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老货不会因为人多,所谓机密重情就不敢说了吧?
帝辛忍不住心中微动之下,立刻又是无声于长案上打开《封神演义》,翻到第五回迅速的扫一眼,但见竟然还真是当朝说的。
于是直接便开口道:“且宣道者。”
瞬间九间大殿便寂静下来,再没有人提什么八百诸侯本章候命,明显帝辛即使是神志被迷惑,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而只要确定帝辛依旧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就行。
同时帝辛也是忍不住好奇,那位云中子却也是惦记了许久的一个老货,却不知又是长什么模样?终于到了出场的时候!
片刻便即是也无人带领,一人兀自从午门来到九间大殿,自也是瞬间便吸引九间大殿所有人目光。
终南山练气士云中子?
自是每个人心中感觉都是不同。
因为大商王朝的练气士大将真的已经够多了,多到大商王朝君主自然的成为天下共主的天地君主,而让化外之夷的八百诸侯国都不得不来朝商。
不想眼下却又来一个什么终南山练气士云中子,如此庞然大物的大商王朝,自让王叔比干心中滋味都是莫名。
而对于胶鬲等人同样是,却就算君候(西伯侯)智慧并不差帝辛小儿,可西岐却一个练气士都没有,那么就只能先从内部让大商王朝崩塌。
但见却是一宽袍大袖,左首提花篮,右手执拂尘,而头戴青纱一字巾,竟然诡异的脸上也像涂了一层白粉一般,然后更涂着口红。
让九间大殿王座上的帝辛不由就是看得一呆:难道那后来的如来佛祖,涂口红的形象,竟是跟其一众老货学的不成?怎么长这么个鬼样子?
然后下意识就是认真看一眼长案上的《封神演义》。
只见竟然跟《封神演义》上记载的一模一样!可谓(面如傅粉一般同,唇似丹朱一点血。左手携定花篮,右手执着拂尘……)
更尤其是,那脸上涂着一层白粉般不说,竟然还极为的相似那后世日本鬼子的古代女人,口红就只涂嘴唇中间一块,然后又粉白粉白的一张脸。
于是帝辛低头看一眼《封神演义》,再抬头看一眼终南山云中子,然后低头抬头,低头抬头,低头抬头。
整个九间大殿都是不由诡异的寂静,一脸不想这化外的练气士,竟与我等相貌都不同。
可还不等帝辛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紧接石矶娘娘彩云童子就是无声自偏殿走出,然后手持一张白色的布卷,轻轻走到帝辛身边。
更紧接摊开在帝辛面前的长案上。
只见上边却是一锃亮大脑门的老货,而留着后世鞑子的发型,脑后一块银发又在头顶扎一个发髻疙瘩,完全是栩栩如生,仿佛活的一般……
同时石矶娘娘悠悠的声音也是传入帝辛耳中道:‘陛下,此却为云中子,不过是云中子化妆而来,并非其真实面貌,我叫彩云与你的才是云中子真实面貌;
想是其也怕被那位上古神女知道其云中子献剑除妖,故而化妆而来,待时其却可以否认献剑除妖的不是其云中子。’
瞬间帝辛便就是明白过来,原来老货竟然也知道变个相貌过来,难怪敢承认自己是云中子。
而到时候却就可以向那位上古神女言:‘若真是弟子云中子献剑,欲害娘娘座下轩辕坟三妖,弟子又怎可能还留下自己之名?
分明是有人欲陷害弟子,故往那朝歌献剑除妖,却又留下弟子之名。
那妲己本是助我教天数而行,托身宫院,惑乱君心,好叫那纣王诛妻杀子,弟子又怎可能害那妲己?’
可谓什么叫阴险?
其阐教下灵珠子打杀天庭下东海龙王三太子,留名留的是大商陈塘关总兵李靖的名,射杀骷髅山石矶娘娘童子,留的同样是陈塘关总兵李靖的名。
而其云中子朝歌题诗都是偷偷摸摸不留名,那么明知道妲己是轩辕坟三妖的情况下,其献剑除妖又怎么可能会留自己之名?
所以留其云中子之名的,便必然不是其云中子,而且相貌都不对,那分明就不是其云中子的形象!
于是瞬间想通,帝辛也忍不住眼角一抽。
终于这时云中子也执拂尘,淡淡一个稽首道:“陛下,贫道稽首了。”
帝辛突然就是指着其道:“大家且看,这化外之人,就是不懂礼数,面见寡人,竟敢不跪。也罢,寡人就看在你化外野人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你这脸上涂粉,唇上涂红的道人,从何而来?”
九间大殿中,王叔比干联盟,胶鬲西岐集团,伯夷叔齐、飞廉费仲大商一方,墙头草的黄飞虎,所有人闻听都是不动声色。
飞廉费仲自知道,陛下是故意调侃云中子呢。
王叔比干联盟,胶鬲西岐集团,则都是不动声色巴不得帝辛得罪化外的练气士,但对如此形象的练气士,却也是没有一点好感。
可不想云中子却丝毫不怒,淡淡道:“贫道自云水来。”
帝辛故意再次向其一指,道:“大家且看此野人,之前还自称终南山练气士云中子,此时却又称从云水来,已是犯欺君之罪。
不过寡人念其化外野人,不知我大商王朝人礼,便权且不怪。
敢问你这脸上涂粉的道人,何为云水?”
明显云中子依旧是丝毫不怒,自知道大商君主帝辛经历过女娲宫降香之后,早已再不是当初的大商君主,同时自也是想过来亲眼见证一下。
于是依旧淡淡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帝辛立刻再次问道:“云散水枯,汝归何处?”
