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年过去了，安道尔伯爵，我并没有放弃努力。遗憾的告诉你，我又发现了几条对你极为不利的线索！”

邓肯比个手式让他说下去，端起香槟浅浅地呷了一口。

约瑟夫却是端杯一饮而尽。

“嗨，约瑟夫探员，如果你坚持要付账的话可不能这么喝！”邓肯像是对朋友一样劝道，“这一瓶很贵的，五银币八十个铜板（五百八十RMB）

约瑟夫脸抽搐一下，向杯里斟香槟的动作越加小心翼翼。可这种在阿曼达手里驯服的淡金色液体，在他斟到一半时就泛着泡沫漾出杯子。约瑟夫连忙俯身，用嘴去吮沿杯子外壁缓缓下流的香槟。

邓肯苦笑摇头，‘如果你改主意了，我们可以喝个痛快，还可以品尝蛋糕和奶油脆饼！”

‘不，我坚持！’约瑟夫坐正身子，严肃地说。

“那就开始吧，我时间很紧！”

约瑟夫再次正了正身子，“好吧，让我们按照时间顺序来说——我从进出登记查出，山德拉第一次进入你实验室是圣父历年1154年四月三日，而在那两天前，你炼制出第一份魔法增强药剂。巧合么，或许吧，可在那以后山德拉几乎每天进出你的实验室，更在那以后的短短半年修为狂长，这就不是巧合能解释的啦！于是我想到了魔法增强药剂。我查过你实验室的投入和产出，我发现你的投入产出比一直在平均数以。这么算，你手应该不会剩余魔法药剂的，可你不是普通的魔法学徒，你有诸多提高产能的手段，你在魔法塔的二层三层证明给人看了！”

说了这一大段，约瑟夫停下来，他发现原来溢出杯子的香槟，现在只剩半杯了。他端起来慢慢喝下去，细细地口味着。

邓肯替他斟，面色如常：“这是第一条，请继续！”

“时间到了10月5号，罗兰小队回来了，他们带回了两名重伤号，可是三天之后伤者就痊愈了！我想到了魔法恢复药剂，巧得是10月6号你的实验室发生了一场蹊跷的爆炸！好吧，我们不去无端猜测，让我们把时间推进到10月9号！”

邓肯用心地听着，不去打断。

“9号这天，你送了两件附魔的兵器到顶层，顶层的守卫告诉我你拿了那两样东西进去，不久又拿出来了。而四层的守卫格尔森却告诉我，你是空着手回实验室的。没人知道你把那价格不菲的两样东西放到哪了？或许桑切斯除外！于是桑切斯召集了手下在魔法塔门口等着你，用谈论身高做暗语威胁你在某处见面。而你带了朱丽叶设下陷阱等着他！“

邓肯听的笑了起来，觉出了不妥强忍住笑，“噢，对不起！继续！请继续！”

“接下来，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想错了，眼睛盯在你和朱丽叶身。你们在灌木丛中被人看见后，几乎一刻不停回到宿舍，而且一直没有出去过。这样说来你们没有时间处理一些事情。大家忽略了你有一群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的伙伴！宿舍管理员向我证实，山德拉当晚出去过，直到半夜才回来！噢，在她还没能力使用空间道具或是高等级火球术之前，我不认为她能毫无痕迹地处理一个人或是尸体。实际她是送信儿的，武学部三十七号宿舍楼的管理员向我证实，山德拉9号晚去过，走时罗兰和于连随她一同出来！”

“完了？”邓肯问。

“别急，最精彩的总是在后面！”铺垫了这么多，约瑟夫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就在不久前，我无意间听到管理铁颚食人鲳的魔法学徒提起，一年半前的某个晚，饲养食人鲳的池子忽然发出响动，他很肯定那是众多食人鲳争抢食物的响动。而且是喂食牛、羊一类大块头食物才会延续那么长时间的争抢！但是人，他没有喂过！于是我说动他，哦，是买动他，帮我打捞，真得打捞来一具被啃食光的人骨架！”

听到这，邓肯眉毛微抖，脸色依旧平静，“这故事还是没完，怎么不接着讲呢？”

“我很想听你替我接着讲下去！”约瑟夫觉着是强硬的时候啦。

“好吧，首先你要证明这骨架是桑切斯！他身总有一些东西食人鲳是不吃的，比如说——校徽！但校徽太小，远不像一副人骨架那么好打捞，至少要把那池子抽干！我猜你这个要求碰壁啦！”邓肯气定神闲像真心给约瑟夫支招。

约瑟夫一下泄了气，“没错，是碰壁了！”

“知道为什么吗？”

“明知故问吗？”约瑟夫气哼哼说，“因为教务长是你的导师！”

“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我不否认这种因素存在。可我要告诉你：导师不同意的最大原因一定是成本的考虑！”

“成本？这是在追究真相，不是做生意！”

“真相也是有成本的！”邓肯冷冷说，“为了一个不确定存在的真相，你要让魔法部承受确定的重大损失！我想这就是导师在得知你的要求时心中所想！”

尽管不服气，约瑟夫不得不承认邓肯说得有道理！

“成本是你跨不过去的第一道坎儿！还有第二道坎儿就是法律！”

约瑟夫气乐了，“法律难道不是维护公正的么！”

“还有呢？”

“除此别无其他！”

“大错特错！法律不仅仅是维护公正的，如果把法律要维护的诸多事项排序，公正甚至排不到第一位！”

约瑟夫带着惊讶与讥诮地扬起眉，“很想听到第一位是什么？”

“是秩序！”邓肯说得斩钉截铁。

约瑟夫回味着邓肯的话，脸的表情渐渐垮下来，他又不得不承认邓肯说得对。如果秩序被破坏，什么都无从谈起，更不要说公正了。

等约瑟夫消化了自己的话，邓肯接着说：“要求抽干饲养食人鲳池子里的水，你破坏了魔法部的教学秩序；一年半前定性的一桩失踪案，你要求当做杀人案重新立案，你破坏了学院的秩序！”

邓肯轻拍霍夫曼肩膀，老气横秋叹息，“时间过去一年半了，我和我的伙伴都大踏步前进，而你一一霍夫曼探员，却在原地踏步！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有本钱大把挥霍时光！人生苦短呐！还是把精力多放到那些有意义的事情吧！”

霍夫曼低头品味着邓肯的话。

邓肯走到门口，没有急着出门，慢悠悠再说一番话，“一个人能走多远，往往取决于与谁相伴！有些事你真该好好想想了，想清楚了欢迎随时找我。”

说完这些邓肯大步出门。

霍夫曼的才干特别是他坚定的心志，让邓肯刮目向看。但也仅此而已了，话说明白了，他向自已靠拢，那自己可以不计前嫌重用他。如果他不识好歹非要一条路走到黑，那自己不介意让他去找桑切斯！

厅堂里穿梭忙碌的阿曼达时刻关注着这边，见了少年伯爵魅眼频闪，邓肯向她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