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消息便就是报进府中,让王叔比干同样忍不住惊奇。
那西岐伯邑考(太子)来朝歌进贡了?还跪到自己府门前来?难道不知道那西伯侯正是被自己所害,所以才被留在了朝歌?
结果闻报,自也是赶忙出府,而居高临下的故意淡淡问道:“阶下跪者何人?”
对于伯邑考同样知道,而隐隐知道朝歌的局势,大商王叔比干与大商君主完全就是敌对的。
那么其被西岐所有人陷害之下,几乎是必死在大商君主手上的情况下,唯一的生机明显就只有与大商君主对立的王叔比干了。
但只显然其还太年轻,不知道王叔比干同样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货,却就是其父亲西伯侯都差点一次又一次被比干阴死。
于是闻听,也是恭恭敬敬叩头答道:“吾乃犯臣姬昌子伯邑考。”
只见王叔比干闻听,慌忙赶紧低身上前亲手扶起道:“贤公子快快请起,刚好我欲去见陛下,且边走边说。”
自是要将其引到午门,朝歌众目睽睽之下。
更尤其还带着进贡的队伍,以比干的老谋深算,就算那侄子帝辛被惑乱了心智,如此进贡的队伍既然能进朝歌,那商青君也必然是早已知道。
那么有什么话,还是当着所有人面说吧。
自是曾经西伯侯姬昌在朝歌安插了内应,曾经帝乙也在西岐安插了内应,王叔比干自也同样在西岐有眼线。
而就在其还没有离开西岐,比干自是就知道了其要进贡何宝。
可谓三件荒淫酒色昏君标配的西岐三宝,完全就是被西岐推出来送死的倒霉货,自才不会救其伯邑考,背后推其一把还差不多。
因为以其伯邑考进贡的三宝,完全就等于是明言那帝辛酒色荒淫无道,必然是难逃一死。
可其伯邑考若难逃一死,则也就必然连累那西伯侯,若是其伯邑考、西伯侯都身死在朝歌……
如果西岐背后真有那昆仑山宗教邪教阐教的话,西岐却也就有了兵发大商的实力和借口,到时浑水之下王叔比干也才好从中得利。
所以救伯邑考是不可能救的,同样不可能救西伯侯姬昌,推两人一把让两人早死早投胎还差不多。
结果就是诡异的,一路王叔比干都不开口。
一直到了午门外众目睽睽之下,才是突然当着其他六王,同样当着武成王黄飞虎等人的面关心问道:“贤公子为何事至此?”
论心机伯邑考自然也是有的。
但跟王叔比干等一众的老货相比,却完全就是个二货,至少在一众老货眼中就是个二货。
结果闻听也是直接早就打好的草稿恭敬道:“父亲得罪于陛下,蒙亚相保护,得全性命,此恩天高地厚;愚父子兄弟铭刻难忘!
只因父亲被羁羑里,人子何以得安。想陛下必思念循良,岂肯甘为鱼肉。
故邑考与散宜生议,将祖遗镇国异宝,进纳王廷,代父赎罪。
万望亚相开天地仁慈之心,怜姬昌久羁羑里之苦,倘蒙赐骸骨,得归故土,真恩如太山,德如渊海。西岐万姓,无不感念亚相之大恩。”
自是微子、箕子、微子启、微子衍,未来古之大贤的伯夷叔齐,包括大商君主帝辛党的飞廉、费仲等臣子,以及西岐内应联盟,全部都是在场。
却即使帝辛每日将计就计,沉浸在美色中,但每日朝歌众臣还是都形式的集体往九间大殿一趟。
刚好也可显示大商君主的荒淫酒色,日夜荒淫不上朝,看吧!陛下今日又没来上朝,唉!我等还是回罢。
同时自即使商老头不知去了哪里养老,首相的位置也依旧悬空,所以王叔比干自也依旧是亚相。
而显然伯邑考同样有着自己的心机,可谓祖遗镇国异宝,完全是每一个词都可以用上双引号,而“祖遗”“镇国”“异宝”。
故意说明荒淫酒色标配的三宝,其实是西岐祖传的。
而从侧面说出,真正荒淫酒色,日夜荒淫不休的其实是自己西岐。
且“镇国”异宝,同样是在不着痕迹暗示,真正荒淫昏君的其实是父亲西伯侯。
既然早都已立国西周,又用如此荒淫酒色行乐之物为镇国异宝,那么那西伯侯姬昌不是荒淫酒色的昏候是什么?自亦可说是昏君。
且点名是与西岐散宜生商议,即自己是被逼来进贡三宝的。
那明明荒淫昏君标配之物,竟然是西岐祖遗镇国异宝?