云中子依旧淡淡:“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
帝辛脸上瞬间现出恍然之色,道:“原来你这货,竟是云中一珠子化形得道,故名云中子,却也算已通智慧,可称之为人。赐座!”
九间大殿继续诡异的寂静。
赐座?眼下却都是席地而坐的,赐什么座?
立刻便有一站殿将军,自正是心腹亲随大将的殷破败,赶忙就是为其拿上一块布为座,铺在其身后地上。
不想老货也是淡淡的坐下,丝毫不介意。
但其座下,席地而坐九间大殿中,两班文武却都是站着的,却就是更显诡异。
可不想紧接,其云中子还是反击道:“天子只知天子贵,三教原来道德尊。”
天子?
一瞬间所有人都是不由听得神色一动。
天子一词第一次出现,不想竟然是从其云中子口中。
帝辛同样紧接道:“你这脸上涂粉的野人,果然是不知礼,寡人乃天地君主,寡人之子,方可称天子,焉敢如此藐视寡人天地君主之尊?
这一次便且再赦你无罪,若再敢口出狂言,便将你这野人逐出朝歌。
你究竟住何处洞府?因何事要见寡人?”
终于九间大殿内一片寂静之下,云中子脸上也是明显一叹,更加确定大商君主的确已被惑乱了神志,根本就没法交流了,却还保留着一定的聪慧。
同样从只言片语中便感觉到大商君主智慧的可怕,若非是当初女娲宫降香将其惑乱了神志,言辞上其云中子根本就不是对手。
于是闻听,也只好赶紧如实答道:“贫道住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是也。因贫道闲居无事,采药于高峰,忽见妖气贯于朝歌,怪气生于禁闼,道心不缺,善念常随,贫道特来朝见陛下,除此妖魅耳。”
帝辛瞬间也是变脸笑道:“深宫秘阙,禁闼森严,防维更密,又非尘世山林,妖魔从何而来?你这野人此来莫非错了!”
云中子依旧淡淡道:“陛下若知道有妖魅,妖魅自不敢至矣。惟陛下不识这妖魅,他方能乘机蛊惑。久之不除,酿成大害。
贫道有一歌为证:艳丽妖娆最惑人,暗侵肌骨丧元神。若知此是真妖魅,世上应多不死身。”
帝辛也是立刻假装疑惑道:“宫中既有妖氛,将何物以镇之?”
云中子淡淡就是揭开花篮,取出松树削的剑,而拿在手中,再次道:“陛下不知此剑之妙,听贫道道来:松树削成名巨阙,其中妙用少人知。虽无宝气冲牛斗,三日成灰妖气离。”
而说完就是兀自起身,又恭敬走到帝辛面前双手奉上。
帝辛也是随意接在手中问道:“此物镇于何处?”
云中子不动声色:“挂在分宫楼,三日内自有应验。”
帝辛立刻大喜,道:“便依你这道人云中子,看寡人宫中是否真有妖气。行了,你且去罢。”
云中子也是淡淡一礼,道:“如此,贫道便且去了。”
说完便又是淡淡转身,并边走边作歌道:
“随缘随分出尘林,似水如云一片心。
两卷道经三尺剑,一条藜杖五弦琴……”
可不想还没等其作完走出九间大殿,突然王座上的帝辛便又是一声笑道:“这化外脸上涂粉的野人不说人话,还有歌为证;
以为寡人便如此好诳?作一歌就可以为证了?莫非是脑子进水了不成?
若说寡人宫中有什么妖魅,更言妖气贯于朝歌,那上古神女女娲娘娘却也是人首蛇身的妖身,其怎就未见女娲娘娘妖气贯于女娲宫?
这道人分明就是来陷害寡人!且让小青(石矶娘娘坐骑青鸾)将此木剑送往女娲娘娘宫中,报于女娲娘娘知晓;
就言有一自称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的道人,竟来与寡人献剑除妖,不知其是何用意,寡人自不敢冒犯娘娘。”
结果帝辛话音落下,彩云童子接过木剑就走。
九间大殿内依旧是诡异的寂静,不想帝辛即使被惑乱了神志,智慧竟依旧如此可怕。
而已经走出九间大殿的云中子闻听,更不由就是一双老手一颤,眼皮更是忍不住狠狠一跳,接着几步间身影就是无声无息消失。
至于其献的木剑,自也是真要送到那位上古神女女娲娘娘的面前,让那位上古神女亲眼看到。
而其老货虚伪阴险,但只这一次却不知道,其每一步都已是在帝辛的预测之下。
即如此当面骂其云中子野人,那么本该第二日偷偷摸摸题的诗,只怕一出九间大殿,立马其老货就会去司天台。
而朝歌的司天台四周,却已不仅有上古凤凰之子妖族大能的孔宣等着。
同样西南佳梦关的魔家四将,渑池守将的张奎,自也包括石矶娘娘,暗中更有恶来手持乾坤弓震天箭。
却哪怕司天台旁一颗石子,却都是袁洪所化。
已然是真正的布下天罗地网,这一次只要其云中子还敢偷偷摸摸题诗不留名,却就让其插翅难逃,直接将其老货绝杀。
可不想同样一片安静的朝歌司天台,下一刻其云中子身影还真就无声无息出现了。
但同时心中却也是忍不住莫名有感的微微一跳,只觉一瞬间的心惊肉跳之感,而忍不住现身朝歌司天台前就是急急四周扫视一眼。
然后眼见四周没人,手中亦是紧接便一闪出现一支笔,急向着司天台照墙上笔走龙蛇写去:
妖氛秽乱宫廷,圣德播扬西土。
要知血染朝歌,戊午岁中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