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这些天有些烦躁,高考前的第一次摸底考试,她的成绩很不理想,虽然在年级里排名还在二十名以内,可是按照老师以往摸底考试的经验,她的这个成绩想考上大学很困难,就算是上专科也有些难。
她很着急,离高考只有三个多月,如果不能快速提高成绩,她就将不得不与心爱的人分开了,虽然也可能去云阳打工陪林峰,可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把每张试卷都分析了几遍,基础知识掌握不牢是个主要问题,这个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钻”课本,而接下来就是疯狂地做题,各课目练习册、模拟卷不知做了多少,堆在桌子上高高的几摞。每天晚上熄灯后,她还要在水房里学习到后半夜,而早上五点她又爬起来学习。
此刻凤舞正睁着酸胀的眼睛看书,眼圈黑黑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旁力的饭盒里剩下一些菜,上面放着半个馒头,那样子明显是已经凉了。
楼道里传来女孩子们的说笑声,宿舍的门被粗暴地推开,靳小红和四个女孩勾肩搭背地走进宿舍,她们似乎喝了酒,一阵浓烈的酒气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凤舞,你还在…学习啊,怎么饭也…没吃!”靳小红的舌头有些硬,其他女孩也七嘴舌地说:“凤舞,那么拼命…干嘛,你学习…都那么好!女人嘛,找个好人嫁了…嫁了就行了,那么苦自己…干嘛?”
凤舞苦笑,她们怎么知道自己的苦楚呢,哎,跟她们说也无意,“你们吃完饭了?”靳小红脸上仍有些潮红,一屁股坐在凤舞的床上,“凤舞,你…不知道,今天跟我们…跟谁一起吃饭?”
其他几个女孩也凑过来,“凤舞,你猜猜…!”凤舞摇摇头,“这我怎么能猜到,我认识吗?”靳小红的舌头仍在打结,“你…你不认识,贼帅…,个子也高。”旁边一个女孩似乎发现靳小红没说全,急忙补充道:“特有钱,今天的饭钱还是他给的。”说完,脸上便浮现出迷醉的神情。
凤舞扭回头问:“你们说的是谁啊?”靳小红已经躺着凤舞的被子上,嘴里呼呼地道:“是镇长的儿子,甄宇凡,有钱,有地位,关键还很帅,要是能嫁…嫁个他就等着享福了。”旁边一个女孩不满道:“谁说他要娶你了,他娶的人…是我。”而另一个女孩却争辩道:“他要娶我,你长得那么矮,他不会喜欢你。”“谁说的,你都一百三了,他才不会娶你呢!”刚才的女孩立刻回怼回去。
而靳小红却躺在凤舞的被子上打起了呼噜,凤舞无奈,起身来到床边拍打靳小红的肩膀,“小红,小红,醒醒,我扶你回床上睡。”靳小红睁开迷离的眼神,摇摇晃晃地坐起来,“凤舞,凤舞,你猜刚才我看见谁了?”凤舞答道:“甄宇凡,我知道了。”
靳小红推了凤舞一把,没想到却反弹回到被子上“不对,是林峰,我看见林峰了。”凤舞一惊,“你说,你看到谁了?”靳小红眼神迷离,嘴里念叨着:“是林峰,我看见林峰了。”凤舞不敢相信,“你喝多了吧,看错人了!林峰在云阳上学呢,怎么会在镇上呢?快回床上睡觉!”说着又伸手去扶靳小红。
靳小红把胳膊一伸,挡开凤舞的手,“谁说我看…错了,我…我没看错,就是林峰,是林峰,我看见他就在饭馆里,旁边还有…还有一个女人,那女人真漂亮,一看就是城里的,是城里的,穿得衣服真好看,咱们镇上没有,没有。”凤舞半信半疑,她知道靳小红喝醉了,可是自己又有些拿不准,难道林峰回来了,可是他要回来,怎么不来找自己,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吗?
凤舞急忙问:“在哪个饭馆,什么时候?小红,林峰在哪个饭馆?”靳小红眼睛又闭上了,凤舞使劲拍着靳小红的肩膀,靳小红才慢慢睁开眼,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凤舞,等凤舞又问了一遍,她才似乎听懂了,“就是街拐角,街拐角的那家羊肉馆,现在还在呢!”
凤舞一把把靳小红扔在床上,急忙穿上衣服就往出跑,后边传来一个女生的喊声,“凤舞你去哪啊,马上要熄灯了。”凤舞管不了那么多,她要去验证靳小红的话是不是真的,说实话凤舞有绝对把握认定那是靳小红的醉话,可是,只要与林峰有关的事情,凤舞的自信就荡然无存了,她一定要亲眼证实,哪怕白跑一趟也无所谓。
女生宿舍离饭馆还有段距离,凤舞一路小跑着,心脏剧烈运动着,凤舞觉得它要跳出胸腔了,可凤舞的脚步却不敢停歇,她前脚刚踏出中学大门,这大门便从她身后关上了,她却浑然不知。
当她终于来到饭馆窗外,窗内的情景却让她如坠冰窟,从头凉到脚,而她的心却也像是落入深渊,怎么也到不了底。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落在尘埃里,溅起一阵阵尘埃翻卷着腾入空中。
此时,饭馆里黄子华和肖宏不知去向了,只能看见林峰正和许宁边吃边谈,不时能看见许宁露出灿若夏花的笑脸,而林峰的笑容也始终绽放。凤舞的心比北方春天解冻的河水还要凉,“林峰你怎么能这样,你回来也不告诉我,不来找我,现在却还在这儿陪着女孩吃饭,有说有笑,那女孩真漂亮,难道你变心了?还是你从来就没爱过我?难道我们从小到大都是错的吗?如果你不曾爱我,那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既然实现不了,为什么你还要立下誓言,你不记得我们的誓言吗,我们要一起走出去,我在努力,而你却背叛了。既然没有你,我还坚持是为什么?”
凤舞的内心灰暗到极点,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喘不过气来,自信心被践踏在尘埃里,她不敢进去和林峰理论,她在那个女孩面前无比自卑,家庭、父母、学业、前途,甚至是最重要的爱人都让她看不到希望,她已经失去前进和坚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