便说明西岐西周的历代国主,其实都是荒淫酒色的伪君子之徒。
可谓一句话将王叔比干捧到了天上,同时又暗示说出不是自己故意借进贡,而喻义陛下乃是荒淫酒色之君,就是故意说给大商君主一方听的。
王叔比干想借午门众目睽睽,推其伯邑考一把,也好早死早投胎,不想其伯邑考竟会反借午门文武汇聚之地,提前为自己开脱。
庞然大物的大商王朝,又怎可能没有智慧之人?总会有人能听懂其伯邑考的话,然后让其伯邑考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而以王叔比干等一众老货的心机,自也都能瞬间抓住关键词,可谓:祖遗镇国异宝!
终于闻听,一群的老货除了黄飞虎之外,都是不由深看伯邑考一眼,果然西岐九十九子即使没有一个是西伯侯亲生的,也都是个个心机不简单。
王叔比干也不得不假装一沉吟,继续问道:“不知贤公子纳贡,乃是何宝?”
伯邑考同样等的就是当众说出,立刻便恭敬回道:“自是始祖父亶所遗七香车,醒酒毡,白面猿猴,美女十名,代父赎罪。”
而再一次清楚说明,仅据其伯邑考知道的,西岐便已经祖传三代以七香车、醒酒毡、白面猿猴为镇国异宝了。
为何西伯侯姬昌往上祖传三代国主,都以醒酒毡为异宝?以能歌善舞的白面猿猴为异宝?以男女行乐的七香车为异宝?且还是镇国异宝?
为何大商王朝却没有荒淫酒色昏君标配的异宝?
而美女十名,显然则是进一步说明,大商君主就是一个荒淫酒色的昏君。
可谓曾经暗中西伯侯姬昌都还安插内应胶鬲等人,如今有了堂堂正正的机会献美女,又怎可能没有一点的问题?
但即使明白了伯邑考的心机用意,王叔比干自也只能配合的继续问下去道:“七香车有何贵之处?”
伯邑考也是不由再次恭敬答道:“七香车,乃轩辕黄帝破蚩尤于北海,遗下此车,若人坐上面,不用推引,欲东则东,欲西则西,乃西岐世传之宝。
醒酒毡,倘人醉酩酊,卧此毡上,不消时刻即醒。
白面猿猴,虽是畜类,却善知三千小曲,八百大曲,能讴筵前之歌,善为掌上之舞,真如呖呖莺篁,翩翩弱柳。”
为何轩辕黄帝的七香车能成为西岐世传之宝?自是为了警示大商,西岐恐怕是那黄帝姬轩辕之后。
同样以醒酒毡侧面点出,父亲西伯侯往常在西岐,其实常常人醉酩酊,完全是靠醒酒毡醒酒,传出的百杯之饮之名正是最好的证据。
但其没有说的是,西岐西伯侯平时其实却是以酒为池的。
更平时亦爱好以白面猿猴取乐,却是西岐祖遗镇国之宝。
终于话音落下,午门外也不由一片寂静,就只有伯邑考为一个光芒万丈的主角。
王叔比干也不禁微沉吟一下,最后道:“此宝虽妙,奈何陛下失德,又以游戏之物进贡,正是助桀为虐,荧惑圣聪,反加朝廷之乱;
无奈公子为父羁囚,行其仁孝,一点真心,我自当带公子入宫,求见陛下,不负公子来意耳。”
可谓其王叔比干是什么人?骂侄子帝辛自是天经地义的,剩下谁敢跟着骂陛下失德,自谁就要倒霉。
而不着痕迹之下,反正自己又不坐那君主之位,还是能坑一个是一个,等被那帝辛商青君杀的人多了,也好给那帝辛更多的罪名。
同一时间的甲骨房,帝辛也是已经久等。
而左边更加美艳的石矶娘娘,右边同样如邻家女孩的绝美仙子女娃,两人都是一起扮男装的跪坐一侧。
再两人两边则是青鸾与彩云侍立。
帝辛自也是忍不住心情大好。
女娃如此第一次跟在大商君主身边坐陪,且还是扮男装的情况下,心中也是不禁异样感觉。
而事实上成了帝辛妃子的石矶娘娘,同样是不禁心中异样,从没有感受过的凡人新婚之喜和激动,崭新的身份,往后大商君主妃子的身份。
但只帝辛却没有点明,即大商王宫所有人都已知道其已是帝辛妃子,但却又没有妃子之名,就是帝辛也依旧是相敬的称呼娘娘。
于是等了片刻,帝辛便也忍不住心中激动亢奋,往左边扭头问道:“娘娘,你说寡人证道机缘,不会就是那西岐三宝吧?”
