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水浒传中河北田虎手下大将,膂力过人又颇懂韬略,是个难得的将才。
此人为报父仇杀凶徒两人,为官府追踪,不得已投奔同乡乔道清,乔道清又推荐给田虎,为田虎帐下伪殿帅官。
论韬略,孙安能与卢俊义和朱武这对组合僵持不下。
说武艺,此人与霹雳火秦明大战五六十合不分胜负,又与卢俊义鏖战五六十合,战马跌倒后,又换骏马大战有五十余合,才被卢俊义以计擒获。
征淮西王庆,孙安先斩敌将卓茂,又砍淮西第一将杜壆右臂,杜壆才被卢俊义刺死,可谓准一流将领。
李寇不记得这些,他只看过央视版的水浒传。
只见了孙安身高足有一米九,以宋尺来算也在六尺以上,虎背熊腰生得极其彪悍,又是个走路也稳当的人,李寇心下便欢喜。
“主公!”孙安当面便拜道。
李寇发一怔,这是作甚么?
孙安拜道:“主公勿疑,大娘子仁慈,知晓小人一家生活艰辛极,几日内,已使人取小人家小到此,小人回来后,方知晓竟有如此安排。自此后,主公命小人作甚么,小人便作甚么,只盼望主公收留。”
李寇挠下头多少有些奇怪。
这就有人叫主公了?
他记着三国演义里混到刘皇叔那地步才有人叫主公来着。
忙扶起孙安,李寇笑着道:“孙兄一片赤诚意,我何必相易?好,往后,山中多劳你与朱文,遇事可与黄述虎大这些弟兄商议,此外,我不喜欢旁人自称小人,我辈生来昂扬好汉子,谁比谁低贱?莫忙,我先拜见长老。”
孙安甚感激,陪着李寇进了侧院,先拜见孙父,一个老实巴交的老汉,本在泾原做过弓箭手,孙母倒是个精明老妇人,见李寇举止进退十分有礼节,才放下心把家安在渭州了。
李寇要安排酒宴,为孙安一家接风洗尘。
孙安正色道:“洒家听人说,树木根基不深,乃是该扎根时草草了事。主公今虽有一寨之军民,然,仇敌环伺于外,妄图吞并粮行者窥测于卧榻之侧,此正是用人之际,岂可因吃酒耽误大事?洒家无甚么本领,一双剑,七尺的身躯,只怕没有用武之地,主公又何必在这着急之时,为一顿酒席冷了孙安的心?但有事,只管吩咐来,才最是解渴!”
李寇大喜道:“真我西陲男儿也好,吃酒多的是时候,你休息一夜,明日便上山,与朱文商议,订立寨中事,待我归来时,军寨一应事务须一一齐备。此后,我只怕要读书,寨中民事,尽托付朱文寨中作战事,便以你为主。内有虎大郎统领弓箭手,外有黄述并众兄弟押运粮草,我可无忧矣!”
孙安方笑道:“当为主公效死力!”
他又惊奇道:“只是杨娘子”
“她想管什么变让她管什么,我哪里管得了她啊。”李寇摊手苦笑道。
孙安遂也笑:“杨娘子将门虎女真是不让须眉男儿也!”
安顿好吃住,李寇又与一众手下吃些饭菜,他也不嫌弃味道重了,只管大碗吃三碗肉菜,馒头只吃了五七个,又吃一大碗菜汤才放筷子。
黄述惊叹道:“郎君真虎狼食量!”
“吃也不能还能做什么,多吃些。”李寇道,“过些日子安定下来了,我有一番打熬筋骨的法门儿,到时会与操练规则一起下发,你们若吃不好,可别想出类拔萃。”
还有这好事?那可是不传之秘!
“甚么不传之秘,全都是敝帚自珍。”李寇道。
吃完饭,在院子里转悠几圈,打出饱嗝儿了,李寇才去见马姑娘,果然见杨娘子与折丽姝都在。
马姑娘讥笑道:“还怕我收买了你的手下?”
李寇摆着手:“只怕人家有芥蒂。”
坐下后,马姑娘奉来茶,杨娘子推来果脯,折丽姝也取果子来,似乎心情都很好,有什么喜事?
“渭州粮价被咱们稳定下来。”马姑娘喜滋滋地汇报,“大郎真是善人”
杨娘子吃的一声嘲笑着道:“他哪里是甚么善人,把仓司的粮,拿来压低了粮商的粮,又收购粮商的粮,打压粮商的粮,促使仓司开仓平价买粮,倒好名声都归了他。”
“不是的。”折丽姝摇头道,“李大郎可没收获什么名声,反倒多了好多对头,我听说,陕西诸路粮商公然找了静塞贼军,他们正沿路设伏,要拦截过往商旅,说,凡有买升斗粮行米粮,不可自静塞贼面前过,”稍稍迟疑下,她又提醒李寇注意吐蕃诸部,“他们在渭州的据点,如今至少多了数倍。”
李寇点头道:“早是预料到的事,哪些文官有什么看法?”
折丽姝气道:“我又不是你的谍子!”
不过,她很快又说道:“做官,做官,哪个不为银钱?升斗粮行如今存粮数千石,一朝蝗灾过后只怕万石也是有的,哪一个文官不眼馋?”她正色提醒,“你可莫要小瞧了他们,须知,西陲种地权柄都在将门之手里,这些个文官,见多了京师繁华,他们能有甚么想法?只好一天天熬资历等升迁调回京师,一边无孔不入监控着西军的将门们,至于巧取豪夺事,于他们而言再平常也没有了,你可莫以为他们是吃人吐骨头的好人物。”
“计将安出?”李寇见她神色闪烁便知已有巧计。
杨娘子奇道:“你怎知她有妙计?”
马姑娘不动声色递一杯茶,俨然便是以主谋客姿态。
折丽姝哑然失笑,白了马姑娘一眼,徐徐道:“李郎君与将门多有合作,这个给了钱,那个有分红,却不知,待张泰这样的大儒,郎君可有巧计拉拢乎?”
她进一步提醒:“郎君尚未长成年,今虽为知寨,然只为流民。而若郎君长成人,便是西军之中一个新秀,此时,郎君以何身份与大儒向结交?须知国朝最忌惮边将与朝臣来往,将门与大儒谋利,若郎君许陕西诸路大儒百学堂,只怕朝廷也要问郎君居心何在,到时,郎君如何自处?朝廷如何能心安?”
李寇恍然大悟,这就叫下手要趁早。
然,大儒不好拉拢啊。
折丽姝轻笑:“郎君既自学,又求学,寨中已立学堂,地位尤在心腹之上,大儒好名声,儒学好传达,此事于郎君,不过岁出数万钱耳,而与大儒言,那是教化功劳,张泰虽明智,他人怎肯放过这么好的时机?只是郎君久在深山里,他们只怕吃不得那种苦,因此,他们需要的,只是郎君的一个姿态,此事易如反掌,郎君何不取之乎?”
这真是金玉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