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与张之极交谈完之后,当天旨意就传到内阁,夺情起复英国公父子,入主中军都督府,总督京营,执掌禁卫。
原本担任此务的成国公朱纯臣,调任前军都督府,协理英国公。副总督定国公徐允祯调任后军都督府,协理英国公。
同时,襄城伯李国帧、武清候李国瑞、新乐侯刘文炳等一系列执掌军权的皇亲勋贵,职务都有变动。
这其中,有人军权加深了,有人军权减弱了,还有人沦为光杆司令,空有职务在身。
个中的酸甜苦辣,非当事人不能体会。
而且,兵部右侍郎李邦华奉旨清点京营兵马,顺便也裁汰了一些空缺职位。
一时间,京城勋贵子弟议论纷纷,不明白陛下这是怎么了。
大敌当前,临时临头来整顿京营,有用吗?
而原本热度颇高的借助一事,反而因为此事渐渐有了偃旗息鼓、悄然无声之势。
当然了,也有一些皇亲勋贵,心里不安,偷偷地求见崇祯皇帝,可不约而同地都吃了闭门羹。
崇祯皇帝以为,有些事情错过了,那就覆水难收了。
只是,话虽如此,也跟崇祯皇帝太忙有关了。
这些天来,除了布置御驾亲征一事外,崇祯皇帝也在不停地接见奉旨赶到京城的各路英才。
通政司施邦曜、都查院左副都御史杨维垣、原次辅王应熊等人,崇祯皇帝都一一和他们分别面谈。
与此同时,他有许多紧急的事情亟需处理,哪里顾得上这些垃圾?
“皇爷,京城的粮价已经开始疯涨,不少米店早上一开张,不到一个时辰就抢完,然后下午再开张时就足足涨了四五倍。
而且许多百姓已无米可买,甚至有些较为贫困的朝廷官员都已经几段没米下炊,如此下去,必遭民乱。”
一日饷午,崇祯皇帝刚刚接见完赴京的一位官员,老王进来禀告道。
“很好!”
深深懒腰,崇祯皇帝眼中寒芒一闪而过,转身问王承恩:“人都派好了吗,预备何时动手?”
“禀皇爷,都安排好了,就等皇爷吩咐。”王承恩答道。
“晋商在朝中有多大势力?”
崇祯皇帝仔细想了想,方才幽幽问道。
老王立马拿出一本账册,认真对了对,方才说道:“皇爷,厂卫花费半月时间,明确涉及前任首辅三位。
现任部堂大员和四品以上京官不下十名,皇亲勋贵有牵连的七人,布政使以下的无法统计。”
崇祯皇帝不由得笑了起来:“都说东林势大,如今与这晋商一比,倒也逊色不少。”
说完,崇祯皇帝拉下脸来,神色严肃地道:“准备好就动手!”
“老奴遵旨!”
说完,老王就退出殿外。
当日,朝廷加派人手,京城戒严加强。
上百万人口的京城,家家闭户,少有开门的。往日里京城那种满满的脂粉气,热闹升平的意味,都消失不见。
街市上,愈发冷冷清清。
京城朝阳门两侧的百姓们,生个小茶炊子烧点热水,将就弄点吃食,小心翼翼的从门缝窗缝向外观望。
胆子大一点还在墙头上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兵马不断的街面。
敏感的京城人谁都知道,京城又有大事发生了。
此时,京城第一酒楼雅香居的包房内,前首辅刘宇亮的管家和范永根二人谈笑风生,欢声不断。
“韩老弟有所不知,范某虽不过是一生员,但朝中的达官显贵也认识不少,如今紫禁城里的那位也照样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
只要老弟能带我朋友出城,今后范某必有重谢!”
桀桀
公鸭声的笑声响起,刘宇亮的管家豪气说道:“京城谁不知范掌柜的够意思,没问题,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说完,包间内响起大笑声。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几声惨叫,紧接着就是一道鲜血溅洒在了窗户上,吓得范永根和韩管家立即就站了起来。
门直接被撞破,然后范永根就惊愕的发现自己的随身护卫已经全部被杀。
而且,就在他狐疑不解之时,一条长链直接缠住了他的脖子,而与此同时,韩管家也被一条长链缠住。
肥头大耳的两人就这样如同两头肥猪一般被拖出了雅间,一双穿着白底黑靴的脚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抬头一看,却是东厂的番子。
东厂的番子也没说什么,拔出长刀直接割断了这两人的脚筋,疼得这两人顿时声嘶力竭的惨叫起来。
“堵住他们的嘴,带回大牢!”
与此同时,朝阳门附近,八大晋商的府门前,也被大军团团包围。
“直接拿下!若遇顽抗,格杀勿论!”
老王挥着手吩咐道。
“遵令!”
精锐的东厂番子大应一声,拔出刀刃就朝队杀了过来。
这些人不是什么朝廷官员,东厂番子也懒得去管他们到底反不反抗,反正先直接屠杀一阵再说。
陛下和厂公要的是银子,而这些卖国贼死了也不足惜。
老王杀气腾腾地看着这些,一声不吭。
一旦掌握了生杀予夺的权力,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就会成为一个狠辣凶残的人。
老王就是这样的例子,如今他几乎就成了第二个魏公公,甚至比魏公公还要毒辣。
因为他的皇爷,马上就要去拼命了。
而他能做的,就是成为皇爷手里的一把屠刀,为皇爷扫除一些障碍。
:诸卿,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