石矶娘娘即使女扮男装,却依旧是妖娆诱惑无限。
却是从前对帝辛还没有觉得如何诱惑,但透到灵魂的两晚之后,眼下时刻则都只觉无法抵挡的诱惑。
也是依旧戴个面具,不然即使女扮男装,却也是太美了,更尤其还是见那西岐伯邑考,女娃同样新奇的戴了一个面具。
可结果闻听,石矶娘娘却根本就不回答。
帝辛便又忍不住心痒难耐的看向右边,不禁再次问道:“娘娘你知不知道,寡人以力证道的机缘究竟是什么?”
女娃问题却是不禁面具下脸上微露出一丝笑意,仅仅两日的相处下来自已经发现,这位大商君主陛下不仅对自己所有亲近的人都很尊敬,更其实还是一个比较有趣的人。
且又兼智慧无双,但却也有犯傻的时候,偶尔那么瞬间竟也是傻的可爱。
于是闻听,也只好动听的声音道:“我尚不知那西岐之人会进贡何宝,又如何知道陛下以力证道机缘为何物?”
帝辛立刻介绍道:“消息已经传来,正为那西岐祖遗镇国异宝的白面猿猴,据说能歌善舞;以及醒酒毡,可用来醒酒;
还有曾经那黄帝姬轩辕遗留的七香车,据说乘坐上面,只需靠意念便可飞行于天地间,欲东则东,欲西则西;
等有了那七香车,寡人便可与娘娘共乘,有时间也往那火云宫一趟,去亲自一见两位圣人。”
石矶娘娘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变化。
女娃面具下表情则瞬间听得不由古怪,石矶娘娘却没有告诉其这位陛下,其以力证道的机缘是什么?
当然自也已经知道,有名练气女仙的石矶娘娘,竟甘愿为了大商君主的妃子,心中自也没有觉得什么。
但闻听轩辕黄帝的七香车,作为曾经炎帝神农最小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没听所过轩辕黄帝专门用来双修的七香车?
凡是与那轩辕黄帝共乘七香车的,便没有一个不是那轩辕黄帝的女人,这位陛下竟然傻傻的要跟自己共乘。
于是瞬间面具下脸色也不由古怪起来,干脆也只能学石矶娘娘不再开口,就让其这位智慧无双的陛下继续犯傻下去吧,那七香车能是与自己共乘的吗?
刚好外边紧接便有人报:“陛下,亚相比干携西伯侯姬昌子伯邑考,纳贡代父赎罪。”
一旁女娃娘娘突然也不说话了,帝辛心中自也更忍不住好奇。
闻听直接就是道:“让亚相比干留在外边,宣伯邑考进来。”
紧接话音落下,帝辛便又赶忙往外一指,道:“两位娘娘,小青、彩云,且往外边看。”
在几人的对面正前,便正是大开着的殿门,殿门外则是为一条青石铺就的大道,一直延伸出很远,然后才是另一幢宫殿。
结果很快召见的旨意传出,在外边等候的王叔比干瞬间也不由傻眼,而看得忍不住就是眼角一抽,再抽,再抽。
反正又没有人看到,自再不需要掩饰自己的表情,并也根本就不需要掩饰。
只见明显伯邑考为了能够活命逃过一劫,竟远远五十丈(将近百米)的距离,就开始双膝跪下,而俯伏在地。
然后无比诡异的,竟然开始以肘膝在地上碎步往前爬行。
竟然几乎神技的只用两肘两膝在地上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