕，哭着跪在地上。

“掌门夫人！”

“掌门夫人！”

“掌门夫人！”

众弟子嚎哭不止。

“云野哥，我们再也没有家了。”

“你不知道，爹和娘一直都很想你，娘的房间，有一个柜子，里面放的都是给你衣物，从一岁到成年，每一年，娘都会你制衣做鞋子。”

“我经常听到娘半夜做梦吓醒，爹说自从没有了你，娘近乎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时常念叨，如果你还活着该多好。”

“爹还在祠堂给陆伯伯立了牌位，每年都会祭拜，很多人都以为爹恨陆伯伯，但并不知道，自从传出陆伯伯死的消息，爹三天三夜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当他得知陆伯伯的真相时，就打算把玄元剑派的掌门之位传给你，借此弥补。”

“你要执行三刀六洞，爹顶着压力要保你周全。”

“你没有出现时，爹誓死不肯离开玄元剑派，你来了，直接跟你下山。”

唐雪翎哭着喊着，把一些她知道的事全部都说了出来。

这一刻，陆云野终于忍不住了，听到何晓每年为他制作衣物时，他的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

“爹！”

“娘！”

“是我对不起你们啊！”

终于，陆云野嚎啕大哭，泪如泉涌！

良久！

唐寒策上来劝解道：“云野节哀！”

“掌门驾鹤西去，玄元剑派群龙无首，掌

门之前有意要你担当玄元剑派掌门，因此玄元剑派掌门之位，还请你执掌！”

“是啊，我与寒策愿意跟随云野。”唐晓峰颔首点头。

“不了，还是雪翎吧，我现在已经是天璇派的掌门，再无心力管其他事。”陆云野抹干净泪水说道。

“哥，玄元剑派还是要你执掌，天璇派也是由你执掌，我愿意在一旁协助，而且哥，玄元剑派掌门之位本来就是你的！”

唐雪翎力荐。

“请少掌门执掌玄元剑派，我等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请少掌门执掌玄元剑派，我等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请少掌门执掌玄元剑派，我等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多玄元剑派弟子齐声大喊，铿锵有力！

“掌门，答应他们吧，天璇派本来就是我们临时起名，现在有玄元剑派等人加入，不如直接改名玄元剑派。”

“有朝一日，我们再重回武夷山！”

沈经跟着劝解道，这一幕幕看的他热血沸腾，看到陆云野的人品之后，更加坚定的选择跟着他。

几番思索，陆云野终于还是答应了！

处理了唐之轩与何晓的后事，带着几百人朝着天璇派赶路。

这些人里不少人伤势极重，一路上又有不少弟子伤重去世，处理了后事继续赶路。

陆云野心情沉重，一路上并不怎么说话，时不时一个人发着呆，想着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