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飞鱼号的抉择

强劲的西南风持续不断，作用到帆面把飞鱼号向海岸线方向推。

回顾一下飞鱼号这两个小时经历的——清晨它从威廉港出发，那里是伸入海峡的一个岬角，飞鱼号借了西南风在广阔的威廉湾水域内东北方向行驶。

海盗船队来自西南方向来，“站”得高看得远，抢先发现飞鱼号，顺风插到它航线前方拦截。

飞鱼号突破拦截，本意要向东航行靠岸。敌船调头缓慢，航速也不占优，如果及时靠岸的话，乔尔豪他们有四十到五十分钟的时间，在海滩升起狼烟，等待分段驻守的西境军团救援。

可是大巫师的狂暴气旋扭转飞鱼号的船头向左，也就是西北方向。巫术还毁掉了飞鱼号三片副帆，损坏了两片主帆，最要命的是耽误了它宝贵的十五分钟。等气旋平歇，飞鱼号能够再升主帆时，敌船调头转向已完成一半了！

飞鱼号前后两个主桅杆都高达五米，三名船员合力升起两张破损的主帆，固定好帆索。用时八分钟。这是乔尔豪一生中最煎熬的八分钟！

时间耽误了二十多钟的现在，驾控飞鱼号的四人，面临着一个严俊的抉择：失去了副帆，两片主帆又损坏了，势必拖慢航速。那么飞鱼号靠岸后可能只有十来分钟等待救援了。时间足够四人逃走了，可是飞鱼号怎么办？九米二长，一米五宽，铁筋木壳的一条帆船，四个人无论如何拖不动的！

“不，飞鱼号是我的女人！海盗不能碰她！”人狠话不多的贝德尼直接否决了这个选择。

“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呢？”巴拉万相比情绪化的贝德尼要理性许多，他转过脸又问乔尔豪，“还你，船长，你的意见是决定性的！”

“折向西北，逆风航行前往英伦岛！”

“赞同！”马斯特表态，“飞鱼号是我们大家的女人，不许海盗碰一下！”

巴拉万耸耸肩，摊开给粗砾的帆索磨得鲜血淋漓的手掌，做了个鬼脸，“除了赞同我还能说什么？！”

飞鱼号调整了帆面角度让它接近与船舷平行，风向西南偏西，小艇向西前往英伦岛，几乎是逆风。

所谓逆风航行并不是简单的顶风行船，而是先明确了一条中轴线，然后围绕中轴线做S形运动，曲折前行。

这种逆风航行，使用三角软帆的海盗船也能做到。但是，船大惯性就大，转弯半径也大，S形航程也更长，结果是沿轴线前进的速度大为减慢！

天过正午，飞鱼号的身影彻底隐没在海平线的另一侧了！

放下望远镜的阿森松用手里的大棒捣碎了看到的一切！

伯尼龙根家族的舰队，船只数量不多，可排水总【app下载地址xbzs】量绝对是最大的。再加他们一直保持统一指挥，而不是临时聚集的乌合之众，又被称做海盗中的海盗！

海盗中的海盗！阿森松不喜欢，他喜欢人家称他海盗王！

伯尼龙根家族对同行的抢劫始于阿森松的祖父，到了他这一代做得最绝！所以有伯尼龙根家族舰队的地方就没有其他海盗，他们等于被同行孤立了。

所以，阿森松很晚才知道，威廉港周边荒置近百年的土地又收获金灿灿的庄稼啦！阿森松收拢在波罗的海劫掠的船队，气势汹汹杀奔前来！他要先血洗威廉港，然后再抢掠周边的农夫！

威廉港地势险要，城防坚固，别的海盗或许拿它没办法，可阿森松确信自己的舰队能攻下它！实际，威廉港能存在至今，一是、统治这里的两大家族每年向阿森松缴纳不菲的赎金，二是、他们答应为阿森松做眼线。可是今年他们一样也没做到。

直到在威廉港城外吃了一场败仗，阿森松才明白这个海港敢于激怒海盗王，是因为他们靠了一个强大的保护者——安道尔公爵！

阿森松没那么容易认输的，相反他极端地记仇，他狡滑地把舰队撤到了外海，等待报复的机会。

——飞鱼号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航行，在日落前望到了陆地。乔尔豪第一次横渡英伦海峡，贝德尼乘船多次往返了，身为不太称职的领航员，他引领飞鱼号在偏离港口数公里的一处海滩搁浅。

航行一整天，又一度徘徊在生死之间，两位年轻学者踏陆地就瘫倒了。

“贝德尼，但愿你的朋友值得信赖！”马斯特摸着肚子说，“如果你听到它咕咕响，不要怀疑，是真的！”

巴拉万说：“先让你的朋友帮忙把飞鱼号藏起来，我不确定海盗真的放弃追踪了！贝德尼，听到我说了么？”

贝德尼正用手遮挡着落日余晖，四处张望，远远的海滩有孩子在礁石挖牡蛎，他们也正好奇地望向这边。

贝德尼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招手叫他们过来……

飞鱼号在当地人引航下驶进港口时，天已经黑透了，码头有一队士兵打着火把迎候。为首的金发少年大声喊着——

“我的朋友，帕特米勒领地欢迎你！真高兴我有机会为你提供帮助了！”

小艇靠栈桥，贝德尼跳下与张开臂膀的朋友拥抱。

“德克雷，我必需向你坦白：我们是逃避海盗被迫渡海的！很有可能给你的领地带来灾难”这是贝德尼最担心的。

金发少年轻蔑一笑，“海盗？噢，帕特米勒领希望他们来！等待他们的有四十名弓箭手，一百五十名职业士兵，和一名真正的骑士——我的伯父帕特米勒伯爵！需要说明的是，就在去年，我的堂兄查赫莱*帕特米勒在圣*克劳恩学院晋级为骑士！”

德克雷没有说大话，帕特米勒伯爵有领民三千户，在两百常备军外，战时还能动员五百民兵。帕特米勒家族的先祖当年追随征服者威廉渡海占领英伦岛，战功赫赫受封伯爵！

休息一宿，贝德尼带领工匠们修整飞鱼号，更换了三片软帆，硬帆的撕裂处拆下来，缝一块新的帆布。这就是硬帆的另一个好处了，因为有檩条撑着，坏哪里换哪里就好了，一时没有条件更换也能将就着用。飞鱼号就是凭借着这不起眼儿的优势，摆脱海盗的。

巴拉万和马斯特忙着造测速仪，经过反复实验花了五天时间才拿出一个不是十分满意的成品。不满意根源在计时沙漏，如果时间不精确的话，也没法测量出精确的速度。

返航这一天，正巧是德克雷成*人礼的日子，他坚持跟随好朋友贝德尼前往大陆闯荡。德克雷是家是次子，依照传统成年后是要离家自谋出路的。