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黑死病的馈赠（中）

黎赛留对眼前这位少年伯爵跳脱的思维早有领教，捉摸不透，新鲜有趣。我，一个新任的教皇，又会给星辰教世界送去什么礼物呢？这真是让人遐想无限！

邓肯话一转扯开了说：“书是人类发自灵魂的述说，却承载在薄薄的纸张！从前我只觉得它珍贵，可是到了无人区看到那些被主人遗弃的图书，我忽然发现它们还那么脆弱，一阵风，一场雨，一把火，我们就再听不见先人灵魂深处的述说啦！”

一番煽情的铺垫后，邓肯转而贩卖情怀，“当时我就想，如果把世间所有的图书都抄写成若干本，分别存放在不同的地方，就再不用担心因各种突发灾难失传啦！”

黎赛留完全被邓肯引领了，顺着他的思路静静地听。

“可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我做不到！您的当选让我看到了曙光，这件事只有您行！教皇冕下，您有这样的号召力，把珍藏在教会的、圣*克劳恩学院的、法兰克商学院的、米兰神学院的、以及散落民间的图书归拢在一起，统一抄写后再分别存放！这将是教皇英诺森一世送给世界的最珍贵礼物！”

邓肯的马屁，拍出了天际！黎赛留脸放光，眼里有火，真得被扇动起来啦！

邓肯舍了脸皮，全力促成此事，目的有三层，由浅向深了说：一、展示自身价值，做教皇不可替代的朋友。二、以这些图书为基础建立现代意义的图书馆，以这独一无二的图书馆招揽人才。三、把这些文字信息传回地球，辅以其他的信息运用大数据分析的方法，归纳这个世界的一般性规律，发现问题给出答案。邓肯面临的最迫切的问题就是：外星人在那个方向以什么方式再出手！

“这是个巨大的工程啊！”黎赛留由最初的激动冷静下来，理性面对此事了，“西南教区财政拮据，罗马教庭经历了这场大灾变，恐怕也难有财力支持你完成这样的事情！”

“教皇冕下，向您坦白一件事情：在无人区我发了一笔横财，如今正好可以拿出来做这项工程。”说到这，邓肯努力表现出的难为情，“这个还请冕下为我保守秘密！”

黎赛留很满意邓肯坦白的态度，心照不宣地拍拍他肩膀，关注另一件事情，“你预计完成这项工程需要多长时间？”

有关这一工程的耗时，邓肯早有类比：永乐大典编纂用时五年；四库全书编纂用时十年，但是他们是整理编纂，而我纯粹只是抄录，而且我还有魔法可借用。

“一年！如果人手充足的话，时间还可以缩短！”五年十年别说教皇等不了，邓肯也等不起：那完全失去料敌先机的作用了。

黎赛留静下心评估：这绝对是创举！自身的教皇生涯中那怕只做了这一件事，也足够载入史策啦。

转头深深望了邓肯一眼，他是圣父派给我的天使么？那么天助自助者，我在这件事情能做些什么呢？

西南教区大小教堂一百零三座，修道院二十八座，神职人员共四千四百六十五人。可以抽出八百人，再加圣*克劳恩学院，米兰神学院、法兰克商学院，总共能动员两千熟练掌握文字的人……

两个人开始讨论起这一伟大构想的具体步骤。邓肯对这位新教皇的开明有了进一步认识。

收到少年伯爵礼物的不只黎赛留一人。圣*克劳思学院的学监大人，收到一张黎巴嫩雪松的大桌案，桌面镶嵌了一整块黑曜石！整张桌案雕工精美，带有浓浓的异城风情。学监克劳恩喜出望外！欣喜之余他又陷入了烦恼，如何为这桌案配四把椅子呢？

野生黎巴嫩雪松，濒临灭绝了，魔法种植能蒙过菜鸟们，却逃不过克劳恩这种资深收藏家的眼睛！材料难以获得，而异教工匠的绝技更是无法模仿！唉，只有留做遗憾了。

法兰克宫廷大臣和财政才臣也收到了安道尔伯爵的礼物，听闻他们对绘画具有很高的欣赏水平。

邓肯通过索普伯爵，送给这两位法兰克权臣两幅名画，一幅描绘东征军攻克圣城入城式；另一幅描绘入城当晚全体将领举行烛光弥撒，感恩圣父。

问题是这两幅画太著名了，许多朝圣者都在耶路撒冷城外的圣心大教堂瞻仰过。这还怎么挂在自家的厅堂里！唉，只有珍藏在密室中自己鉴赏了。

卡廷神父圣职品级提一格为主教，代理西南教区。西南教区的财政，被安道尔圣心大教堂的修建，和疫情的防治掏空了，邓肯赠他一千金币！

年轻的安道尔伯爵似乎忘了两位重要人物——导师弗鲁瓦和执政官劳赫乔治。当然不会的！

邓肯把冒着生命危险获得的，黑死病病地的所有第一手资料，毫无保留的交给导师，助他登顶魔法研究的巅峰！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乔治叔叔那里，邓肯将自己在无人区刮地三尺，收刮到的价值四万金币钱币与贵金属，一并交由他管理。信任就是最好的礼物。

余者索普、班克宁、列瓦达、德怀特都馈赠。邓肯尽心地编织着、维护着自己的关系网！正是有这张网，黑死病在他才是坏事变好事，满满地捞一网又一网干货！

这一夜魂聚，张博士没有参加，说得日常非专业事项。

朱丽叶，“加尔文平安渡过隔离期了，我说服他成为了接纳者。”

“说的有点轻描淡写啦！不是对你绝对的信任，这加尔文是不会敞开心怀迎接信息植入的！”小桂子看出点什么了，话中有话，“那小子适应过渡期反应剧烈，不是朱丽叶心理辅导加陪伴照料，很可能成白痴！邓肯，这可是个潜力无限的接纳者，用好他工业革*命的开启指日可待！”

朱丽叶给这一说涨红了脸，害羞又有些紧张，偷瞄一眼邓肯。可邓肯的心思根本不在这头，这让朱丽叶有些失落，又有些小小的酸楚。

“哈哈——”邓肯不顾形象地狂笑，“朱丽叶为我相中了一匹千里马，伯乐呀！”

朱丽叶心中叹息一声，看来今后我只能把他当成赏识自己的司啦！那就公事公办吧。

朱丽叶反复告诫自己，不许掉眼泪。邓肯没答应过我什么，只是我一厢情愿！到了把一厢情愿从我们的关系中剃除的时候了，我跟他可以是朋友关系，同学关系，下级关系，而不是我幻想的那种关系。

不许哭！不能让他轻视我！调整好情绪，说点儿什么，随便找个由头说点儿什么，表明我理清跟他的关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