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咸阳满堂朝臣高位的情况下做官,要说没有真正聪明的官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即便聪明,看得懂现在朝堂的情况,面对某些利益纷争的时候,同样要陷入纠结。
该怎样决断,是大部分朝臣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即便面对危险,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朝臣们仍旧是敢奋不顾身的跳下去。
之所以如此,不是朝堂上面的官员们愚蠢不堪,半点不聪明,而是利益真的能让人迷失其中。
古往今来,迷失在利益当中的朝臣屡见不鲜,但是如现在咸阳这般的情况,倒是鲜有所闻。
朝臣们丝毫不顾及皇帝陛下的真实意愿,连是去揣测皇帝陛下的想法的念头都没有。
只是看着眼前那股庞然大物般的利益,便是奋不顾身全然跳进去同时拉扯大部分的官员。
法不责众。
这些朝臣在这点事情上考虑的倒是清楚,只要拉拢足够庞大的官员数量智障。
都是奋不顾身的闯入争夺利益的争斗,面对这样庞大的官员数量,皇帝陛下必然不敢出手。
同时在这种争夺纷争的机会下,他们这些处于高位的朝臣,倒是有着极高的优势能够抢到那些利益。
自然而然,利益驱使乃是本能,那些朝臣愿意依靠着利益去争抢一番。
反正他们笃定皇帝陛下不可能大量裁撤官员,或是直接把他们打入监牢。
在这些官员朝臣们的认知当中,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
对于帝国的稳定肯定会起到极其可怕的震荡,要是皇帝陛下对他们动手,必须思考清楚这些问题的解决办法。
在他们这些官员们看来,这些事情没有半点解决办法,只能继续留着他们。
只要能够留下来,再是得到利益,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在皇帝陛下哪里再次取得欢心,赢得皇帝陛下的信任,而不至于被秋后算账。
正是基于此,咸阳的朝臣们彻底疯狂起来。但是他们没有看见帝国的冗官制度到达多么可怕的程度。
即便是把他们全部诛灭,再是以足够迅速的手段调遣大部分官员补充在他们的位置上。
便是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只是他们深陷其中,没有发现自己就是那些所谓得冗官。
毕竟在他们眼里,冗官的制度根本不存在,哪怕是在增加些虚无缥缈的官位,对他们而言都是好事,完全没有顾虑到帝国未来的发展。
这样的官员群体,是皇帝陛下深深感到厌恶的,感到不喜欢的,自然而然要对他们出手。
毕竟要是长此以往,来日的帝国该是如何可怕,要是往后得帝王没有如他这般。
没有顾虑到那些事情,没有理清楚冗官的思绪,又是从头再来,必然要浪费极长的事情。
先帝时期的铺垫,导致当今皇帝陛下对于冗官的了解可谓深入骨髓。
要是十几年前那场战争是皇帝陛下被迫不得不做的。那现在这场针对冗官制度到改革,便是皇帝陛下主动不得不做的。
不管是以前,还是往后,大秦帝国对于冗官这块毒瘤,都必须下决心彻底根除。
经过先帝时期的铺垫,再是本朝皇帝陛下威望到达,二十几年的了解,足够让皇帝陛下谋划完全。
之前提拔甘罗出任丞相,以十二岁的年纪,正是因为在学宫的时候,皇帝陛下看到了甘罗对于帝国缺点的阐述。
其中赫然排在前列的便是帝国的冗官制度,而后皇帝陛下与甘罗谈论四五个时辰。
意犹未尽之下,皇帝陛下做出了极其可怕的决定,那便是直接提拔甘罗出任丞相。
十二岁的丞相,一步登天,培养甘罗对于冗官制度的了解,找准机会出手。
甘罗出任,朝野上下议论纷纷,都是不明白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为何突然提拔稚子般的甘罗。
对此皇帝陛下力排众议,没有让任何官员说话。正当朝野议论,这件事情还没彻底落幕的时候。
出现北军元帅云乾在西疆兵败被杀,帝国内部出现叛徒,那场席卷咸阳的风暴,吸引了朝臣对于甘罗的弹劾。
正是因为如此,甘罗稳稳当当坐在丞相位置上,没有谁顾虑他的位置,都是寒蝉若惊,怕触碰到皇帝陛下的怒火,不敢再针对甘罗。
在皇帝陛下眼中,只是没想到后来的甘罗倒是沉默,有点走偏的意味。
但是对于冗官制度的着手解决,甘罗一直站在皇帝陛下身边,之前抓捕大农令等,都只是最开始的警告。
没想到抛出肥肉利益,朝臣们全然不理会甘罗的警告,反而更加肆无忌惮,来势汹汹。
对于皇帝陛下而言,虽然有些无奈,但是更加欣喜,出现卷入其中的朝臣越多,对于打击冗官制度更加有好处。
现在唯有缺乏的,便是项信没有回到咸阳。当然项信回到咸阳,一旦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必然吸引咸阳官员的目光。
这一点,则是皇帝陛下不愿意看见的,他宁可希望项信低调一点,打个措手不及。
……
……
一辆马车停在咸阳城外。
车帘缓缓掀开,露出道异常精神矍铄的眼神,直接落在城墙上面的那块牌匾上。
几百年长盛不衰的咸阳,二十年过去,项信没想到在古稀之年还能回到咸阳。
且坐上那把三公太尉的椅子,手里面握着帝国兵符军权,成为帝国官员最有权势的存在。
说一句项信乃是权臣都不为过,当然是最合适最守规矩的权臣,不可能违背帝国律法。
咸阳的城洞有些幽深,有着咸阳府的衙役把守来来往往的城门,项忠偏头朝车帘问道。
“老爷,怎样进去?”
这话意思明显,是低调,还是高调。
按照道理来说,他们自岭南道走来都非常低调,到了咸阳,应该高调点,毕竟是太尉。
马车里面项信说道:“一路走来安稳,到了咸阳,别生事端,低调行事。”
“之前在学宫,梁兴居给了一块咸阳府的令牌,他说可以安然无虞的出入咸阳,不用查探。”
项忠立刻明白,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