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文耀和巩永固不知道晋商的破事很正常,此时的大明又有几人知道?
一直到大明凉凉了,还有许多人反应不过来呢。
不是大家蠢,实在是这些畜生伪装得太好,隐藏得太深了。
表面是人,背地是鬼,说的就是这些孙子。
他们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见不得光,所以大把的钱财撒出去,为自己赢得一个好名声。
还有跟他们一起发财的朝廷勋贵大臣,别提有多快活了。
所以,京城内外,朝野上下,哪个不说他们是急公好义的大善人?
不说别的,宣大总督卢象升在宣府、大同训练天雄军的时候,他们还代表当地士绅跑去犒军呢?
所以这事怎么说?
也就是崇祯皇帝这个穿越者,知晓历史才知道他们的破事。
“皇爷请息怒,不值当!”
乾清宫内,老王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仔细擦拭干净,轻轻地放在御案上,然后愤然破口骂道:
“这些狗东西,不重大明之存亡,只顾一家之私,图小利而忘大义,罪该万死!”
他也是听了崇祯皇帝的话,吩咐厂卫调查了以后,才知道晋商卖国的事情。
见刘文耀和巩永固二人似乎有些发蒙,估计是不明白晋商所做的事情,便向他们细细讲解起来。
毕竟,作为锦衣卫的领导,他们必须知道此事。
认真说起来,晋商的崛起,离不开大明朝廷的支持。
太祖朱元璋建立大明朝把蒙古人赶回大漠后,在边关建立九边重镇,派驻大量军队,以防蒙古人入侵。
之后发明了“开中法”,让商人把粮食和其他军需物资运到边境,然后拿着军队给的收据,跟朝廷换盐引。
大明将食盐官营改为商人特许经营,朝廷解决了军队的吃喝拉撒问题,老百姓也不用背着粮食千里迢迢服役受罪,商人还获了利,可谓一举三得。
由于贩卖军需有利可图,土地贫瘠,遇丰年而不足食的山西人,踏上了“走西口”的商路。
所谓西口,原指晋、蒙交界处右玉、和林格尔、凉城三县交汇地,右玉县境内一个著名的长城关塞杀虎口。
杀虎口两侧高山对峙,地形十分险峻,雄伟的外长城,蜿蜒曲折,横贯雁北东西地区。
这一带是晋北山地与内蒙古高原的边缘地区,也是从内蒙古草原南下到山西中部盆地或转下太行山所必经的关隘之一。
在大明这里被称为“杀胡口”。
蒙古人,汉人称为胡人,南侵长城,多次以此口为突破点。
而大明王朝派兵出长城作战,也多由此口出入,为了发泄对蒙古人的愤恨,所以起了这么一个杀气腾腾的名字。
在杀虎口的东边,还有一个重要的通商重地,那就是张家口。杀虎口被称作“西口”,张家口被称作“东口”。
晋商经营食盐生意获利之后,到了范永斗这一代,以范家为首的晋商基本上就跟建奴的利益捆绑到一起。
老奴努尔哈赤一生杀人不眨眼,尤其是汉人,可他唯独不杀商人。
其实不是他不杀,而是他离不开大明商人。
当时的气候正处于小冰河时期,大明境内固然多地旱灾,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可建奴所在的东北地区同样有严重天灾。
由于纬度更高,气候变冷造成的影响更加严重,春夏干旱无雨,到了冬天又是雪灾,牲畜纷纷冻死,建奴陷入严重的粮食危机。
宁锦大捷之后,老奴努尔哈赤活活被气死。
大明上下因为此战胜利而士气大振,一方面积极备战,另一方面封锁关隘,严令禁止任何人与建奴做生意,违令者立斩不赦。
大明希望通过经济封锁的手段,困死塞外苦寒之地的女真人。
那时是“臭名昭著”的九千岁当权,手下厂卫兵强马壮,威风凛凛,晋商不敢越雷池一步,走私建奴。
如果一直这样,别说汉人的锦绣江山了,建奴能不能维持生存都是大问题。
新奴皇太极被逼得没招,于是带着部队绕到朝鲜半岛打劫了一番,从高丽棒子那里抢点粮食,在朝鲜历史上被称为“丁卯虏乱”。
可打劫来的粮食也维持不了太长时间,皇太极一狠心,再次发动”宁锦之战“。
他希望能一举攻克锦州和宁远,这样就可以去关内打劫,不用再待在东北受冻饿之苦,但是没有成功。
也是在此时,魏公公没了,厂卫也没落了,建奴和晋商迎来了春天。
范永斗为首的晋商,以张家口为基地,向建奴转运其所需要的军事、生活物质,“与辽左通货财,久著信义”。
于是乎,新奴皇太极对于范家这样与他们长期做生意的晋商也越发倚重。
随着建奴野心膨胀,他们需要的东西越来越多,铁器、火药、火枪、军事情报都是重点高价收购的商品。
建奴全部的火药,成的粮食和超过六成的金属全部由晋商提供。
甚至京畿情报,细致到每个关口的守将姓名、士兵的数量和装备的清单,也完全由晋商提供。
老王讲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那是皇爷只跟他说到这里。
他不知道在晋商源源不断地物资输送之下,原本缺衣少食,兵器不足的建奴变成了装备精良的虎狼之师。
最终,建奴杀进山海关,“嘉庆三屠”、“扬州十日”、江阴之屠……无数大明子民惨死于屠刀之下。
并且,他们夺取了汉家江山,入鼎中原。
殿内,随着老王解决完毕,刘文耀和巩永固恍然大悟,他们终于明白崇祯皇帝如此大力度戒严的原因了。
戒严是假,防奸捉奸才是真。
“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畜生,就是诛其九族也难解心头之恨!”
巩永固年轻气盛,片刻之后,方才赤红着双眼狰狞说道。
刘文耀却是不发一言,但整个人明显处在一股亢奋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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