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的皇帝陛下,在项信等这帮老臣眼里,确实极其的看重情谊。
但是在仝致远看来,皇帝陛下看中情谊不假,可作为帝国的皇帝陛下,这位皇帝陛下身上更是有着极其雄才伟略得一面。
要是因为某些事情出手,那是断然不可能因为一些儿女私情断绝的,一旦出手则是雷霆万钧的趋势。
现在皇帝陛下和先帝两朝的谋划,实在是迫不得已,毕竟冗官制度在帝国扎根时间太长。
离偲主持清理帝国官场,不管成功与否,离偲都很难安稳的继续出现在朝堂之上。
但是出于离偲对帝国做出的贡献,想必皇帝陛下应该会竭尽全力的保全离家。
至于皇帝陛下为什么让项信插手其中,仝致远则是不得而知,对于项信的插手,仝致远本能的不想要项信继续掺和其中。
虽然他们时常有着斗嘴,有着水深火热的趋势,可是到底青年时的挚友。
又都是古稀之年的老者,要是现在遭遇不测,仝致远还是有些看不过去。
昔年,项信算是很高的青年,李立青和项信都对他有这极其明显的帮助。
如今到了他们这般的年岁,昔年那些朋友都已经埋入黄土之中,要是让仝致远亲眼看着项信不得好死,他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让仝致远想不通的是,项信都是古稀之年的老者,完全没必要插手这件事。
而且皇帝陛下同样没有道理让项信掺和其中,毕竟项信对于帝国的忠诚不可否认。
并且项信还是帝国有名的孤臣,就是真真正正无儿无女的存在,按照这种道理,皇帝陛下应该是对于项信极其信任。
同时将项信摆在最为明显的位置上供奉起来,对于帝国的将来绝对是有着异常明显的好处。
如李立青之流,虽然对于帝国照样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只是李立青到底出身陇西道世家。
对于帝国而言,陇西道世家虽然极其支持帝国皇室赵家,但时至今日,俨然成了禁忌。
无他,陇西道世家有着治理陇西道的权力,且永远世袭罔替,即便陇西道世家无比支持帝国,哪怕赵家皇室允许这样的陇西道出现。
可大部分朝臣都把陇西道世家当做假想敌,先帝在位的时候,李立青得到先帝的重用。
在哪短短的二十几年里面,李立青受到的弹劾可谓古往今来之最强的存在。
据传先帝在位时期,朝臣弹劾李立青的奏疏,足足堆满了一座小型的宫殿。
还可以从某些小事上面,看出朝臣对李立青的莫须有,对李立青无比深刻的忌惮。
李立青在南境坐镇的时候,不过是施恩百姓,便是被朝臣疯狂弹劾数日。
理由极其可笑,说李立青有着笼络人心的嫌疑,肯定是想要来日意图谋反。
李立青不过是把天寒地冻的乞丐安排到郡县的驿馆当中暂时住下,然后让县令安排乞丐们在天寒地冻的冬日能活下来。
就这样的小事,直接被朝臣牵扯到谋反的事情上面,昔年为此,陇西道世家震动非常。
幸亏皇帝陛下对于李立青极其信任,完全没有理会朝臣在勤政殿里面的弹劾。
等到先帝去世,本朝皇帝陛下继位,对于李立青更是信任,直接把先帝时期对于李立青的弹劾奏疏全部烧毁。
之后爆发西方诸国大肆入侵帝国的战争,皇帝陛下直接给予李立青无上的权柄指挥三军。
当时朝臣又是弹劾一波,奏疏堆满了勤政殿的桌案,比现在项信出任太尉时的奏疏还要恐怖。
朝臣他们说,李立青掌握帝国军权,若是战争得利或者失利,丢有可能谋反。
毕竟陇西道世家和掌控帝国军权的李立青有着谋逆的能力,请求皇帝陛下不得不防备。
不过皇帝陛下没有听从,仍旧坚持他的旨意,李立青携带帝国军队,打破西方诸国。
战胜之后,朝臣又是开始弹劾,说李立青极其有可能在战胜西方诸国之后佣兵自重。
毕竟攻灭南方的越国和宋国,要是李立青带着帝国军队在南方拥兵自重,倒是真的没有办法解决。
皇帝陛下对于朝臣的话仍旧是不相信,坚定的信任李立青,之后李立青乞骸骨。
皇帝陛下感同身受,几番的想要挽留李立青,都是没能把李立青彻底留下来。
等到李立青彻底归老乞骸骨成功,且慢慢交出兵权,朝臣对于李立青的弹劾方是消停。
不过没了李立青,他们便是盯上当时准备上任南军的南军元帅项信,开始疯狂对项信弹劾。
皇帝陛下依旧不相信,坚定得任命项信出任南军元帅,同时督导岭南道和江南道诸事。
若非后来朝臣看见岭南道和江南道有着许多管事空缺,可以让他们大量安排官员,怕是对于项信的弹劾就不可能消停下来。
皇帝陛下如此信任李立青和项信,就是没有道理让项信这样为帝国半生忠诚的老臣去做那有来无回的事情。
念及于此,听着皇帝陛下和项信之间讨论的安排,仝致远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了他们一眼。
同时又是低着头,想着那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问出来以他的身份和地位,问出来到时没什么。
毕竟仝致远他乃是两朝帝师,帝国民风彪悍的同时,尊师重道的礼节照样严苛。
两朝帝师仝致远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人物,哪怕是在大朝会的金殿上面公然斥责皇帝陛下,皇帝陛下都只能始终陪着笑脸。
现在问出这些问题,倒是有些挑拨眼前君臣和睦的嫌疑,毕竟项信没有在意危险后来。
皇帝陛下同样没有袒露担心的神情,对于项信的信任和尊敬,仝致远看得出来,皇帝陛下事真诚的。
可是并不妨碍,作为帝国雄主的皇帝陛下,对于朝臣的利用,毕竟帝国是最重要的。
站在皇帝陛下身边的魏功心思玲珑,看出来仝致远始终没说话得神情纠结。
微微皱了皱眉,知晓仝致远定然是想了些胡乱得东西,碍于时辰,他没有下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